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醒啦!

  真他媽疼。

  這是林城重重摔在地上的真實想法。

  他的準備工作非常完善。

  觀察了地形,勘測了距離,並在平地上測試過跳遠,取得了三次助跑試跳全部超出預定距離半米到一米的好成績。

  不僅如此,他還穿了加厚加絨的衣服,戴著加厚的口罩保護英俊的面孔不被劃傷。

  他什麼都算到了,就連許海濤這廢物肯定沉不住氣跳出來嘲諷都算到了。

  但他沒算到春天的冰雪化的非常有性格,有那麼一小塊冰屬驢的,不肯化。

  冰冰的小任性,差點送林城再次重生。

  他起跳的時候腳下一滑,起跳高度不足,沒有正面砸向茂密的樹冠,只是被樹冠卸掉部分力道,摔的還挺結實。

  昏迷前,他見到的最後一張臉是顏輕塵。

  她的眼鏡在奔跑中不知飛到哪去,這是林城第一次見到她的真實一面。

  她真好看。

  林城默默的想著,然後閉上了眼睛。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在病房裡。

  是看起來比較高級的單人病房,看著白色牆體和天花板,總有種瘮得慌的感覺。

  病房裡空無一人,他下意識的活動四肢,發現雙臂還可以自動活動,但左腿被打了石膏和繃帶。

  還行,只是小腿骨折,問題不大。

  雖然有滿腹疑問,但他並沒有著急,而是讓自己先安靜下來。

  千頭萬緒,那就按照時間線倒退開始回溯記憶吧。

  最後見到的人是顏輕塵,那就從她開始吧。

  之前他不理解顏輕塵的心態,但經過這件事還不懂就真是白活了。

  他經歷過,他懂顏輕塵。

  就像當年他暗戀沈安琪一樣,就是在默默的付出。

  或許在別人看來很蠢,但他知道這就是感情,人控制不了的感情。

  如果不是沈安琪踐踏底線,讓他失望透頂,他會重生嗎?

  林城的思緒回到重生前的時光。

  如果沈安琪沒有在結婚前和男閨蜜們徹夜狂歡,如果要的開門禮再少一點,他說不定真就把牙咬碎和著血水吞下去了。

  就算能夠結婚,婚後生活怎麼辦?

  這種不平等的感情付出,註定了未來的生活是一地雞毛。

  在矛盾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只需要一根小小的導火索,積怨就會引爆。

  很顯然,重生前的他和沈安琪註定沒有幸福結局。

  結局之慘烈,簡直可以出一本書。

  《龜龜的一百種死法》。

  驅散這些糟糕的記憶,林城的思緒又回到顏輕塵身上。

  顏輕塵最後飛撲來的樣子,永恆地定格於他的意識之海。

  即便到生命的盡頭,他也不會忘記有個叫顏輕塵的女孩在所有人懷疑他時選擇信任,在他出事後第一個飛到現場。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天使,一定不是沈安琪,而是顏輕塵。

  原本林城對重生沒有什麼具體目標,無非就是賺大錢吃吃喝喝,帶父母過好日子這種兩畝地一頭牛的升級版。

  但現在他的目標多了一個。

  顏輕塵。

  他太明白暗戀的苦楚,那種無論付出多少都得不到應有回報的苦楚。

  這種苦,他不允許顏輕塵再吃一次。

  他要更深的了解顏輕塵,給她積極的回應,然後在治癒前世的傷痕,了斷前世的恩怨後帶她回家。

  她值得。

  理順思路後,林城深吸一口氣,按下床頭呼叫護士的按鈕。

  父母畢竟都要上班,經歷這種事對他們打擊也不小,沒法整天守在身邊,他能理解。

  按下按鈕後,沒過多久病房門就被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護士,而是一位面容清秀,個子不高的二十多歲女孩。

  林城有些警覺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城同學,我是禹商晚報的記者安然。」

  記者,還是禹商晚報的?

  林城閉上眼睛,開動記憶。

  禹商晚報不就是許家控制的媒體嗎,這幫狗東西居然還守在這裡?

  他心中湧起浪濤,努力維持著平靜。

  難道許家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一手遮天的程度,在光天化日之下逼迫學生跳樓不付出任何代價?

  想到父母都不在身邊,林城的心底湧上一絲寒意。

  這個世界的惡意,還在繼續。

  他不但擔心父母,還擔心顏輕塵受牽連。

  那天她的表現像極了維護丈夫的小嬌妻,至少也是女朋友級,不受牽連才是怪事。

  林城心中微冷,已經開始祈禱這次死後還能重生。

  或許是感受到林城的不安,女記者微笑著說道:「林城同學,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許海濤因為造謠誹謗、惡意中傷造成嚴重後果被公安機關帶走,估計很快移送法院開庭審理。」

  林城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父母呢?」

  「他們都去上班了,喏,你可以用我的手機給他們打電話。」安然熱情地將一隻小巧可愛的蘋果手機遞給林城,手機上吊著的熊貓玩偶吊墜來回晃悠著。

  她想用這種方式拉近和林城的距離。

  若是正常的小男生,死裡逃生後被俏皮中帶著幾分成熟的記者大姐姐一哄,多半是恨不得抱著大姐姐的腿哭訴。

  這樣她就能拿到許多獨家內幕消息了。

  想到這裡,安然就感到興奮,趁熱打鐵地套著近乎。

  「那位顏輕塵同學是你女朋友吧?她真漂亮,也很勇敢。那天你昏過去後,她擋在你面前不讓任何人接近,直到醫生到場才鬆了口氣。」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有些頭暈,暫時不想說話。」林城努力維持著沙啞的聲音。

  安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禮貌地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在離開前,她壓低聲音說道:「林城同學,請不要對我抱有敵意。我剛入職沒多久,並不是許氏集團的走狗。而且許氏集團這次也是被查對象。」

  林城雙眸中燃起名為好奇的火,但還是沒有發問。

  他知道記者小姐姐在等他忍不住追問,就可以掌握談話主導權。

  雖然是個小記者,但畢竟是專業人員,他肯定玩不過安然。

  既然玩不過,那就不玩!

  林城的態度就是這麼堅決。

  安然沒想到這小子油鹽不進,有些無語,但還是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道:

  「省里的工作組來了,許氏集團的主要骨幹已經被限制自由,他們要完了。」

  說完這句話,安然轉身離去,不再搭理林城。

  就算你想問,我也不說了,看你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