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凰斂眸。

  其實不是舍不捨得的事。

  是這些日子和殷戮相處，她發現殷戮有可改變的潛力。

  至少給過她太多太多的重用、信任。

  興許也是看到過沉和期的殷戮，她也幻想過西洲變得和陸地上的一切國度一樣，百姓安寧，人人生活和美。

  她潛意識的覺得，那樣才是最好的結局。

  也興許是經歷過帝長淵等人的事，這段時間征戰，見慣了太多的死亡。

  她更希望、能以和解。

  更何況，西洲以殷戮為尊。

  有殷戮在，還可控制下局面。

  若殷戮死，百萬鐵騎勢必瘋狂屠殺。

  到時候的局勢，餵有百萬屍骨、堆積成山。

  百般權衡比較，殷戮都不該死。

  可……

  若是這些拖延、是建立在帝懿受傷、建立在日復一日的拉鋸中，無法破解，那就只有那麼一條路……

  「若他不死，恐怕難以改變他的想法……一切只會陷入僵局。」

  雲驚凰邊說，邊從醫療包里拿出藥膏，為他處理傷口。

  帝懿在雲驚凰眸中，看到了極其複雜的情緒。

  一是大局。

  二是，她到底不捨得殷戮死亡。

  「雲兒，勿想太多，孤會處理。」

  安撫後，他大手忽然扣住雲驚凰的後腦勺。

  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

  忽然而來的吻，一時間雲驚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一會兒過後，她亦抱著帝懿，就那麼側坐在帝懿腿上，回吻著他。

  他的吻繾綣、漫長，似乎還帶著一股男性的霸道。

  腰肢被他扣得很緊，身體貼得極近。

  後腦勺後那隻大手，也帶著溫柔卻鉗制著一切的力量。

  雲驚凰被他吻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所有思緒全亂了，完全意亂情迷。

  最後、直至帝懿鬆開她時，她身體軟軟地靠著帝懿懷裡，仰頭看著他那尊貴冷毅的面容。

  「阿懿，喜歡現在的你。」

  她心中也縈繞著濃濃的滿足：「是啊，有阿懿在，什麼問題都不值得苦惱。」

  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面對。

  雲驚凰抱著他，享受著現在的安寧。

  帝懿垂眸，懷裡的女子身軀柔軟，那眼裡、心底，這一刻只有他。

  他神色間的氣息總算沉和，摟著她腰肢的大手、從始至終未曾鬆懈半分。

  「雲兒，你是孤的。」

  他低沉的嗓音磁性喑啞至極。

  雲驚凰靠在帝懿懷裡，聽著聽著，忽然想到些不對勁。

  不對啊~帝懿這麼莊重的人，怎麼會莫名其妙忽然吻她呢。

  而且以前吻她都是格外克制的，淺嘗即止。

  好像只有那麼兩三次，帶著將人拆吃入腹的霸道。

  第一次，是在海邊。

  第二次，是在武儀殿那晚上……

  想到武儀殿那晚，雲驚凰就坐直身體，問帝懿：

  「話說阿懿，那天晚上，你怎麼突然來武儀殿尋我，突然那麼吻我，還突然那麼莫名其妙走了？」

  那天晚上她就想問，哪兒想第二天他就離開了~

  帝懿提及此事，神祇般的容色間又微微一暗，眸色也沉了。

  「無礙，你只當孤是有急事處理。」

  「當？那就不是真正的答案。」

  雲驚凰直視著他的眼睛，手臂還摟著他的脖頸：

  「我不管，我要聽認真的~

  夫妻之間應該坦誠以待，毫無秘密的。

  若是有什麼事沒說清楚，可能會成為日後生活里的隱患。」

  雲驚凰就是好奇，也是真不想兩人之間還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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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雙清澈黑瑩瑩的眼睛，就一直直視著帝懿的眼睛。

  帝懿似是被她看得無可奈何，目光才落向她：

  「那幾日，若是孤未來，你是不是真喜歡他了？」

  「啊？」雲驚凰皺了皺眉。

  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帝懿說的「他」，是殷戮。

  「哪有？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帝懿摟著她腰肢的手又是收緊，將她往懷裡一帶。

  兩人的距離頃刻間拉近。

  兩張臉近在咫尺，鼻尖近乎都抵在了一起。

  帝懿那雙深邃的長眸凝視著她，嗓音低沉：

  「雲兒，那日你看了他多少次？

  那晚移情別戀，為他都抗拒孤了？嗯？」

  提起那日的事，他磁性的嗓音夾雜起難明的情緒。

  雲驚凰被他樓得很緊，腰肢都像是要被他摟斷。

  身體還貼在他緊實的胸膛上。

  眼前就是帝懿那張精緻絕倫、立體深邃的面容。

  他說話間，她都能感覺到他強大的氣息籠罩吞噬著她。

  再靠近一點，都能吻到那禁慾的薄唇~

  她才聽明白帝懿的意思。

  所以~阿懿那晚是吃醋了，才特地來找她？

  也因為她沒法回應，就誤以為她抗拒他、排斥他了？

  雲驚凰忽然都要笑了，那時候阿懿忽然離開，竟然是因為這~

  她輕輕推開帝懿，有了點活動的空間。

  然後、雙腿跨坐在帝懿身上。

  「阿懿，你先別動~」

  邊說邊雙手去拉帝懿的手臂，將那手臂往後，抓得牢牢的。

  她的小身體，也朝著帝懿傾身而去。

  原本只是想給他做示範，可這一傾身靠近，就看到帝懿那張面容是驚為天人的輪廓，宛若上天最精心雕琢的力作。

  沒有殷戮的殺伐狠厲，亦沒有褚江陵、容稷等人的柔和。

  只是那麼深邃、威儀、帶著威懾感。

  宛若永遠是這麼不動如山，巍峨莊重，讓人不敢褻瀆間，又情不自禁幻想著、與他在一起時會是怎麼樣的畫面，怎樣的心馳神往。

  只看一眼，雲驚凰就止不住的怦然心動。

  尤其是現在還跨坐在帝懿身上，這麼親密的距離~

  帝懿上身的衣服還退下~不整齊的衣裳，為他增添往日裡沒有的迷人……

  「阿懿，我真的~」想現在就吃下他~

  她閉上眼，俯身便吻住帝懿那涼薄的唇。

  毫不克制的、毫無距離的，為所欲為地吻他。

  越吻越是控制不住，尤其是坐著的地方、只隔著衣服……

  但云驚凰還是記得正事，好一會兒後，她才鬆開帝懿，雙目含絲地凝視帝懿：

  「阿懿，你明白了嗎？」

  帝懿深邃的雙眸中，那抹暗色總算漸漸散去，神色明顯沉緩不少。

  他近乎有些氣笑。

  想他堂堂一國戰帝，竟有一日，在這等小事情上出錯？

  還有那張臉……

  雲驚凰看著帝懿那張臉：「說起臉，阿懿這張臉，才是除卻巫山不是雲。」

  那威嚴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樑……

  見過阿懿後，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雲驚凰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再度俯身，去吻帝懿的眉、吻他的鼻樑。

  「帝，帝妃，出事……」

  蒼伐帶著人進來，正準備稟告時，眾人就看到那麼一幕……

  自家高貴的帝衣衫凌亂，被雲驚凰壓在椅子上，女上男下……

  「咳咳……」

  蒼伐立即帶著所有人退出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