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計量,比例

  秦風的格局不是一般人等可以比較的,若是換成自己那位父親,恐怕就要對阿娘百般猜忌,覺得她是不是要帶著前朝的勢力與他對著幹,可秦風不會。

  「術業有專攻,這位前朝的臣子就算比不過浮生閣閣主呂奇,在我們當下也是極需的人才,我不是蕭佑,人才能為我所用是幸事,豈會剛開始就胡亂猜忌?」

  「何況,她是你的母親,我也有眼睛,會看,會想,夫人如今是將對大啟的所有情感寄予苦崖,時隔多年她又有機會拾回自己的夢想,豈會毀它?」

  至於野心,這位要真有野心,也不會不認同前世子的詭計,要將女兒帶離,遠離奪嫡,如今的容瑩安確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至於以後會不會變,那只能以後再看。

  蕭令瑤的心思敏感,能在此時提出來,倒也讓秦風鬆了口氣:「此人對地質有所了解,可是一位風水先生?精通堪輿之術?」

  「正是。」蕭令瑤想到自稱懂得相面之術的袁不期:「堪輿之術與地質脫不了干係,阿娘覺得可以暫且用之,咱們當中可沒有地質學家。」

  秦風的腦子裡閃過一個人的面孔,手指在桌上叩了叩:「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可惜他鞭長莫及,幫不得咱們,想要脫身也難。」

  蕭令瑤雲裡霧裡,在兩人認識或知曉的人當中,只有一人堪稱得上真正的地質學家,那便是逝去的呂奇,除了他以外,還有何人?而且脫身要難,為何脫身難?

  她畢竟是聰明人,短瞬間就恍然過來:「你說四皇子?」

  秦風點頭,蕭令瑤啞然,真是敢想,把主意都打到老四頭上了!

  可是,老四對地質的確有研究,這是他的愛好之一,否則也不會想著要遊行天下,可惜身在深宮,母親是后妃,他這輩子恐怕都很難離開隋城!

  砰地一聲,蕭令瑤把茶杯放下,搖頭道:「就算他有這個心思,身為皇子若沒有封地,沒有皇命令他前往封地,他去往哪裡都要接受管控,不得自由。」

  「這事只能從長計議,想想罷了,得,我還是先把那雪花鹽的用具準備好,認認真真提取雪花鹽吧。」秦風說完安撫性地摸摸她的手背:「先把現有的弄好再說,咱們走?」

  柏澤遠連忙起身送兩人出去,看他自得其樂的樣子,幫風心裡又踏實了不少,等和蕭令瑤騎上馬後也沒有馬上策馬離開,就這麼慢悠悠地騎著馬繞著鹽池邊走邊看。

  鹽池修建的範圍極大,如今可用的只是少數,苦崖的人數不算多,原先囤的鹽還夠用一陣子,這段時間足夠提出精鹽滿足後續的供應,也就是說,鹽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糧食之後,又一必需品不再是麻煩。

  秦風的心情大好,還哼起了小曲兒,蕭令瑤突然拍馬,馬匹揚蹄狂奔,秦風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甩到身後,秦風趕緊跟著過去,不多時兩人便齊頭並進。

  蕭令瑤本來就抱著捉弄秦風的想法,秦風的腦子是格外地好使,醫術也好,更有許多新穎的想法,但騎術與武術都比不過她,不過她也不會讓秦風落了面子,還是等了等。

  兩人並頭騎了一陣子,終究是加速趕回宅子裡,秦風立馬進了自己的臨時實驗室,當初擺在安定府里的物件現在全部歸籠在這裡。

  那些奇怪的琉璃器,奇怪的管子,還有一些蕭令瑤叫不出來名字的東西全部歸置在此處,而牆邊的柜子里擺滿了不少貼著標籤的藥品,據說其中就有治好龍七的提純藥。

  提純二字對蕭令瑤來說已經不陌生了,秦風正翻找著器具,將要弄出上等雪花鹽的器具先準備好:「粗鹽化開靜置後沉澱後,去除清液後,此時就應該蒸餾。」

  「那後來的步驟只能提出精鹽,只有在此時蒸才能製造出雪花鹽?」蕭令瑤說道:「你所說的蒸餾與普通的上火蒸有何區別?」

  秦風也不多解釋,將取出來的物品一一擺在她面前,低語道:「比例更精確,就連溶解也要費些功夫,每溶解十克的食鹽便要加入三十毫升的水,這些計量,他們不曉得。」

  克,毫升,這些全在蕭令瑤的知識領域之外,秦風又說道:「還需得使用更專業的工具,才能真正提煉出雪花鹽,古法粗獷,能做出精鹽已經不易。」

  他拿筆繪出一些奇怪的圖案,有形似漏斗的工具,還有奇怪的棒子和杯子,秦風嘆道:「若要量產需要更大的工具,我們的琉璃器具有限,這才是我最大的難題。」

  「你想製造琉璃?」蕭令瑤不愧是秦風肚子裡的蛔蟲,就算有些專業名詞聽不懂,還是能抓住他話里的重點:「苦崖倒是有能燒制瓷器的工匠。」

  前陣子讓他們自薦,推舉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少擅長手工的人都跳了出來,如今都開始在家或租用鋪子做著工坊,因為秦風說過一年後鋪子是要開始收租金的,能在家就在家了。

  其實這租金也是秦風所得,畢竟這城建都是他掏的銀子,只是這事就沒必要放在門面上講,最近不少鋪子都在籌備,有些簡單的已經開了門,比如那賣豆腐的鋪子。

  而燒瓷的大哥雖然報了名,但這瓷窯哪是這麼容易弄出來的,是以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那人只是掛了號,但要弄出燒制瓷器的窯來,還得從長計議,現在秦風動了燒制玻璃的想法,這窯就得抓緊了,秦風收了心,先準備搞出一套小型的蒸餾系統來。

  蕭令瑤給他打下手,兩人窩在裡面一呆就到晚上,荊無命與白淺等人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倆印在窗戶上的投影,似乎頭挨著頭,親昵無比。

  若不是其中有一人動了一下,真看不出來是因為角度原因造成的疊影,倒像是兩人狠狠地親吻在一起,恐怕正唇齒相纏,還好不是,他們並未撞破什麼不應該的場景。

  荊無命正要過去,白淺拉住他:「沒個眼力見兒,就算不是在親熱,也是兩人獨處,你過去幹嘛,大喇喇地站在那裡讓人嫌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