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也知曉這些人是同他一樣,都是前來「北冥鎮妖塔」中歷練尋寶的,只是如今眼下,只有這麼五人,倒是顯得清冷了。
不過,李言也知曉本來「北冥鎮妖塔」就是很難進入的,能來到這裡之人,莫不是花了自己的大半或全部身家,亦或是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前來。
而且塔內估計肯定已有不少人進入了,他看到的只不過是一時情景罷了。
五人中除了中年儒生,其餘幾人都是築基修為,包括儒生的那名看似書僮模樣之人,修為也到了築基初期的境界。
中年儒生氣息悠長沉靜,李言並沒有仔細用神識探查,但他可以大概猜出,那人應是金丹境修士才是。
在這裡沒有發現淨土宗和尚筷進入,原因很簡單,淨土宗內部僧人進入歷練,估計只要合乎淨土宗自己的一些條件後,都是可以隨時進入的。
畢竟是自家地盤,想來此時這座塔內,說不得就有許多和尚在裡面了。
李言的出現,也引起那五人的注意,已到了塔門前的兩名女子,抬頭看了一眼正在下落的李言,見不認識對方後,便也不再理會。
而是將了儲物袋和令牌遞給一名佛陀後,二女在那名佛陀一臉嚴肅說了幾句後,就在亭亭裊裊中,進入了半圓拱門之中。
至於還在兩排禪僧前方的三人,書僮則是根本沒理會李言,根本連看都不看上他一眼。
而是又從禪僧手上拿回令牌後,背著竹簍快步走回到儒生身旁,低聲似在催促中年儒生一般。
而那名中年儒生,則是淡淡的看了下落中的李言一眼後,眼中露出了一縷精芒,甚至還帶上了一絲訝色。
只是這絲訝色很快便消失了,他又似有所思的上下掃了李言一眼,才在書僮一拽衣袖中,施施然穿過兩排禪僧,向後方走去。
而站在後方的中年婦人,眼見儒生已和那名禪僧說完,便也是輕移豐胯走了過去。
同時,也拿出了一枚令牌遞向了站著的禪僧,同時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就傳入了剛落到地面的李言耳中。
「請禪師過目,這是小女子的令牌!」
那名禪僧也是臉帶微笑,伸手接過婦人遞過來的令牌後,仔細地看了看,這才說道。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你這是普通銅星玄冥令,進入當然是沒問題,只是尚需一萬塊靈石,方能進入的。」
婦人聽了禪僧的話後,臉上露出猶豫之色,顯得十分的為難。
別人不知道她這枚玄冥令是如何來的,那可是她花了重金求購而來,為了這枚令牌,可以說幾乎是傾其所有。
身上所余靈石雖還有一些,但已是不多,何況她還後面有不少地方,需要用到靈石。
她稍一猶豫,咬著紅唇對著禪僧輕拂一禮。
「這位禪師,靈石能否……能否減少一些!」
說到後面,她的臉上已是出現了羞愧之色,其實來之前,她當然已打聽清楚了這裡的規矩,只是事到臨頭,還是想爭取一下。
站著與婦人對話的那名禪師,在聞言後依舊是含笑,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位施主,這是本宗的規則,我也只是一名小小行事僧人罷了,剛才那四人可拿的都是銀星令牌,需要的五千靈石同樣是一枚不少的。
這種事情小僧真的做不了主,若說是有權利的,則是後面的兩位師伯才可以判定的,您倒是待會可以問問他們二位的。就這樣吧,您的令牌沒有問題,可以過去了!」
這名禪僧溫言謙和地說道。
李言落在地面上後,並沒有急著上前,而是稍稍觀察起來。
雖然前方盤坐了兩排僧人,但顯然只會有一人出來檢查玄冥令,而只有他檢查確認無誤後,才會同意放行到寶塔基座門口,然後上交令牌。
一開始,李言就看到那兩名女子除了令牌,還同時拿出了一個儲物袋,最初還不知是為何意,現在當然已是明白。
「想不到這裡進入,還需要這麼多靈石,一萬塊靈石?這對於一名普通修士來說,可以說是海量財富了。」
不過旋即一想,李言也是釋然,想一想也是,這裡可是四大禁地。
除了需要特定的條件可以進入外,就比如說進入「北冥鎮妖塔」需要「玄冥令」,不管此人的「玄冥令」如何得到,若在內得到天材地寶之後,淨土宗可是任由其帶寶離開的。
雖說是此人拿命拼來的,但資源可是淨土宗提供的,想來沒有一家宗門,能願意如此大方吧。
還有,李言早就在空中時,就看到了那二名女子所拿的令牌,與自己好像是一樣的,而且那婦人所持令牌也是如此,但聽那禪師所言,還似有所不同才是。
李言不由神識一動,「玄冥令」已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仔細地又看了一遍後,這才注意到,在玄冥令的背面,有一個很小的星狀標記。
他也是第一次擁有玄冥令,即便是之前看過多次,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又沒有第二枚玄冥令與之比較。
婦人聽了後,只得欠了欠身,伸手接過令牌後,向著「北冥鎮妖塔」塔門走去,而那名禪僧則是微笑著,望向了剩下的李言。
李言當然不會再猶豫,於是徑直來到了那名禪僧的面前,微一點頭,也不等對方說話,便是將手中玄冥令遞了過去。
禪僧接過李言玄冥令後,正反面又掃了一眼,臉露驚訝之色。
「施主,令牌無誤,可進入!」
李言聽了他的話後,不由心中一動,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點異常,對方話中並沒有說交納靈石之詞。
「難道說壺塵家族的令牌等級很高?不需要交納靈石,剛才我看後面那顆星星帶有些許金邊,他說婦人的是銅星,莫非就是按金銀銅來劃分等級不成?」
李言心中這般想法,也是微笑著接過了令牌,然後也依照前面人一樣,走向塔基拱門。
當李言走來時,此時塔基門口只剩下了婦人,早先兩撥人早已消失不見,就在李言接近塔門時,便見尋婦人臉色冷漠中,拿出一隻儲物袋與手中令牌一起遞了過去。
李言的玄冥令檢查得很快,禪僧只是確認後就放行過來了,而且李言一直面對著塔門,所以婦人的舉動他看得清楚。
那婦人並沒有再次開口尋求降低靈石,而是到了塔門口後,只是略一猶豫就拿出了儲物袋和令牌。
「這婦人倒也識趣,並沒有再次開口尋求降低靈石了,此人應是性格剛烈的女子,之前一次哀求,已是讓她拉下了臉了。
一個大宗的規矩如何能破,不然每個人拿到了玄冥令後,都說自己有難處,淨土宗都這般好說話的放進去,那豈不是真正的普度眾生了。」
李言只是瞧了一眼,便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婦人交了靈石和令牌後,並且又從對方手上接回來了一枚玉簡,只見那名佛陀和她低語幾句後,婦人躬身謝過,再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就進入了塔門後,消失無蹤。
待得婦人進入後,李言這才幾步走到近前後,也是直接遞出了玄冥令,給了右手盤膝而坐的那名瘦佛陀。
而非之前與其他幾人交談的佛陀,李言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右手順便罷了。
瘦佛陀伸出乾枯黑瘦的手指,拈了令牌後,然後旋即又抬眼看了看李言,第一次開了口,聲音卻如金石交擊,震得人耳膜轟響。
「阿彌陀佛,金星玄冥令,你是壺塵家族之人?今年可是來得晚了數月!」
這一道聲音入耳,李言就是心神一晃,不由急忙吸氣凝神,心中駭然。
「此人如此乾瘦身形,法力竟是走的剛猛霸道一路,深不可測,當真了得,只是單單開口,就已讓人心神震盪。」
李言連忙施了一禮。
「前輩法目如炬,晚輩正是壺塵家族中弟子,這一次家族中傳承之子選拔,一些事情都是後續才有安排的。」
李言對於這人一眼,就看出玄冥令來歷雖有奇怪,但可不敢追問,以免露了馬腳。
但對方一句話,就讓李言知道自己所拿的令牌,果然如同自己猜測的一樣,看來淨土宗為了與壺塵家族長期交易,竟是給出了很高等級的令牌。
不知金星玄冥令之上,是否還有別的更高等級了?
只是有一點李言沒有想通,這種令牌一個宗門肯定不會發出去很多,但也僅僅不可能就只有壺塵家族一家,而眼前這名佛陀一眼就看出了來由。
「他們應該是在外人不知道的地方,又做了標識的,尤其是這種較高等級的令牌,可能會時時掌握去處!」
李言回答後,那乾瘦佛陀竟然沒有要求李言,出示壺塵家族的信物,而是將玄冥令一收,就對李言說道。
「哦,此事倒是有些耳聞,聽說是下一代傳承之子叫做壺塵萬里,真是後生可畏啊!」
李言聽到此處,如何還不明白對方為何不要自己出示信物了。
如果自己的玄冥令是從壺塵家族人身上搶來,那從對方身上獲得一件信物可能不難,只是壺塵家族很是封閉,對外消息並不是很多。
「前輩可能記錯了,是壺塵無定少爺!」
李言謙卑回答。
「哦,此人倒是未聽過了?嗯,這是塔內前三層的地圖和一些注意事項,不過以你的修為是不能去第三層的,去了基本就是等於送死。
所以一切都要好知為之,玉簡只能看一次,便會自行銷毀,所以你進入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玉簡,而不是要隨便走動。
需要將玉簡中內容牢牢記住,能記住多少就是你個人之事了,哪怕你能憑記憶再刻錄一份也是你自己之事。」
說到這裡,乾瘦佛陀手掌一翻,一枚和剛才給婦人同樣的玉簡出現在了掌心,然後便向李言飄了過來。
李言一把將玉簡抓在手心,對方送出玉簡地圖,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只能使用一次,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了。
這讓他不由猶豫是否要在這裡看過,等了解了情況後,再行進入。
而這時乾瘦佛陀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你進去吧,想來塔內情況你在來之前,家族已和你說得很清了,其餘的我就不再多說。進入後,生死由命,得到的是你的機緣,失去的便有可能是自己的性命了。
阿彌陀佛,願小施主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