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闆

  待酒樓內的客人走的差不多後,幾個小廝走過來,開始打掃起客人們吃剩的飯菜。

  葉先生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書,重新將剛才有些熱而脫下的外袍披在身上,打算回他的小屋,碼兩章小說,然後吃飯,睡覺。而後第二天,繼續來岳陽樓說書。

  然而,就在他走出幾步的時候,身後一道聲音,卻讓他停下腳步,

  「葉先生,且留步。」

  轉身看去,卻是這岳陽樓的老闆,一位穿著儒生袍的「男子」,名喚白黎,平日裡對小廝,廚子都挺不錯。尤其是,幾天前,是白黎邀請他來的這岳陽樓。

  葉長生轉身,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白老闆叫住在下,可是有事?」

  白黎回了一禮,招呼他坐下,招來一旁小廝,為二人倒了杯茶。

  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道,

  「葉先生,今晚,我想請葉先生在岳陽樓吃頓飯,不知可否賞光?」

  葉長生沒有想太多,點頭答應下來。

  白黎見他答應,顯得很是開心,吩咐後廚多做些菜餚,他則拿起茶壺,不斷為葉長生添茶,一邊隨意地聊著天。比如葉長生是哪方人士,又是從哪兒學的說書,他對這些很是好奇。

  葉長生一邊喝茶,隨口編了些經歷,糊弄著眼前的白黎。哪成想,白黎當真了,俊俏的臉龐聽得興奮至極,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就在這時,一股飯菜的味道傳來。

  幾名小廝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小廝來回幾趟的功夫,兩人的桌上便擺滿了美味佳肴。雖說比不上夏國,可作為一個類古代王朝的背景下,岳陽樓的菜餚,還能集齊雞鴨魚肉之類,倒也算得上用心了。

  「葉先生,請。」

  白黎舉著酒杯,面露恭敬道了一聲。

  「白老闆請。」

  葉長生沒有客氣,拿起筷子,與白黎一同吃了起來。你別說,岳陽樓身為臨陽城的大酒樓,菜餚味道這方面,確實沒得說。

  兩人一邊吃酒吃菜,一邊隨意聊天,倒也悠然自得。

  在快吃完時,葉長生直接開口問了,

  「白老闆,想必今日請我,是有事吧,不必顧慮,直說便是。」

  白黎一愣,拿著酒杯的手一頓,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看出來了,但想了想,屏去身旁小廝,身子微微前傾,用一副認真的語氣說道,

  「先生,可聽過白家?」

  葉長生愣了下,但隨即搖了搖頭,

  「不知,還請白老闆賜教。」

  白黎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與自滿,喝下杯中酒,開始講起所謂的「白家」,

  「實不相瞞,在下便是來自白家,大乾皇城的那個白家,作為皇城數一數二的家族,白家一直飽受皇族關注,所以,白家為了不被皇上忌憚,一直在很努力地做一些事情。」

  「最近,我們白家。。。」

  聽著白黎的講述,葉長生逐漸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貌。簡單來說,就是白黎出於某些目的,要請他去皇城的白家說一場書,這次說書,會有一位或者兩位大人物到場這樣子。

  作為一個來尋找靈感的小說作者,老實說,這種一看就是重要「劇情」的事件,他不可能錯過,也沒有理由錯過。不過,

  葉長生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面朝白黎拱了拱手,嗓音帶著幾分苦澀,

  「白老闆,不是在下推辭,主要在下還要每日說書以換取銀財,這去皇城之事,還是另尋。。。」

  「三百兩。」

  白黎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報出一個價格。

  葉長生編好還沒說出口的話一頓,但還是繼續,

  「不是錢不錢的事,主要皇城離臨陽城很遠,我怕。。。」

  「五百兩銀子,到了皇城就給。」

  「成交,去的時候提前一天告訴我。」

  葉長生一把抓住白黎的手,表情誠懇地不能再誠懇地說道,

  「咱爹媽缺什麼東西嗎,要不我帶點過去?」

  沒料到他這突然的動作,白黎臉色猛地變紅,快速掙脫,把頭低下不看他,只是低聲說了句,

  「我知道了,葉先生請回吧。」

  說完,便讓小廝送葉長生離開了岳陽樓。待他走後,白黎一把捂著紅潤的臉龐,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著,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一步一步回了後邊,許是睡覺,許是做準備去了。

  葉長生也沒覺得有什麼,拿著書出了岳陽樓,朝著自己的小屋走去。說起來,他和這小屋主人的淵源,倒也有趣。不過就不說了,已經被他寫在小說之中。

  臨陽城的夜色很美,許是因為類古代王朝的緣故,過了九點的路上,已是見不到什麼行人。百姓們普遍休息得很早,今天要不是白黎有事,他這個時間,想必也早就睡下了。

  「是葉先生啊,這都快亥時了,葉先生怎麼才回來。」

  路過一處街道,一位鬍子很長的打更人笑著問候了一下。打更人名諱不知,但是街坊四鄰的百姓都叫他「老張頭」。

  平常葉長生都是天色一黑就回去了,這次因為耽擱,到了九點,也就是所謂亥時,老張頭身為打更人,這才好心地問了一句。

  「是張叔啊,今天酒樓老闆招待吃飯,吃完這才回來,下次不會了。」

  知道老張頭出於好意,葉長生禮貌地回應著,又在這兒和巡夜的老張頭聊了一會兒後,慢悠悠回了小屋。

  第二天,葉長生起床,吃了一些簡單的食物後,出了門,奔著岳陽樓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觀察異界的風土人情,人文地貌,對他的小說「大業」很有幫助。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來了這幾天,原本停滯不前的小說進度,這幾天往前推進不少。

  而之所以選擇說書先生這個身份,也是想多接觸一下這個世界,說書先生這個身份在乾國地位還行,尋常百姓,商戶都會尊重一些。在上位者眼中,又不算什麼,不會被太過重視,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和路上認識的行人打了招呼後,他來到了岳陽樓。

  走進岳陽樓,坐在書台,看著今日,岳陽樓中又是賓客盈門,葉長生輕輕一拍面前硬木,開口道,

  「今日繼續講書」

  「斗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