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岳陽樓關門,葉長生跟著白黎,踏上了前往皇城的旅途。
乾國的皇城在整個乾國的中心,但是偏上一點。臨陽城距離皇城離得不算遠,車馬卻也要走上半月之途。好在,葉長生有的是時間,異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他請的十天假,放在此世,足以待上很長時間。
在路上走著走著,與他同乘一輛馬車的白黎看著馬車的窗外,眼裡似有千言萬語,卻只是朝坐在對面,手指不自覺動作,不知道在做什麼的葉長生開口問了一句,
「葉兄可去過皇城?」
「從未。」
葉長生手上動作不停,一塊看不見的電腦屏幕在他面前,手指在面前鍵盤上動作,沒錯,他在碼字,但是「金主」問話,於是隨口回道。
哪知,白黎不知誤會了什麼,湊了過來,興沖沖地給他介紹著皇城,皇城的小吃,皇城的百姓,還有那偌大的皇宮,一切的一切,葉長生默默聽著,寫進自己的小說之中。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趕路,倒也有趣。
只是,車輛在行經到一處荒郊野外時,馬車外傳來了動靜,
「都給我停下,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葉長生掀開馬車帘子,向外看去,卻見一夥土匪,或者是山賊打扮的人攔住了馬車隊伍,正在叫囂著。隊伍的老管家上前,看樣子正在與他們交談。
「葉兄勿慮,只是一些山賊盜匪而已,給予些錢財便可打發過去。」
由於相識了多日,白黎自來熟地變更了稱呼。
不疑有他,葉長生把頭伸了回來,關上馬車帘子,搖了搖頭,
「不關心,白兄,一路上,可有歇腳之處?」
白黎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自是有的,我白家家大業大,無論路上那座城,總歸是有歇腳之所的,葉兄大可不必擔心,」
「對了,還是與我講講,前幾日那蕭炎,之後發生了什麼吧。」
葉長生笑了笑,繼續說起書來。
而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車隊再次行動起來,看樣子是與這些山賊盜匪談妥了,馬夫驅動馬屁,車輛再次行駛起來,眾人也繼續踏上了去往皇城的旅途。
時間過得很快,在葉長生講了會兒書後,再掀開帘子,夕陽西下,已是黃昏日落之時,如同白黎所說,縱然此時車隊周邊並無大的城池,可在老管家的安排下,很快為他們找到一戶寄宿的農家。
之所以是一戶,因為眼前這個村子,一共也就不到十戶人家,看上去各個面黃肌瘦,老管家也沒拿錢,用一些糧食為二人換取了一所農戶。這所屋子一共兩個房間,白黎和葉長生一人一個,車隊其他人原地休息。
不過,老管家執意在院外守著,白黎也就隨他去了。
簡單吃了些東西後,白黎轉身回了屋子休息,一天的趕路,就算他坐著馬車也是感到累了。
葉長生抱著電腦去了屋子裡面,噼里啪啦再次開始碼字,作為一個寫小說的,碼字這個沒有盡頭,多碼一章,什麼時候累了,就能擺一天爛,還能正常發稿。
想到這兒,他的手指動作更加快了。
這碼著碼著,一不小心就碼了好幾個時辰。感覺有些腰疼,葉長生起身,來到了屋外。
此時夜色正濃,天空之上繁星點點,配合上村子裡吹過的晚風,端的是美景非凡。
心念一動,他從空中拿出一把古琴來。
將古琴取出,輕輕放在膝上,琴身修長而優美,其上線條流暢自然,散發著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古琴琴身由最上等的木材製成,色澤溫潤,紋理清晰,琴面上漆色如墨,光滑如鏡,映照出了人臉與周圍之景。
琴弦緊繃,宛如銀絲,葉長生伸手,在上輕輕一觸,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琴頭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或龍鳳呈祥,或花鳥蟲魚,栩栩如生,展現出雕刻工匠的高超技藝。琴尾則微微上翹,宛如鳳尾,增添了幾分靈動之美。
古琴的琴軫和雁足,同樣製作精良。琴軫由玉石或象牙製成,潔白無瑕,溫潤如玉。雁足則由青銅或黃銅製成,造型古樸,穩重而大氣。
整把古琴,無論是琴身、琴弦還是琴軫、雁足,都製作得非常精細,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恰到好處。它不僅是一件樂器,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這把琴的來歷,似乎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葉長生不想回憶,將手輕輕放在琴弦之上,將思想探入古琴,仿若就此連接。
片刻後,他睜開眼,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開始動作,如同蝴蝶飛舞一般,在琴弦上遊動飛舞,恍若精靈。道道琴音在指尖流淌,傳向周圍。
寂靜的夜中,琴音並不違和,它沒有破壞寧靜的範圍,反而湧入其中,為農戶增添了幾分睡意,寧靜,而又祥和。他閉著眼,彈出道道琴聲,似乎在想些什麼。
屋內,白黎依靠窗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邊,那裡,一位男子彈奏著膝上古琴,琴音優美,而又動人。
「葉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黎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不解。一個普通的說書先生,怎會生得如此皮囊,怎會說出那等「離經叛道」之言,今天又展現出如此古琴之才。
一切種種,單獨放在一個人身上,都可傳世揚名,可這些天賦居然聚集於一人之身。
此人,真仙人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搖了搖頭,似是想不明白,白黎落下窗戶,躺在床上,伴著琴音漸漸入眠。
而守在外的老管家,聽得眼中老淚縱橫,似是想起往事,又像是單純因為琴音有感,無論哪種,今晚,註定無眠。
第二天一早,
太陽初升之時,車隊再次動起來,朝著皇城方向慢慢駛去。雖說不急,可畢竟早點到好,所以,白黎天不亮便喚醒了熟睡的人們,整個車隊吃了飯後,再次踏上路程。
葉長生由於琴興大發的緣故,彈了一晚上琴,此時正躺在馬車中,呼呼大睡補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