「要有這麼一天,要氣死那狗皇……」柏澤遠話還沒有說完,掃過蕭令瑤絕美的臉,硬生生地將剩下的話咽回去,那狗皇帝畢竟是蕭令瑤的親生父親,血緣豈可阻斷?
狗皇都出來了,剩下那個字說與不說意義也不大,蕭令瑤面色從容,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柏澤遠鬆了口氣,乾笑道:「姐夫,我心意已決,山莊上的兄弟也都集中在鹽池,他們也享受造鹽的過程,以後便由我們負責鹽池,如何?」
「如此甚好,若是每個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對苦崖只有利無害。」秦風求之不得:「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鹽的商貿雖然是後來的事,但此事仍要收歸國有。」
「我懂,鹽不可私自買賣,依舊是官家負責。」柏澤遠十分懂行道:「姐夫剛才所說的雪花鹽,工藝必定要保密,姐夫既然敢說,想必知道方子,由姐夫親自負責不外傳。」
「你小子倒是靈光,這腦子夠用。」秦風說道:「如今製成了粗鹽,按照老方子製成精鹽,而我就親自負責雪花鹽, 這工藝我雖精通,但也要嘗試。」
「待成功後我來組建一間工坊,專門來製造雪花鹽,」秦風說道:「將這雪花鹽想辦法輸送出去,最好傳至東越。」
柏澤遠聽得屁股都快坐不住了,這可比在棲落山莊做的事情有趣,他是一點不後悔跟著夫人過來苦崖,原本是為了他的安全,加上父親的一點私心讓他過來,如今是來對了!
秦風要確定的正是柏澤遠的用處,他既然這麼堅定,那也沒什麼可操心的,那精鹽的工藝在東越已經很成熟,秦風早前就研究過,趁著現在將步驟寫下來交予柏澤遠。
柏澤遠捏著那紙張,驚愕道:「這與韓大哥交給我的差不多,韓大哥是水師出身,他們曾經為了自救自製過鹽,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不會以前就打過私鹽的主意吧?」
秦風只是笑笑,反問道:「求知探索不停,有什麼問題?當時我在東越也知曉民間不可私自賣賣鹽,但我了解一下工藝何過之有?現在不就派上用處了。」
什麼求知,什麼探索,聽來都有些陌生,柏澤遠悶哼一聲,點頭道:「所以姐夫大可以放心,我帶著山莊的人好好守護鹽池,他們的家眷就在城中好好生活,願意做什麼做什麼。」
城中的商貿發展因為水路運輸的便利發展很快,秦風流動督導員的想法果然派上了用處,這人若沒有疑心就難了,但那些百姓輪流跟著出去採購,帳目及時公布,公開,透明。
這樣一來,對固定人員進行採購的爭議是越來越少,而苦崖的商會也正式成立,柳苑作為出力最多的人得到了不少擁戴,只是其中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這種不和諧的觀點主要在於柳苑的女子身份,想到這個就讓秦風頭疼,經受了固有觀念的洗禮,不少人還是認為女子就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且不說秦風自己來自一個女人自由工作的年代,現在苦崖急缺人,只要有能力就能上,還管什麼男女,偏偏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幸好柳苑也不是吃素的,荊無命和白淺更是厲害,尤其白淺,親自出手教訓了那些說閒話的,給柳苑好好立了威,再加上柳苑本來就能幹,如今這會長的位置算是坐穩了。
練兵基建的事有肖將軍負責,商貿有母親和馮寶,水師有韓明及樓明月等人,兵器鑄造有野僧,文武雙院已經搭好了架子,就缺先生,而臨時的府衙也由趙倫帶著人開始了。
養殖場也開始了,尋常家禽一開始靠買,慢慢地則是養,以後這一塊就可以由苦崖自行解決,再不用出去採購,雞蛋的成本下來以後,購買的價格或許還能下調。
容瑩安與蕭令瑤算是自己的副手,在他忙活的時候替他統籌一切,適時地與他交流,替他辦事,衣、食、住、行眼看著就慢慢解決了,秦風的心裡鬆了口氣。
「對了,夫人在哪裡?」秦風與容瑩安見面的次數可少得多,容瑩安在苦崖走動頻繁,更像是整個苦崖的督導員,發現不足或需要之處便會統計出來。
「阿娘去了城外,城外未開發的區域甚大,阿娘說要看看有沒有可挖掘的資源。」蕭令瑤不知道自己又脫口而出的新詞彙,在這個時代下說出資源二字十分稀罕。
這活其實呂奇來做最合適,可惜那樣的專才沒了,秦風在心底惋惜幾秒,就想到容瑩安這一去沒個數日甚至上月是不會回來了:「她一個人去的?」
「姐夫放心,我爹就怕夫人把他忘了,不僅扣下了兩位阿弟,派給夫人的丫鬟都是箇中好手,身手一等一地好,在野外生存也不在話下,何況還有一隊夫人自己的人。」
柏澤遠所說的自己人是指前朝的人,被容瑩安找回來後就一直跟在她身側伺奉,這幫人年紀都不輕了,聽聞容瑩安的遭遇後對她更是憐惜。
如今看著她又找回昔時郡主的風采,一個個更是樂意為其效勞,不過容瑩安素來對他們說秦風是女婿,是苦崖之主,她現在的作為均是為了女兒女婿的將來,將秦風烘托得夠夠的。
蕭令瑤也說道:「阿娘覺得苦崖這麼大,此前只是丈量了苦崖的大小,卻不曾去挖掘苦崖現有的資源,若是有可以利用上的,也能省事,這件事情必須有人做。」
「這回阿娘找回來的人里有一位對地質頗有了解,所以帶著一起去了。」蕭令瑤說道:「我阿娘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實現夢想的地方,投入的心思與心血不少。」
秦風知道她的意思,面色微凝:「我沒有多想。」
蕭令瑤定定地看著他,嘴角輕輕挑起:「我知道。」
柏澤遠被他倆的話弄得稀里糊塗,不曉得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就覺得他二人仿佛默契得像一堵牆,他作為外在是無論如何也穿不過去的。
是以,他只能左看看,右看看,輕嘆了口氣,罷了,看不透,猜不明,就只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