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全是自己人

  快到隋城時龍七刻意放快了速度,只想趕在天黑以前入城,但越近,越發覺得路上的情況不對勁,比起離開時城門的守衛,如今多了幾重,數量起碼翻倍。

  想到路上得來的情報,東越與南瀛在海上的衝突不斷,或起戰事,作為都城的隋城防守加倍也在情理之中,方才距離隋城還有幾十里,他們已經被路上所設關卡攔下來查路引。

  如今近到隋城門前,前面已經堵上了,城門處分為兩處,一處是步行入城者,一處是騎乘入城者,挨個進行盤問搜查,確認無誤方可入城。

  秦風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沒有經歷過戰事,此時親眼目睹這如臨大敵的一幕,手心微微發熱,他掀開布簾探出頭,只見前面排了老長的隊,馬車都給堵上了。

  他正看著入迷,啪地一下,不知道從哪飛過來的小石子砸在他的腦門上,抬頭一看,那郭士通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站在馬車外吊兒郎當地看著他:「秦公子這是打哪回的?」 ✴✴

  這前駙馬爺恐怕是傷了心,公主殿下喪事一過,都不願意在隋城呆著,僅帶了龍七一人就跑出去了,說是視察,鬼曉得是不是找地方哭去了。

  想到曾經羨慕的一對生死相隔,郭士通良心了一把,沒戳秦風的心窩子:「最近嚴查進出之人,你若求我一把,小爺我讓你走個後門?」

  這事落到他的身上,如今這裡他說了算,秦風不咸不淡地說道:「是我自作多情,以為和你是兄弟朋友,關鍵時刻你讓我求你?算了,排隊本就是守規矩,我守就是了。」

  「你怎麼這麼不識逗呀,用我腰牌可輕鬆入城,再說了,你現在不還是五皇子的義兄麼,這點面子還是有的。」郭士通說完把腰牌扔進他懷裡:「進去說話。」

  東越國有權者為大,有權者優先,秦風也狐假虎威了一把,用郭士通的腰牌越過排隊的長龍入了城,在城裡頭和郭士通碰頭,把腰牌還給他:「謝了。」

  「你出去一趟這麼久,這都入了夏了,晚上去你府上喝兩杯,叫上宋清明,如何?」

  秦風正愁無處打聽隋城的動態,自是滿口答應,並承諾會親自下廚,隨後便讓龍七趕車離開,郭士通看著遠去的馬車,拂了一下下巴:「欸,可憐人兒。」

  回到久違的公主府,看到無侍衛守護的老地方,走下馬車的秦風還有幾分不適應,繞了一大圈回來,怎麼就像走完了半輩子。

  待走進府院,正雙手抱在懷裡看著丫鬟澆水的荊無命一下子跳了起來,天個咚咚嗆,這府里終於來人了,他忙衝上前,見秦風滿臉疲憊,嘴唇上都起了皮子,嘆道:「辛苦。」

  府里不見馮寶,荊無命稱馮寶最近忙著鯤鵬商行的事,每天都不見人影兒,各家掌柜們見秦風不在,大小事兒都找馮寶,馮寶哪經歷過這麼大的強度,每天早出晚歸。

  別說秦風剛回來不能看到人,荊無命這些時間裡和他碰面的次數也不多,再看龍七,荊無命忍不住多瞅了幾眼,這龍七出去一趟,好像又變聰明了一般。

  秦風和他說了幾句便要去沐浴去塵,又讓荊無命幫忙去玉春樓一趟,按他寫的單子去取些食材用具過來,荊無命領命離去,龍七詫異道:「東家不與他說說麼?」

  蕭令瑤身未死,還有他們的夫人也找到,這對荊無命等人應是天大的喜訊。

  秦風搖頭道:「不急。」

  待蕭令瑤回到隋城,自有他們曉得的時機,秦風走進淨室沐浴,再出來時算是神清氣爽了一把,待走進院子裡,發現府上雖然人少了許多,但處處潔淨整齊,可見荊無命管得不錯。

  府上的下人應是被梳理過一遍,一個個看著不似尋常丫鬟,比如正在掃地的這一個,見到他面色不卑不亢,身姿更不像一般下人那般曲膝僂背,他突然冒出個念頭來。

  待荊無命回來時,秦風便直截了當地問了:「府上的人都換成自己人了?」

  荊無命一怔,許是沒料到秦風發現得這麼快,尷尬地摸摸頭:「此事正欲與東家講,曹景打進宮後就傳了寥寥幾封信,許是怕宮裡懷疑,其中一條就是把府上弄乾淨,換自己人。」

  「也好,以後說話少點忌諱。」秦風眉頭一皺,看來元帝果真心存疑慮,如今把曹景和白淺弄進宮去,蕭令瑤又不在,僅一個荊無命還不足以穩定那幫暗衛的心。

  怕是朝中原本暗中站在蕭令瑤一邊的臣子也有些心裡打鼓了,這人心最經不得動盪。

  秦風於公於私都盼著蕭令瑤早日返城,就是不知棲落山莊準備得如何。

  宋清明本是不願意搭理郭士通的,是以在下值的路上遇到騎馬而來的郭士通,第一反應是避開,沒料到郭士通飛奔而來,一把就把他拎住了:「宋尚書,你躲什麼呀?」

  論起職位高低,郭士通是低於宋清明的官階,但他和宋清明私下打成一片,早把這規矩扔一邊,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中,宋清明甩開他的手:「還請郭參將注意言行舉止。」

  郭士通心想都下值了還這麼繃著幹嘛,大咧咧地笑了一下,翻身下馬,一本正經地沖他欠身作揖:「下官前來替秦公子遞個信,他於外地返回,邀請我二人去府上小酌,可否?」

  宋清明立馬堆上笑意:「他回來了?」

  「可不是巧,今個我在城門當值,恰好遇到他與龍七,順便用我的腰牌做了個人情,這頓飯可是他為了感謝我專門設的。」郭士通給自己臉上貼完金,笑道:「走否?」

  宋清明自是願意去,於公,父親曾為了在朝堂上立足而指使他與公主駙馬親近些,於私,秦風更是他的良師益友,如今就算公主薨逝,他也願意與秦風繼續相交,無關利益。

  他二人離開後,那工部諸人交頭接耳,大多是感慨這兩人一文一武,不知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也感慨那秦風人緣不錯,已經不是駙馬了,還能成皇子義兄,也有官員願意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