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吟哦,吟哦

  欸,宋清明本想糾正,想到兩人已經有光明正大的名份,她喚他夫君本就在情理之中,閉緊了唇,見識過錦華公主的艷絕無雙,舉手投足均是自信大氣,眼前的公主卻並非那般。

  都說南瀛女子天生柔弱,比東越女子更懂得侍奉夫君,以夫為天,且天性溫柔,如今看來,這位似乎是南瀛女子中的佼佼者,她只是站在那裡便像要哭出來,令人不忍斥責。

  宋清明望著臥房中入眼的紅,心緒煩亂,他本就不是郎心如鐵,只能揮退丫鬟,親自過去將她引到床塌邊坐下:「公主,你我二人因何結緣你想必清楚。」

  「夫君,父皇與千大人都令妾身想辦法一定要進入東越王宮做陛下的妃子。」柔姬公說道:「妾身母親並不受寵,膝下還有個弟弟,這次挑選妾身過來,是因為妾身聽話。」

  且有母親與弟弟的性命握在他們手中,由不得她掙脫。

  「可陛下都四十出頭了……他的子女比妾身的年紀還要大,妾身不願意入宮,但也不能親自反抗,否則千大人回南瀛必定會刁難妾身的弟弟。」

  柔姬公主不敢說那天在宴席上一眼瞧出宋清明是個好的,莫名覺得此人可依賴,等到南越帝王開口要為他二人指婚時,她只覺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應下來。

  宋清明一時語塞,果然什麼南瀛君王最受寵的公主都是子虛烏有,真受寵也不會在兩國態勢緊張之時被推過來,說句難聽的,若是兩國交戰不可避免,這公主就是自送人頭。

  等她一死,遠在南瀛的母親與弟弟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宋清明的手指拼命掐著大腿,清醒哪,這南瀛女子扮弱博取同情必定是提前準備好的,莫上了對方的美人計,以往就曾聽同僚稱女子最擅長扮弱博取男子歡心。

  眼前的雖是公主,但看上去也深諳這一套,從剛才到現在,那眼角的微紅就沒有散過。

  看她這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宋清明只覺得自己快要搖擺不定,只能別開眼神不去看她的臉:「你如今未入宮,如願了,只是本官一向不喜盲娶盲嫁。」

  「你我二人雖已成婚卻如陌生人一般,本官甚是不喜,今夜你且睡床榻,本官睡地鋪便可。」宋清明說完自行從柜子里取出被褥,望了一眼呆滯的柔姬公主:「公主安寢吧。」

  屋外的宋夫人如遭雷擊,這隔牆雖是聽不到多少,但隱約聽到兒子說睡地鋪,氣得一擰手裡的帕子,沉著臉轉身就走!

  柔姬公主看著宋清明的動作並沒有出聲,靜靜地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突然臉脹得通紅,兩隻手狠狠地絞在一起,一抹可疑的紅爬上皮膚,激得盈白的皮膚變得粉紅。

  一層薄汗從她的腦門上滲出來,看得宋清明微微怔住:「你這是怎麼了,可要叫郎中?」

  柔姬公主狼狽地抬不起頭,聲音突然帶了幾分沙啞:「無事的,夫君,那兩名侍女是千大人發排之人,剛剛給妾身服了藥……」

  宋清明想到剛才那兩女子可疑的舉止,眉頭皺起,正要問她們給柔姬服了什麼藥,就見她緊咬貝齒,齒縫間溢出一聲低吟,聽得他心頭微震,耳尖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宋家不止後院乾淨,他們父子倆連煙花之地都未去過,哪裡知道那些風月手段,但宋清明見到柔姬公主越來越風情的面龐,還有這極力忍耐的吟哦之聲,突然開竅了。

  他正要呼喝出聲,柔姬身軀一軟便撲進他懷中,隔著衣衫也能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

  「不要,夫君要讓妾身名聲掃地嗎?」柔姬公主紅著眼睛,已經十分難耐地用手揉著眼睛,本就發紅的眼角越揉越紅:「婆母若是知曉,定會以為妾身不守婦德或有心機。「

  宋清明快要呼喝出聲的聲音立馬收了回來,東越注重女子名節,怪不得剛才進房時那兩名侍女鬼鬼祟祟,原是做了這等下作之事!

  這位好歹也是堂堂的公主殿下,竟是讓人欺負到這個地步?

  宋清明只能想到給她灌涼茶,又扶她去淨室沖冷水澡,沒想到剛進淨室,柔姬便一頭扎進他懷裡嚶嚶嚀嚀,兩隻小手在他懷裡作亂,宋清明哪經過這種架勢,趕忙握住她的雙手。

  握得住手,握不住她身子,手不能作亂了,臉便在他胸前蹭著:「夫君,幫幫妾身。」

  她聲音低沉又帶著哭腔,千大人給的秘藥藥效驚人,這會兒藥效上來,柔姬只覺得全身著火,只有挨著他時才覺得清涼。

  宋清明的臉脹得通紅,語無倫次道:「公主,公主……」

  「夫君可是厭煩於妾身,妾身雖是南瀛人但也只是弱質女流,夫君不必提防妾身,妾身也只是個可憐人。」柔姬公主的聲音越來越低,身子越發無力,徹底倒在宋清明懷中。

  宋清明只覺得鼻間的香氣濃郁,或許酒意也沒有完全褪去,熏得他頭暈腦眩,看著懷中被折磨得快咬破唇的柔姬,宋清明終是抱著她回到臥房。

  尚未到床榻前,一對玉臂抱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唇在他臉上、頸間胡亂地吻,宋清明哪裡經受過這種架勢,腳下一個不察便抱著柔姬滾到床榻上。

  宋清明活到快三十歲終於知道什麼是溫香軟玉,柔姬雖是不受重視的皇女,但吃穿用度也比一般女子好,他腦子轟然一片,最後那點意志力終於崩塌。

  不過是看她難受,為她解憂,總不能新婚夜便叫大夫,若大夫看出她服的是何藥,以後她在宋家就無顏立足,她孤身一人遠嫁東越不易。

  宋清明嘆息一聲,在心中想出無數理由說服自己,終是在那火紅中失了神智。

  紅燭通宵未滅,紅色的燭淚緩緩落下,床榻上的白巾之上終現一抹落紅,柔姬眼角掛淚,看著一臉倉惶的宋清明,悄然咬住了嘴角,不是說文官麼,文官不應當斯文嗎?

  宋清明的臉恨不得塞進枕頭裡,怪不得郭士通每每提到這事就興致頗高,原來真有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