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什麼破爛都能成精

  微弱的星光之下,只見院裡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慢慢動了起來。

  張凡想起來了,那是一扇磨盤!

  上次來這裡時,張凡就看見過它。

  半埋在土裡的一隻手搖老磨盤。

  磨盤怎麼可能動?

  怕不是花了眼?

  張凡和涵花互相看了一眼,都確信自己沒有花眼。

  只見那磨盤慢慢地晃了晃,突然輕輕從土裡跳了出來。

  涵花緊張地抓住張凡的手。

  張凡把鬼星骰摸在手裡,隨時準備收鬼!

  那磨盤約有洗臉盆大小,從土裡跳出來之後,在地上滾了兩圈,猛然停住。

  原地打了一個轉,一道蒙蒙的白色從地上升起來,那磨盤搖身一變!

  那裡,站著一個白衣少年!

  涵花的手發起抖來!

  張凡緊緊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別弄出動靜來。

  白衣少年身材高挑,穿一身古人的長衫白衣,腳蹬一雙黑布長靴,腰間系一條黑色帶子,長髮披肩,向後攏著,很像古裝戲裡的小生。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牆外偷看。

  看來,功力並不強大。

  功力強大的神鬼精怪,對周圍的生人氣有極為敏感的感覺。

  張凡握著鬼星骰,心裡相當有底氣。

  白衣少年舒展了一下雙臂,然後右手一抖,抬手從窗外上拾起一片樹葉,迎空一晃,已然變成一把摺扇。

  「刷」地一聲,摺扇打開。

  他一手搖扇,一手背在身後,邁開方步,向門邊走去。

  不用開門,這廝一閃身,已經隱身進到了屋內不見了。

  「鬼?」涵花聲音已經變調了。

  張凡拍了拍她,安慰道:「是鬼最好了。我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鬼星骰。

  涵花稍稍安定了下來,「他進去幹什麼?怕不是吸春花的血?」

  「吸血倒是吸不死,女人每月來姨媽不是也失血嘛!最怕的是他不行好事。」

  「你的意思是……」涵花指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對!春花弄不好已經懷了鬼胎!」

  涵花扭了張凡一下,急急地道:「那你就光看熱鬧不出手?你不是挺關心她的麼?」

  涵花的意思,既有試探張凡,又有不想春花被害的意思。春花再討厭,涵花也不希望她就此出事。

  「是有危險!相當危險!」張凡想,現在不是撇清的時候,「走,進去看看!」

  「就是嘛!別裝成漠不關心的樣子就好。你是醫生嘛。」涵花還是忘不了捎帶一句。

  張凡拍了拍她的纖腰,算是回應,然後拉起她的手,走到大門前。

  大門的門栓壞了,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磨盤跟前。

  磨盤平躺在地上,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張凡冷笑一聲,忽然明白了什麼,轉身從牆角找到半塊磚頭,用手掰了一掰,然後塞進磨盤眼中。

  「你這是……」

  「斷他的退路!」

  說完,拉著涵花,慢慢挪到窗前。

  兩人蹲在窗台下,抬起頭向屋裡望去。

  大出張凡所料,白衣少年並沒有對春花下手,而是用扇子不斷地在四處搧著!

  去!

  這不是搧財麼!

  小的時候,張凡就聽村里老人講「白虱搧財」的故事,說是有虱子活過百年就會成精,全身變成白色,有的托人形,有的托狗形,還有托蛇形的。

  成精的白虱如果托人形的話,往往夜間潛入人家,用扇子把人家裡的財氣搧出來,吞進肚子裡,他們的精氣就會長進,而這個人家,從此沒了財氣,只剩窮氣,窮氣沒有財氣抗衡,叫做「冒窮氣」,也就是家裡越過越窮。

  咦!怪不得大溝子家窮成這樣子!

  張凡讀過一本書,書名叫做《紙制通賤》,上面說過: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窮,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富。

  看來,大溝子是被一扇磨盤給害苦了!

  不過,大溝子倒是不值得同情。

  有人窮死也不會做惡事。

  惡人大都是天生的。

  張凡點了點頭,在黑暗中微笑三下,把鬼星骰舉起來,隔窗對著白虱一晃。

  嘴裡輕道:「天道地君,攝鬼伏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無形攝鬼神力,向白虱射去。

  白虱已經聽到了窗外張凡念的咒語,情知不妙,他身子一抖,調停精氣,站穩了腳跟,隨即回身一甩!

  一把扇子如同標槍一般射了過來。

  「嘩!」

  穿窗而出。

  好在窗戶是塑料薄膜釘在上面的,否則的話,碎玻璃渣子肯定要傷到兩人!

  張凡眼快,拉涵花一蹲,隨手一抓,抓住扇子。

  低頭一看,扇子已經打回原形,是一片半枯的椿樹葉子!

  怎麼鬼?這麼大法力?連鬼星骰都沒有收伏它!

  張凡不但感到在嬌妻面前沒面子,而且極為憤怒,把涵花摁了一下:「你蹲著別動!」

  轉身跳起來,一腳踢向房門。

  「嘩啦」一聲。

  房門倒塌進屋裡。

  「什麼機巴怪物,給我出來!」

  白虱見有人衝進來,抬手一揮,身子借力飛了出去。

  「泥馬,身手不錯!」張凡一樂,回身追出去。

  白虱衝到院中,正要翻過院牆,張凡隨手發出一隻繡花針。

  無聲的銀針,正正地刺入白虱後心!

  白虱在空中一個倒栽蔥,向磨盤眼衝下去。

  磨盤眼是白虱棲息的老巢,它要鑽回去。

  不過,它萬萬沒料到老巢已經磚塊封得死死地!

  他不顧傷疤,大叫一聲,運起陰步馬甲,轉身再次向院牆外飛去。

  「草!個頭太大,繡花針扎不死?」張凡笑道,伸手拔出短劍,向白虱背後拋去。

  幾道劍光,與星光交相輝映!

  嗖嗖嗖,短劍在空中左右揮舞,殺氣如虹。

  白虱身子一晃,從空中落了下去。

  張凡跑上前去,只見短劍死死地扎在地上,一隻茶杯大小的橢圓形虱子,被短劍從中劈開,黃血直流,已經報銷了。

  「草!什麼破鬼爛魂也敢成精!」

  張凡罵了一句,從地上拔出短劍,揮劍數下。

  白虱被斬成幾塊!

  然後去井邊鐵桶里舀了半瓢水,把短劍沖洗一下,回頭對涵花說:「進屋叫醒春花吧。」

  「我醒了!」

  隨著聲音,春花從門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