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女永別

  李若男臉一下就紅了起來,原來這是山君自己的人情,連忙下跪致謝。山君讓她起身落座。山君接著說道:「這齣大戲的主角還沒出場呢,陳芷芸多出來的二十年人生實際是借來的,與天命無關,但是她將會有一個名揚世界的孩子,卻關乎天下蒼生,所以仙家才會如此行事。如是男孩可叫蕭天擇,女孩可叫蕭凡靈,今日我們之間談話不可外傳,孩子取名之事,將來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你去把他們請進來,我也看看主角的父母長什麼樣。」

  李若男出去把陳芷芸、蕭子秋叫了進內堂,兩人拜見山君,山君送了陳芷芸一盒首飾,也不好意思說是黑彪鬼王的戰利品。送了蕭子秋一柄玄鋼佩刀,雖是凡兵卻能削鐵如泥,適合用來防身。又拿一把短劍給李若男說是玄公所贈讓她留做記念,李若男一看便知是當年魔族大聖所贈短劍。山君交待李若男此非凡兵,不可示人,以免招禍。拜別山君,三人都已飢腸轆轆,就在靖雲府小仙外買了點小吃,邊吃邊趕往大仙宮。

  雲州大仙宮四座宮殿現在都已供奉有大仙金身畫像,分別是旋龜、白鹿、青獬豸、朱厭四位大仙。三人先拜了其他三位,最後再拜白鹿大仙。拜完以後,執事將三人請到偏房,到了以後也不做停留,直接帶三人去了後堂正廳。李若男與陳芷芸每年都來拜一次,與白鹿大仙相熟已久,相見並不拘謹,倒是蕭子秋拜見時有點緊張,白鹿大仙笑他,若非不是她,你這傻小子那有機會娶到世家千金且還是個絕色美女為妻。蕭子秋才知自己是神仙賜婚,再次拜謝。白鹿大仙也不多言,拿出一塊板磚大小的青石,讓蕭子秋收好,又拿了袋五行容顏肌玉膏給陳芷芸,說這是最後一次給小娃娃糖了。陳芷芸紅著臉拜謝,東西收好以後,白鹿大仙讓三人落座。

  「子秋,我們做的所有一切,就是讓芸兒能誕下一個靈脈五行平衡的孩子,如能成功所有的努力才算不是徒勞,當然你才是真正最大的受益者,白得了一個絕色美女不說,將來你們的孩子又能讓你光宗耀祖,風光無限。」白鹿大仙笑著對蕭子秋說道,蕭子秋聽到自己將會有一個能成為仙人的孩子,激動得哭泣起來,又再次跪謝,白鹿大仙沒有讓他起身,而是繼續對他說道:「子秋,常言道,有付出才有回報。你付出了什麼?」蕭子秋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頭不語。「你付了一個真心,一個真誠愛著芸兒的心,感動了芸兒,也感動了我,才決定送你這場造化。」蕭子秋感恩涕零,對天發誓,今後一定全心全心對待陳芷芸,絕無二心,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如有違誓天打五雷轟。白鹿大仙等他發完誓才將扶起,說道:「我們也不要求你做什麼,只盼你們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琴瑟調和,雖不能白頭偕老,但要珍惜每一天,好好生活而已。」

  李若男在旁邊看著白鹿大仙是如何幫陳芷芸收服蕭子秋,欽佩大仙好手段,心中吐槽,這是把人賣了,還讓人幫著數錢。白鹿大仙白了她一眼,李若男才想起大仙知人心,連忙收了念頭。

  大仙交待三人,到了越州以後,買一水缸,不用太大,常用水桶兩挑裝滿即可,將五行仙玉(就是那塊板磚一樣的青石)放進去後每日戌時將井水倒滿,第二天卯時開始就可使用,當日酉時把水用盡,戌時再將井水倒滿,周而復始。水專門用於飲用與做飯,不可芸兒專用,以免讓人懷疑,你們人口不多,日常飲用和做飯後剩下的水全部用於餵雞。可同時養蛋雞和肉雞,保證芸兒每日吃兩個雞蛋,三天吃一次雞肉。雞蛋最好當日生的新鮮雞蛋,肉雞最好要養一年以上食用最好。第一年有五行容顏肌玉膏,不用這麼講究。

  陳芷芸聽到面有難色,三天吃次雞肉倒是可以,一天要吃兩個雞蛋,天天吃怕是會吃膩。白鹿大仙會心一笑,真還是嬌氣的大小姐。表面上對李若男說,天天吃雞蛋難免會膩,可多變些花樣,水煮蛋、雞蛋羹、荷包蛋、煎雞蛋、炒雞蛋等。另外還可做些與其它食材混合的食物,如蛋炒飯、雞蛋面、雞蛋煎餅、蛋糕等等。把陳芷芸這位從來沒有下過廚房的大小姐聽傻了,原來雞蛋可以做這麼多花樣呀,而且自己大多還吃過,真傻。白鹿大仙接著說,你二人與她同吃自然少不了雞蛋,雞肉,子秋不用單獨進補,倒是要多運動,強身健體才是。芸兒五年後才會生孩子,且只會生一個孩子,平常不影響你們夫妻生活和諧,聽到此話,小兩口臉都紅到耳根。

  白鹿大仙還告誡小兩口,李王村離北境很近,不可因好奇去北境遊玩,因為戰爭結束時間尚短,民間對立情緒並未完全消除,白鹿大仙只是點到為止,並未說透,她心裡明白因為長期輿論宣傳的原因南北境普通人族相互仇恨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所謂北魔南鬼就是相互並不把對方當人族,所以戰爭中都是直接視對方或為魔或為鬼,殺之乃正義,並不會有任何負罪內疚,反而覺得是無比榮耀光輝的行為,即使戰爭結束,2000多年的仇恨並未就此結束。黑龍聖皇被三皇聯合擊殺,南北雙方能迅速停戰是因為三年殘酷的絞肉戰損耗太大,雙方都難以支撐,才以人族大義為名停戰,並實現表面上的統一。但實際南北分治的局面並未改變,三十年的過渡期原本就是聖殿提出的拖延之策,仙庭也只能無奈接受。戰爭結束十三年來仙庭與聖殿的談判一直在繼續,因立場與利益分歧太大,並未有多大進展,畢竟戰場拿不到的,談判桌上也很難得到。仙族個體少,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倒已經實現真正統一,原清風仙境三年前已改聖為仙,聖靈城(聖域)地名不方便改,就沒改。月風仙境已經實現真正統一,三皇約定以年齡長者為尊。青龍仙皇實際上已為月風仙境以及所有仙族的最高領袖,天狐、麒麟兩位仙皇為第二、第三領袖。仙族從未採取過人族的皇朝帝制,早期是占山為王的部落酋長制,如今是集體領導,三皇為領袖,仙王輔佐,大仙為骨幹,小仙為基石。仙族在南北之爭保持中立不介入的態度。

  臨走拜別時,白鹿大仙頗為感傷,說在此一別即是永遠,此生不會再見,道聲珍重,陳芷芸聽到更是哭成淚人,在她心中早已將白鹿大仙當神仙媽媽看待,地位甚至高於柳靈慧,僅次李若蘭與李若男。

  下午回到府中,吃了頓團圓飯後陳芷芸與家中親人一一話別,此去路途遙遠,一去就難再相見,多情自古傷離別。當晚,三輛馬車從陳府出發,李若男、陳芷芸與蕭子秋,一位當年李若蘭陪嫁時的李嬤嬤,丈夫已去,兒子戰死,女兒出嫁,自願跟陳芷芸去往越州,一個陪嫁丫環,兩個使喚丫頭都是自願去越州的,還有一個未婚的年輕馬伕孫元通因家中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四個妹妹,主動提出去越州。柳靈慧每人賞5銀,私下又給了馬夫5銀。陳芷芸也是每人賞5銀,讓蕭子秋私下也給了馬夫5銀,李嬤嬤將得到的10銀送給了馬夫,李若男在陳府為客,只是私下給了馬夫5銀。三個女孩有點積蓄,就把賞錢全給了家裡,馬夫月光一族,留了一銀,34銀都給了家裡。

  陳青松親自護送女兒到了北城外與老袓準備的車隊匯合,陳耀祖為陳芷芸準備18車嫁妝,另三輛供人乘坐的馬車。他們參加的是一支去往越州大型商隊,一共有80多輛車。第二日天還未大亮,商隊就出發,孫元通所駕馬車算是陪嫁之物,隨本車隊其它21輛一起跟著商隊一塊行動。陳青松陪了女兒女婿一夜,看不到商隊最後一輛車,才戀戀不捨乘一輛馬車直接去往州府衙門,另一輛馬車回府。

  雲州去往越州還要經過明州,從雲州城到李王村2000多里路,車隊到越州城就與商隊分開,由陳耀祖雇的護衛隊又單獨護送車隊去往李王村,前後走了三個多月才到達李王村,中途去了成化縣衙與平安鄉所,因此前事已處理好,只是去報備帶來的新增人員。當地官員對李若男頗為尊敬,剛到任不久的練氣期從七品縣長親自接待李若男一行,還讓縣尉帶隊護送回李王村,順便與李王兩家一起協商縣衙之前處理方案是否得當,是不是要調整。

  李若男一行走了三個月後,陳府才外放風,陳若梅原名李若男與陳府原夫人李若蘭是同名義結金蘭的姐妹,戰前家中有5500畝山林土地,因戰爭全家罹難,僅她受玄豹大仙搭救才倖免。至於大仙為什麼救她,是因李若男的出生是玄豹大仙進階的機緣,大仙送她4500山林為賀禮,並認她為女兒,因玄豹大仙是為山神,李若男在當地被稱為山神女兒。因其家鄉是戰爭前線,所以才來到雲州城,與李若蘭一見如故,結為姐妹,並認陳芷芸為義女,是為繼承人。陳芷芸得仙家賜婚蕭子秋,陳耀祖老祖證婚,二人已完婚,已隨李若男去往越州。

  一石驚起千層浪,民間很快有了蕭子秋只不過是陳府書童,二人早就做下苟且之事,陳府說辭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流言。陳耀祖雷霆出擊迅速抓到散布流言之人,州牧楊遠鵬親自公開審問,白鹿大仙也親自到場聽審,一審方知是世家安雲東陽氏二公子指使,報其被拒婚之侮。白鹿大仙更是現場說明,最先推薦蕭子秋時,陳芷芸開始並不接受,認為是其父書童,嫁他會被世人恥笑。我與她說蕭子秋至善至純之人可為你赴湯蹈火,生死相隨,至死不渝,世上再無一男子會這樣對她,她才接受這場姻緣。楊遠鵬直接判東陽二公子與他指使之人去做苦役,東陽府賠償陳府百金懲罰其家縱容子孫毀世家貴女清譽。現在民眾紛紛稱好,東陽二公子聽到判決,直接癱軟在地直接起不來了,東陽世家也是名聲掃地,之後更是便宜變賣府邸遷回安雲老家。

  這件事對雲州世家造成巨大震撼,陳耀祖雖是府尹,但只是築基修士,並無這等能量,能讓州牧甚至白鹿大仙親自背書,這時越州方面傳來確切消息,陳府關於李若男的說法皆屬實,更詳細的細節也透露出來,李若男山神女兒之名並不是虛傳,李若男夫家娘家親人全部罹難,夫家王氏娘家李氏都想吃絕戶,都派人來雲州尋她,她被迫化名陳若梅隱藏在陳府,玄豹大仙分封外州州君,擔心這個女兒被吃絕戶,特別去信縣衙說明4500畝是他送李若男的禮物,並親自安排了分配方案。據說玄豹大仙曾為李若男三個孩子曾受重傷,傷好之後為了復仇更單槍匹馬殺到北境,屠上萬北魔,是讓北魔聞風喪膽的玄豹殺王,戰後因殺戮過重還被請去仙庭問詢,也因此才被派往外州。世家各族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那個白髮李若男背景強大,安雲東陽氏倒霉撞槍口了,陳芷芸嫁書童的事很快平息。

  不過有一人卻受了刺激,就是那個情深不專的崔清逸,自己堂堂雲山書院第一才子,雲州第一世家嫡系公子,才高八斗,英俊瀟灑,在神仙眼裡還不如一個小書童,硬生生被拆散,在他的認知里陳芷芸是愛他的,當然陳芷芸的信也起到誤導作用。原本已準備重新振作的他聽到白鹿大仙的話後,徹底斷了仕途,開始流連煙花之地。

  陳耀祖府邸原來是一園兩府的格局,他接手改為一個正門,如今他命又重新改為兩個正門,他招來陳青松說自家太大,人又太少,乾脆你賣了原來的府邸,我也已改為兩府,你家人多大的給你,小的我自己住。陳青松當然樂意,自家現在四十多口人,確實小了點,這府邸大的一邊差不多有十六畝比原來三畝大的原府邸大了十三畝。很快陳青松就全家搬了過來,原府邸出人意料賣了好價錢,當然也只是讓他出人意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