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入戶部

  左平道不過是隨口一說,元帝顯然是多想了,竟將蕭令瑤生死不明傾向了鎮北侯,左平道哪知道會如此誤打誤撞,但說多錯多,也只好任由元帝猜想。

  「還是左愛卿思慮周全,只是要辛苦那位少卿,待他返程朕再行嘉賞。」元帝終是揮手示意左平道退下,這才轉頭對趙倫說道:「秦風最近可有入宮看望你?」

  「稟父皇,秦公子自出城後一直未歸,兒臣並未與他相見過。」趙倫說道:「兒臣與秦公子交集不多,僅在駙馬甄選及父皇出宮時見過,情誼並不深厚。」

  元帝揮手示意洪公公外的太監宮女出去,這才說道:「你可知朕為何如此安排?」

  趙倫心念一轉,說道:「秦公子與阿姐夫妻感情深厚,父皇是盼他能看在阿姐的面子上對兒臣多加照顧?只是他僅是一皇商,如今如何照顧於兒臣?」

  「他是一普通皇商麼?內務府的缺漏都被他補齊了!」元帝說道:「你可知你諸位皇兄都在暗中行商,或沒有公布於眾,但在各大商號那裡皆有參與。」

  「商稅是朝廷的重要收入,你大皇兄薨逝,他原在吏部的位置空出,朕原本想著你補上去,但一細想,想調你去戶部,如何?」

  趙倫拿不準元帝在打什麼主意,戶部如今有二皇子在,且聽曹景說二皇子在戶部混得風生水起,為何要將他與二皇子同置於戶部?

  他腦子裡一團糟,不禁想若是阿姐會如何回應,他皺起眉頭,未等他開口元帝便說道:「朕知曉你以前為麾雲使,如今要轉去做文職自是不適應,但你總要學會成長。」

  「如今你已為皇子,不再是以往的麾雲使,難不成你堂堂的五皇子還要做麾下伺候之事?」元帝見他冥頑不靈,心下終有一股火竄起來,分明是一母同生,卻相差甚大!

  不知為何,元帝又想到前齊王世子,果真是教導有誤?

  此子不知道聽前齊王世子講過多少過去的事,對他又是何心境?

  元帝放緩了語氣,正色道:「你入戶部,朕會著你管理商稅之事,有秦風在外替你周全,想來不是難事,你應也好,不應也好,這事都這般定了。」

  趙倫此時才反應過來,敢情讓秦風做他的義兄還有這層含義,他忙跪下領命:「謝父皇。」

  洪公公的心在剛才是提了又落下,幾番下來都快卡到嗓子眼,最近陛下為了南瀛國之事倍是辛勞,偏這五皇子就是個不開竅的,也不知曉是否對陛下有心結,明順暗反。

  此是何意,看著這五皇子是認了命,但是和陛下相處總是不冷不熱,哪像二皇子與三皇子那般熱絡,就是四皇子也是淡然而非逆反。

  若非有公主殿下親口承認,又審問過江北那幫人,證實那位確是生的龍鳳胎,又滴血認了親,洪公公簡直要懷疑這五皇子是生來克陛下的,兩人簡直就是沒有父子緣分!

  送走別彆扭扭的趙倫,元帝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原本朝堂之事就夠煩了,現在蕭令昭被刺案竟與飛龍軍扯上關係,還有這趙倫,也不曉得把商稅之事交予他能不能得償所願。

  元帝打的算盤不是趙倫可以悟到的,在洛城呆了幾日的秦風終是踏上回隋城的路,只是上馬車後,龍七並未發現一同隨行的蕭令瑤,不禁詫異道:「那位不與我們一同走?」

  「另有安排。」秦風說道:「她若與我一同進都城就不怕引人注目麼?」

  龍七一時間啞然,這幾日其實他們收穫滿滿,先不說與柏江、容瑩安達成一致,就說那容瑩安不愧是前朝太子之女,手上還握著一支深埋了多年的暗探。

  如今蕭令瑤回歸,容瑩安將暗探名單交予她,唯一的擔心是時隔九年,其中有多少還持有初衷,又有多少已經倒戈卻是不可知,只能接手後再慢慢整理排除再說。

  此算是容瑩安給予秦風的誠意,也算是對他二人返回隋城予以的支持,此番與這位打交道下來,秦風覺得這位夫人比蕭令瑤的想法與思維更貼近於現代人。

  畢竟這傳承算下來,容瑩安比蕭令瑤是直接受了前朝皇后的影響,自不用說。

  臨走前,柏江找來了一個名為野僧的男人,據說其以前是將軍,被軍中腐敗及官員亂像而擠出軍隊後無處可歸,此人對軍中兵器極為了解,且對如何改造避過監管極有心得。

  秦風與他一番交流下來,只覺得此人簡直是兵器的天才,上一位這般的天才還是對藥物極是敏感的趙乾坤,天賦這玩意就是老天爺給飯吃,別人有,你就是沒有。

  趙乾坤是有天賦之人,野僧也是如此,可惜都曾經生不逢時為人所刁難,趙乾坤遇到的那點事在野僧這裡就不值得一提了,前途盡毀,野僧此生再難從軍。

  秦風還是學生的時候,其導師就再三和他強調人文關懷,對病人產生同理心很重要,但產生同理心的同時也要保持冷靜與理智。

  他如今把這一套也拿來運用於人際關係上,與野僧這樣的人打交道要注意分寸,既要對他的過往產生同理心,卻不能陷進去,是以與野僧交往時短暫交底後便是談實事。

  秦風與柏莊主目標一致,既要囤兵器還要避過監管,但這改造也不能讓兵器無法上戰場,他們一個是商,一個是江湖人士,均不知曉戰場群戰時何等兵器最為稱手,但野僧曉得。

  此人也是個妙人,明知道他們要私造兵器,居然拍手叫好,他對軍中的種種腐敗不公早就無法忍耐,自己淪為犧牲品後更是一腔怒火,如今終有了消散之地。

  想到此,秦風對此事也算放了一半的心,那柏莊主得了容瑩安不隨他們一道離開的保證,如今也能一門心思去防備皇帝老兒,恰中他的心思。

  秦風獨自坐在馬車裡,細想著這回出城的所見所聞,若說沒有心潮浮動實在是假,但有浮生閣閣主的失敗前例在前,秦風並不敢大意,更不覺得已經穩操勝券。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如今他且邁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