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啟程

  一切如常,眾人聽得如痴如醉,沉浸在葉長生講述的世界中,久久無法自拔。或許,生活在平凡世界中的他們,在聽到神仙鬼妖,軼事奇聞時,應是會這般感興趣的。

  沒錯,大乾所在的這個世界並沒有超凡力量存在,所以之前才會說,這個世界是一個類似夏國古代的王朝世界,人們苦澀,卻又平淡地生活著。

  「先生,學生有一事想問,不知可否?」

  正午的休息時分,葉長生喝著杯中茶水,聽得下方看台,一道男聲開口道。

  循著聲音看去,見一書生從座位上起身,對著他拱了拱手。看書生身上的裝飾,不似尋常百姓,應是臨陽城哪家富商的公子,十多歲的年齡。

  葉長生回了一禮,

  「這位公子但說無妨。」

  書生道了聲謝,看著眼前俊朗的說書先生,想到剛才他說的內容,斟酌一番後,開口道,

  「這兩日聽先生說書,書中經歷,人物,地點仿若確有其事,敢問先生,書中所言,真否?」

  葉長生一愣,喝了口茶思考這個問題,他就說個書,怎麼這孩子還當真了。按理說臨陽城這個年齡,也就差不多可以成婚了。都快成婚了,還有這樣的想像力?

  書生名叫蕭然,沒錯,和斗破蒼穹的主角一個名字,最主要的是,經歷也大差不差,只不過,他是那個想上門去退婚的。可又一直礙於情面,不好前去。這不,前幾日的功夫,聽說岳陽樓來了位說書先生,好奇地聽了幾天,成功變成了葉長生的迷弟。

  而就在昨日,葉長生開講斗破蒼穹,今日也是斗破蒼穹,聽著聽著,蕭然覺得,他是該做出些什麼事了,只是在行動之前,還想聽聽葉長生的意見。

  聽到蕭然的話,一些感覺好奇的客人也看了過來,放下手上的筷子,想知道葉長生會怎麼回答。

  不過,有一部分人還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那是蕭家的孩子吧,可惜了,怎麼能把故事當真呢。」

  「漬,你要是他,你也希望葉先生說的故事是真的。」

  旁邊一個人的話,成功引起客人們的興趣,紛紛讓他細說。

  這人清了清嗓子,開始將自己了解的事說了出來,

  「這蕭然乃是蕭家的弟子,算起來,也算是蕭家的嫡長子,自小便與一女有著婚約。。。」

  伴隨這名客人的講述,其他的客人們也逐漸理解了蕭然的苦衷。指腹為婚,父母之命,本來沒什麼問題,大家也都是這麼過來的。問題就出在,這和蕭然有婚約的女子,她這個人身上了。

  「諸位,傳聞此人容貌奇絕,渾身常年散發著一股臭味,除此之外,她還特別地好色。沒錯,作為一個女子之身,傳聞每夜都要夜御數男,讓蕭然在整個蕭家抬不起頭啊。」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蕭然動了退婚的心思了。」

  客人們逐漸理解,轉而用可憐的目光看向前方蕭然,沒想到男子之身,竟也會遭受這種待遇。平心而論,換做是他們,他們也接受不了。

  聽聞蕭然的事,葉長生仔細思考著,片刻之後,

  在蕭然緊張的目光中,他緩緩開口,

  「公子,且去便是,無需多慮。」

  蕭然一愣,在這個注重禮節的時代,哪怕對方再怎麼不濟,可女方畢竟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他蕭然的事來,他的心裡也是因為這才猶豫,沒想到葉先生,竟會直接認同他。

  這,確實是出乎蕭然意料。

  就連剛才還一臉贊同蕭然的客人們,也在竊竊私語。

  蕭然不放心,再次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還請先生教我。」

  看著台下,少年蕭然那不解的面龐,客人們時不時看著他,竊竊私語的模樣,還有白黎,他也倚靠在一樓與二樓的欄杆前,似乎,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葉長生微微一笑,既然他們想聽,那便說些,倒也無妨,

  「蕭公子所說的,其實也不難理解,無非就是兩個字,」

  「愛情。」

  接著,岳陽樓一眾客人懵的目光中,繼續開口,

  「所謂愛情,通俗點說,就是兩個人的相愛。

  其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錯嗎?沒有,其實沒有,可有時候我們會想,我將來要娶或者嫁的那個她(他),是我真正想要的嗎?

  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而對於蕭公子來說,那名婚約女子便是這樣的考慮。

  人們常說,看對方是不是真正想要的人,一般會滿足四個條件。一二三四,如果另一人滿足這四條,那麼她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可是,又有一種說法,也是我個人比較欣賞的一種,

  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即使這人不滿足你四個條件中的任何一條,你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她,此之謂愛。」

  葉長生說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台下眾人的反應,心裡嘆了口氣,對一所封建王朝的人說這些,還是早了些。

  如他所料,岳陽樓內,因為他一席話,聽不懂者占一半,聽懂了的罵著「離經叛道」,臉紅脖子粗,更有甚者拂袖而去。

  而作為主角的蕭然,卻一臉呆滯,似乎是在消化他說的話。

  只有依靠在一樓欄杆處的白黎,聽完他的「離經叛道」之言後,身子微微直起,一直攥著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了開來,一雙眸子看著書台上的男人,越來越亮。

  看了看外邊天色,時間已經過了正午,葉長生清了清嗓子,對著還在呆愣的蕭然說道,

  「蕭公子,回家好好思慮一番吧,在下要繼續說書了。」

  「那麼,接著上一回,

  話說那蕭炎自從退了婚後,一個人來在了後山之中。」

  說書聲再起,客人們搖了搖頭,把剛才葉長生的話當成耳邊風忽略,繼續津津有味地聽了起來。

  「學生告退。」

  見葉長生開始說書,蕭然道了聲退,渾渾噩噩出了岳陽樓。

  葉長生微微頷首,繼續說起書來。

  蕭然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待到晚上,客人們起身離開,葉長生也出了岳陽樓,朝著小屋慢悠悠走去。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