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金鎖肆

  第196章 金鎖肆

  解辟寒心下著惱,心道,我跟個傻子打個什麼,抽寶刀再手,讓過一劍,順勢一刀砍在沈放臂上。♔✌ 69รħuЖ.Ⓒㄖ𝔪 💢🍮這一刀入臂數寸,已傷及骨頭。

  沈放一個激靈,腦中似是明白了些,一個聲響在腦子自語,我是誰?這是哪裡?啊!是了,我是沈放,我在金鎖家裡,這惡人追來殺了金鎖一家!我要殺了他報仇!我要殺了他報仇!他腦中略為清晰,一股沖天怒氣直灌頂門。眼前之人十惡不赦,人神共憤,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沈放踏前一步,一招「星光北斗」直刺解辟寒上身「天突」「庫房」「神封」三穴。

  解辟寒冷不防他突然有了套路,慌忙使一招「把酒臨風」擋開長劍。

  沈放劍交左手,盤膝俯身反刺,這乃是一招「貴妃醉酒」接「犀牛望月」,端的是妙招。

  但他劍法一出,反更不是解辟寒對手。解辟寒長刀霍霍,將他牢牢壓制。

  沈放越斗越是焦躁,他只想斬殺眼前之人,滔天殺意不可遏制,但越打越處下風,心中唯有仇恨怒意愈挫愈奮。

  當日他趕到JDZ,謝少棠已經與他天人兩隔,而今日小金鎖眼睜睜死在他懷中。沈放心中激憤之情已不是言語可以描述,先前他神智盡失,出手殺了幾人,被砍一刀後,神智稍復,但激怒之情卻是越燃越烈。

  此際出手之間,處處掣肘,這感覺卻如火上澆油一般,叫他怒氣愈旺。

  沈放狂吼一聲,劍法大開大闔,全然不去守御,招招都是搏命之法。

  片刻之間,身上又中三刀。三刀刀刀深可見骨,血如泉涌。沈放狀如瘋癲,揮劍劈砍,漸漸又沒了章法。雙目儘是凶光,喉中嘶嘶作響,如同野獸一般。

  解辟寒卻是不懼,眼前之人不過是困獸之鬥,仇恨又能如何,憤恨又能如何,江湖從來講的也不是個理字,只有手底下刀劍本事才是真的。

  他面帶冷笑,全然不為所動,不多時又砍中沈放一刀。

  此時沈放一身浴血,地上,牆壁全是濺的他身上之血,沈放全然不顧,只想殺人。他感覺不到疼痛,心中沒有哀切,沒有恐懼,沒有焦躁,甚至連仇恨也沒了,唯有無窮怒火。

  怒!怒!怒!怒!怒!怒!怒!

  他身上鮮血不斷滴在地上,灑在牆上,他腦子裡越來越是混沌,混沌之中,似有一狂怒的巨獸,仰頭咆哮,想要掙脫出來。他心臟如要爆裂,一股狂怒噴薄洶湧,身體髮膚,每個角落都被怒氣填塞,突地他腦中一聲異響,似是有什麼東西破裂而出。他呆了一呆,隨即一劍揮出。

  只聽歸元劍一聲清亮鳴響,如空山幽谷,鳳雀長鳴。

  解辟寒見他突然頓住,恍若木雞,只當他已油盡燈枯,正要一刀結果他性命。突然沈放一劍刺來,劍一出手,奇慢無比,比三歲戲耍的兒童尚且不如,再看一眼,那劍更是慢的不可思議,在空中似是凝固不動。

  但不知怎地,解辟寒目光竟也是跟著一頓,周遭一切似乎都跟著慢了下來,那劍似是毫無威脅,叫他毫無抵禦之心。

  突地那劍已不知去向,解辟寒只覺迎面一股怒氣而來,那不是常人之怒,而是天神之怒,純粹磅礴,充斥天地,讓他不自禁的顫抖恐懼。越是害怕,那怒意越是狂暴,如同一隻大手將他牢牢攥住,教他動彈不得。

  腳下地面突如波浪般翻滾,天空陡然轉動,越轉越快,片刻天旋地轉,仿佛乾坤顛倒。解辟寒頭暈目眩,只覺站立不穩,魂飛魄散。只道自己做盡了惡事,天怒人怨,如今報應來了。

  突然胸口一痛,劍已入體。

  解辟寒陡然醒覺,硬生生朝左側移了三寸,堪堪避過胸前要害,長劍穿臂而過。

  解辟寒狂吼一聲,飛身後躍,心中驚懼,無以復加。對方劍招一發,自己心神不守,忘了正與人對敵,忘了身處何處,只感到一股滔天怒意,如大海巨瀾,瞬間將自己吞沒。短短一瞬,各種異象紛至沓來,駭得他肺腑生寒,肝膽俱裂。

  高手過招,亂人耳目實許尋常,虛實快慢都能叫人失了判斷,但讓他心神失控,腦中幻象叢生,當真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解辟寒連連倒退,一直退到牆角,驚恐之意不能遏制,聲音發顫,一迭聲道:「這是什麼劍法?這是什麼劍法!」

  沈放一劍刺出,只覺渾身力量都離體而去,身子一軟,就要跌倒。勉強長劍柱地,撐住身子,手中歸元劍劍身不住微震,隱隱有嗡嗡之聲,似是歡呼雀躍,興奮的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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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辟寒靠住院牆,一動也不敢動,許久才慢慢鎮定下來,看眼前沈放卻是一動不動。心中如大海翻騰,諸般念頭,紛至沓來,不住道:「這是什麼劍法?這是什麼劍法?天下怎會有如此武功,這究竟是一招劍法,還是有一整套?」

  一雙眼死死盯住沈放,儘是貪婪之色。但想到那一劍之威,卻又一動不敢動。心中反覆思索:「這小子究竟會幾招這種劍法?他當下如何,可還有力氣再發一劍?這小子身懷這驚天一劍,那日江畔卻險險被我殺死,那時他為何不用?難道他也是剛剛練成?我若能學會此劍,天下還怕得誰來!」

  一時院中死一般寂靜,兩人都是一動不動。

  又過了片刻,解辟寒凝神傾聽,直覺沈放連呼吸之聲也停了。再忍不住,擺個「夜戰八方藏刀式」,一步一步小心靠近。

  他走的甚慢,十多息功夫才到沈放一丈之前,再不敢靠近,凝神戒備。

  但沈放一劍拄地,垂首而立,一動不動。

  解辟寒心道:「這小子莫非昏過去了?媽的,死了最好。不對,誰知道這小子劍法是誰人所授,有沒有秘籍在身,若是死了,這劍法豈不是也沒了著落!」

  心中反覆思忖,他被先前一劍嚇破了膽,不住疑神疑鬼,又道:「這小子我可是見識過,詭計多端不說,還甚能隱忍,眼下莫不是也裝死騙我。」

  又等了片刻,終於再按捺不住,大聲道:「管你是真是假,我一刀劈死你個小崽子。」話音已落,又等了一息,才突然一刀劈下,刀到中途,突然收手,飛起一腳,正中沈放左腿。

  咔嚓一聲,沈放大腿骨立斷,身子斜飛出去,撞在院牆之上,隨即躺倒在地。

  原來他早已耗盡力氣,已然暈厥,此際被踢斷一腿,也未能叫他醒轉。

  解辟寒大喜過望,搶上前去,突地停住身形,側耳傾聽。屋外有人正飛奔而來,略一猶豫,仍是搶上一步,在沈放胸前一摸,觸手感覺是本冊子。大喜過望,伸手將那包著《天地無情極》的包裹拿了出來,隨即閃身就走。

  幾乎同時之間,一道人影閃進院來。解辟寒哈哈大笑,反腿踢起地上一刀,直朝沈放扎去。

  那進來的人影搶上一步,將那刀抓在手中。就只慢的一慢,解辟寒已越牆而去。

  兩日之後,沈放才悠悠醒轉過來,他仍是躺在金鎖家中床上。抬眼望去,門前一人坐在椅上,一身儒衫,頭戴東坡巾,正拿著本書看。聽他床上動靜,回身道:「師弟,你醒了?」

  那人正是沈放的四師兄李承翰。當日沈放獲准出谷,剛走兩天,顧敬亭就擔心起來,茶飯無心。幾個徒弟看出師傅心思,當下二師兄魯長庚和四師兄李承翰自告奮勇,出來暗中相護師弟。

  知道師傅想叫師弟歷練一番,也不現身,在身後尾隨。初始也是無事,可誰知兩人到了EZ,竟自跟丟了。兩人只道沈放要去JDZ,會一路向東向南。全沒想到沈放突然興起,乘船去了。

  兩人跟丟了沈放,想到師傅臨行左囑咐右叮嚀,不免有些心慌,在EZ荊湖北路、淮南西路一帶大兜圈子,甚至疑心沈放是不是跑去濟南府柳家堡看熱鬧去了。

  後來兩人總算回過神來,心想既然追尋不到,索性去JDZ會合。等兩人趕到JDZ,卻已是沈放失手後半個月。

  兩人聽說師弟謝少棠身死,沈放上門尋仇被打落水,生死不知,就連謝全,也被解辟寒派人殺害。

  兩人悲慟欲絕,當即找上門去,他兩人武功都在解辟寒之上,將玄天宗一個JDZ香堂殺的是人仰馬翻。

  那解辟寒也狡猾的很,躲在暗處,見勢不妙,根本不與兩人照面,也不管手下眾人,自顧逃之夭夭。

  李承翰兩人見找不到正主,一怒之下,一把火將香堂燒個乾淨。兩人商議之下,決定讓魯長庚先去江陵府,在那裡有些門路,可以給寒來谷直接送信。

  謝少棠被殺,與玄天宗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寒來谷眾人必要尋仇,茲事體大,必須要師傅知道。此番眾師兄弟必要一起出谷,鬧他個天翻地覆。至於李承翰則留下探聽沈放下落,順便追查解辟寒去向。

  李承翰雖不是追蹤高手,卻也探聽到不少消息,追的解辟寒四處逃竄,沈放的消息卻是一直探聽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