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李尋歡到了蘇杭市，親眼見證了公司如何重新裝修，以及回顧先前的那番慘狀。
這個過程看起來就很是繁瑣，李尋歡看了個大概之後，便乾脆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等著曾瑾萱自己去招呼完了之後，再跟她談事。
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中午。
曾瑾萱直接邀請李尋歡一起共進午餐，也許知道李尋歡或許沒有太多的心情，這一次找的地方是僻靜一點的小飯館。
剛剛坐下，曾瑾萱就直接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兩個菜，然後直入主題。
「尋歡，你還真是狡猾，我要不是調查了一下方家，恐怕還找不出來你之所以這麼狠心的理由。」
李尋歡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回道：「剩下一部分，就得你自己去查了，別的人我不放心。」
曾瑾萱看了李尋歡一眼，回道：「吃完再說。」
猜很快上齊，吃飯的時間裡，李尋歡幾乎沒有開口說話，曾瑾萱偶爾會低著頭玩手機，但吃飯的時間一刻也沒有停下。
十五分鐘後，兩人讓服務員把桌子一收，再上兩杯茶，曾瑾萱一字一句的開始敘述。
「方家剛剛收養方怡的時候，正是方家最為孱弱的時候，那時候不止是方懷鹿身體不好，整個方家內部都出現了很多結構上的問題，也就是那個時候，唐沛出現了，還帶來了一個小女孩，這個人，就是方怡。」
「方怡的出現一定程度上改善了方家的燃眉之急，但這裡面涉及到更深的交易，外界盛傳，京都某高位上的家族，因為一己之欲留下了孽種，但是因為當家主母的強勢，不得已只能送往外地，我查過這個消息的來源，屬實，這個小女孩，的確是和你猜的一樣，就是方怡，所以，方怡是私生子。」
「這後來的線索，幾乎不用我們仔細驗證，因為一切都浮出了水面。方懷鹿有遺傳病史，但是方怡沒有，這個本來就足夠讓人懷疑了。再者說，方懷鹿為了能夠活下來，一直沒有少發展科技，這也是為什麼方家的發展至始至終都是要走科技這條路子。」
李尋歡喝著茶，淡定的點了點頭，附和道：「所以，方懷鹿原來有一個女兒的，但是病死了，恰好這個時候京都出現了這種怪事，他就跟對方達成了某種交易，他需要的條件，是幫助方家，同樣救他自己。呵呵，因為是在京都，有能力做到這樣的家族絕對不會少於兩個數，所以，方懷鹿一直很自信。」
曾瑾萱看著李尋歡，繼續說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他之所以自信，恐怕，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李尋歡將茶杯放下，和曾瑾萱對視，幾乎是同時開口說道：「這家族遲早會覆滅。」
於是，範圍一下就縮小了。
「現在京都上下岌岌可危的家族是不少，但是當年傳出過類似醜聞的，只有一家。」
曾瑾萱笑了笑，緊接著補充道：「明家。」
一切都順理成章，李尋歡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有些竊喜。
「我調查了一下明家，當初他們出現在蘇杭市就已經很突兀了，所以，算是一種試探，當時你還記得方怡是在哪裡嗎？咱們的公司剛成立，她想要在我們公司站穩腳跟，勢必要有一個推波助瀾的利器，只有明家最適合利用。」
「再往回推斷，當時的情況或許還有一個更複雜的地方，我們一直忽略掉的其中一個線索，就是和方家接觸的那兩個家族，邢家和傅家的出現同樣突兀，因為他們兩家跟方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跟明家的關係卻很深，是世交。」
李尋歡皺著眉頭，食指敲擊著桌面開始整理思緒。
「所以，咱們只要確認一點就夠了，方怡的作用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京都的這些家族為了能夠讓她成長起來，甘願付出這麼多？又或者說，方家到最後為什麼會選擇拋棄她。」
曾瑾萱解釋道：「只能是有兩個理由，一是釣魚，二是，方怡的作用確實已經完了，因為依附在明家後面的勢力也因為你轟然倒塌了，方懷鹿沒有理由在方怡的身上亂花資源。」
李尋歡直接搖頭，反駁道：「即使是這樣，他們家的唐沛也不會同意的，即使方懷鹿跟方怡沒有感情，唐沛是有的，哪怕是當做魚餌都不太可能，但現在他就聽從了方懷鹿的安排，這件事絕對不會只有這兩個理由這麼簡單。」
往前推斷的思路到這裡就斷了，但是要想找到更多的新線索，只能先找到方怡，她長這麼大，要是一點都不知情的話，那就真是傻白甜了。
可方怡不是傻白甜，雖然她傻，但絕對沒有傻到這種程度。
「我去找她回來。」
沉默半晌之後，曾瑾萱忽然開口說道。
李尋歡則是搖了搖頭：「不著急，我們要找出她易如反掌，但是現在，情況不明朗，至少還不知道方家想要做什麼，他們跟京都的家族來往這麼密切，一點都不擔心跟我們出現對立的場面，說明，他們手中還有底牌。」
曾瑾萱顯然也是想過了這一點，所以只是淡淡的開口回道：「我會找機會和方家的人接觸，要還是查不出來，就永絕後患。」
李尋歡再次喝了一杯茶，輕輕點頭。
……
方家。
唐沛看著方懷鹿日漸消瘦的臉龐，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小怡離開快兩周了，咱們和京都那邊不太好交代，她要是執意不回京都，咱們還是只能把她留下。」
方懷鹿冷哼一聲，蒼白的臉多了幾道滄桑的皺紋。
「她不會聽我們的，算了，隨她去吧，咱們要是再管，總歸會出現大問題的，當年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真要是藏不住了，我這條命還是會沒。」
唐沛一聽這話，略微有些不滿的回道：「可你不能為了自己，就置小怡不顧，更何況，能救你的人，現在只有李尋歡！讓小怡去說，總歸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