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想不通

  珍山小道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毫無疑問,荀寧的兵馬在孫永的帶領下,憑藉預先設伏的策略以及自身所帶的精良武器,最終擊潰了吳硿與溫如玉的幾萬大軍。【Google搜索】

  「吳硿,你降還是不降?」珍山頂峰上,孫永望著被押解過來的吳硿,面色嚴肅,「荀相公為求新法而起兵,現在朝廷昏庸,奸臣當道,你又是何苦呢?」

  對於吳硿,孫永還是有些了解的,畢竟此前孫永乃是廣南西路的經略招撫使,而吳硿也同為此官,不過是在夔州路的。兩人在職務上相同,且廣南西路和夔州路之間彼此相鄰,故而兩人時常往來。現在,吳硿被抓,孫永自然不希望他被殺,因而仔細勸說著。

  「狂徒!逆賊!你們騙得了天下,騙不了我們!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吳硿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是你母親生得!」吳硿絲毫不給孫永情面,在孫永問完以後,就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朝廷自有公道,天下自有公論!蒼天助賊不助我啊!」

  「那就殺了吧!」孫永閉上了眼睛,長嘆了一聲,在他身旁的劊子手聞言,便是一刀下去,吳硿的腦袋就掉落了下來。

  「將吳硿的腦袋用木盒子盛裝,送到夔州路其他還未歸降的州城,讓那些知州看看,這一戰夔州路是個什麼狀態!」孫永再次嘆息了一聲,「來人啊,將吳硿厚葬了吧!此人生性耿直,就把他葬在這珍山上!」

  「是!」手下的兵士很快就照著孫永的安排去做了。

  「將軍,溫如玉率領殘軍逃離了。我們要不要率兵追殺!」珍山的頂峰上能夠看到下方戰場中發生的一切,此刻,溫如玉渾身鎧甲被已經破爛,正在被幾個兵士掩護著,快速的往涪州城方向退卻。

  「讓他走吧!」此時此刻,孫永又是再次嘆息了益生。這一次嘆息,可不是對溫如玉逃離戰場的可惜,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驚異。

  荀寧識破了潘璟的詭計,結果將計就計,打了個打勝仗。問題的關鍵在於,荀寧手中還有底牌,他只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罷了。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來,涪州城附近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兵士們在快速的打掃著戰場。孫永也已經帶領著其他的兵馬會同曹林一道,與荀寧一起合兵涪州城。

  與此同時,遠離涪州城的高梁山上,潘璟會同部下,正在一起收集殘兵,清點人馬。高梁山是夔州路與利州路之間的交界山脈,此地地勢險要,扼制利州路通往夔州路的交通要道。如果荀寧想要進入利州路,他就必須先行攻下高梁山。

  「將軍,溫如玉回來了,吳硿……」

  前來送信的兵士,滿臉的傷痕,在提到吳硿的時候,眼淚則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吳硿怎麼了?你快說?」潘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敢說出口,因而大聲的呵斥著兵士,「快說!」

  「將軍,吳硿他被孫永生擒了,寧死不降,最後被斬首!現在頭顱已經在各處州城之間傳示著,夔州城失陷了!」

  兵士說罷,就掩面流涕,周圍的幾個兵士也止不住淚水,哭泣了起來。

  這一場仗,潘璟敗得非常徹底,將近二十萬大軍,現在清點下來的人馬,不過是兩三萬的狀態了。最為關鍵的是,他丟失了涪州城,導致整個夔州路都陷落於荀寧的手中了。換句話說,潘璟已經沒有任何機會贏荀寧了。

  高梁山腳下,篝火一處接著一處,很多士兵相互挨著,疲憊席捲著他們的身體,醫官也在為受傷的兵士包紮著傷口。所有人的衣甲包括潘璟在內,皆是破破爛爛的,在聽完兵士送來吳硿戰死的消息後,潘璟便是坐在火堆前一言不發。

  潘璟不說話,其餘的副將也不敢多說什麼,都只顧著低頭,此一戰,潘璟大敗而歸,誰都明白這個後果將會是什麼。

  「荀寧的謀略,我們無法比!」溫如玉已經包紮好自己的傷口,他的臉色很難看,「你明明算計的那麼好,竟然還是被他發現了破綻。」

  「為了防止意外,我特意讓你和吳硿間隔一段時間再出發的,其目的就是因為考慮到了荀寧可能在珍山小道上埋伏了一些兵馬。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讓曹林抄後了。」

  潘璟一拳砸在自己身旁的小樹上,他實在是想不通,荀寧真的就是如此的料事如神嗎?

  「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溫如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吳硿戰死,涪州失陷,夔州路也就被荀寧攻占下去了。

  聽著溫如玉這麼問,潘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二十萬大軍如今損失殆盡,他已經沒有和荀寧再戰的力量了。最為關鍵的是,此事一旦傳入了朝堂,必定會引發朝廷議論。兵敗而歸,註定潘璟從今往後的從政生涯再也沒有好的前途了。即便是有著自己的父親潘律在支持著,那也無濟於事。

  換言之,大宋軍隊,陣前換將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此一戰,我有愧於三軍將士!」

  潘璟心中想了想,與其自己沒有任何面目的回到朝堂,不如自己就在此地了結自己。說著,他就握起朴刀就要往脖子上抹。

  「潘璟,你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大敗一場嗎?」溫如玉趕緊奪下潘璟的朴刀,他知道,此戰大敗對潘璟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你上午與荀寧陣戰,也要拿刀抹脖子,難道你就這麼想死?」

  一旁的副將,似乎也看不下去了。

  「將軍,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我們做的已經夠好的了。」

  「唉!」溫如玉嘆息了一聲,「現在大軍戰敗,為今之計,還是退往利州路,一邊整軍備戰,一邊知會成都府路的劉穩,讓他加強守備。這樣子,我今夜寫個戰報和戰表,你隨後送往朝廷。一面是要求援,一面是要其他各州也加緊備戰,免得荀寧伺機而動。」

  「戰報我親自來寫。這一場仗,是我的責任,朝廷要怪就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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