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金鎖叄

  第195章 金鎖叄

  沈放細看那劍,道:「原來這劍也知道我功夫不高,看我不起。不妨,它不服我,我降服他便是。」

  吳燭庸道:「你有此志氣,當然是好。」微微一頓,又道:「你如今虛弱,此劍新出,發硎新試,未展鋒芒,已有桀驁之意。你莫要輕試此劍,莫要血染此劍,更莫要讓此劍落敗。」

  沈放道:「大師之意,我眼下莫要用它是麼?」

  吳燭庸點了點頭,道:「無力,主不服;飲血,主不吉;落敗,主不歸。」

  沈放道;「不歸?」

  吳燭庸道:「劍名歸元,主德不配,劍自歸去。」

  沈放見他說的認真,心下雖是不信,還是點了點頭,道:「晚輩記下了。」

  吳燭庸又道:「我知你不信,但此劍乃我生平傑作,你莫要辜負了它。便當它是人一般,你若有耐心,此劍必回報於你。你也莫要沮喪,我看你此際雖仍是羸弱,但未來卻是不可限量。我有《器經》一本,乃我平時所學,『煉器』之外,亦有『觀器』『養器』之法,你且拿去,你沒有『煉器』之資,但『觀器』『養器』的法子倒可以學上一二。」說著掏出本書來。

  沈放忙道:「小子無知,此書與我,豈非明珠投暗,寶玉蒙塵。」

  吳燭庸道:「我又沒說送你,先放在你處,你行走江湖,日後若遇到有緣之人,可傳授於他,我這衣缽也算有個傳承。」

  沈放這才接過,懷中已有一本《天地無情極》,吳燭庸這本《器經》更厚,便放在木匣之中,此時木匣已空。歸元劍還未配鞘,不宜帶著亂走,也放入匣內。

  吳燭庸見他收拾已畢,擺手道:「劍既已成,你這就去吧,若是有緣,你我還有再見之時。」

  沈放微微一怔,道:「前輩不在此久居麼?」

  吳燭庸搖頭道:「你我在此折騰了一個多月,豈能不惹人耳目,老夫也要換個地方,否則定是不得清淨。」

  沈放歉然道:「是小子連累前輩了。」

  吳燭庸笑道:「我又沒什麼仇人,談什麼連累,此地我也住的久了,倒是也該換個地方了。你在外莫要提及老夫,便是謝我了。」

  沈放點頭道:「晚輩明白。」當下與吳燭庸揮手作別,隨即出村上路,他此際傷勢已無大礙,尋思還要回去JDZ,此次小心謹慎,不再硬闖,暗中找尋機會,不管如何,一定要為師兄謝少棠報仇。

  出來行了七八里,到了岔路之前,想了一想,還是折道先去小窯村。前番煉劍之前,他已經與金鎖爺孫打過招呼,但此番回去JDZ,能否全身而退還要兩說,金鎖爺孫對自己大恩情重,走之前總還是要見上一面。

  想到金鎖紅撲撲小臉的可愛模樣,沈放也不禁面露笑容,見路邊有個雜貨鋪子,進去買了些糖果點心,滿滿提了一包。

  行了小半個時辰,金鎖家的小屋已經在望,沈放腳下加快,滿面春風,到了門前,卻見大門敞開半扇。

  沈放微微一怔,鄉下地方,大門或開或閉,少見只開半扇的。心中突起不祥之感,念頭一起,心中焦急,也不顧其他,推門而入。

  金鎖家不大,前面一道院牆,中間乃是正門,進去是個放置雜物的前屋,過去便是院子。

  沈放推門進去,一眼便看到王平仰面朝天躺在前屋地上,胸前儘是血跡,大睜雙眼,已然斃命。

  沈放只覺腦袋裡嗡的一聲,他最怕之事還是來了。撒手扔了糖果點心,一步搶入院內,只見院中水缸之旁,躺著一個小小紅色身影。

  沈放一步搶上前去,伸手抱起,卻不是金鎖是誰。此時她身上薄薄的衫兒已被鮮血浸濕。

  沈放渾身冰涼,牙關止不住不住打顫,只覺懷中小人輕飄飄沒有一絲分量。他張嘴想喚一聲金鎖,卻是張口結舌,半點聲音也吐不出來。

  突地懷中金鎖身子一抖,小金鎖慢慢睜開眼來,看見沈放,勉強想要說話,嘴角扯動一下,卻再無力。

  沈放見她未死,心中陡然狂喜,小心抱住,手掌貼在她心口之上,只覺她心跳微弱,好半天才跳上一下。他知小金鎖已是命在旦夕,但他一點內功也不會,全然不懂續氣之法,一時間只覺手足無措,眼角一濕,竟是亂了方寸。

  懷中小金鎖已睜不開眼,小手攥住沈放一指,掙扎道:「大哥哥……你……你回來了,壞人……來找你,壞人殺……了爺爺,金鎖……好怕,金鎖……不乖,金鎖……什麼……都說了,大哥哥,你別怪……金鎖好麼。」

  沈放眼淚奔涌而出,只是道:「不怪,不怪,金鎖最乖,金鎖最好,你不要死。」

  →

  但懷中小小人兒已經軟了下去,哪裡還能應他。

  突然身後幾道人影閃出,各挺刀劍,朝著沈放砍下。

  沈放怒吼一聲,一手抱住金鎖,歸元劍在手,回身一劍劈下。沖在最前面一人見一劍劈來,舉刀招架,刀劍相交,那刀如豆腐一般一分為二,歸元劍去勢不減,一劍將那人從頭到胯劈成兩半。

  同時衝出共有五人,後面四人之前面前同伴突地一分為二,腸子內臟灑了一地,齊齊一怔。

  沈放雙眼都是淚光,朦朧之間,進前一步,又是一劍劈下,後面一人猶自未回過神來,半邊腦袋已被劈下,沈放再揮一劍,將那人再從肩到大腿劈成兩段。

  片刻之間,他連殺兩人。此前沈放從未親手殺過人,即便那日去玄天宗復仇,也未傷人命,但今日出手就是兩命,更是將人砍成幾段,下手再不容情。他目光冰冷,對地上屍身視若無睹。

  歸元劍飲血,劍身垂落,似在微微振動,血滴盡皆彈落,竟是沒有半分留在劍上。

  兩人屍體分作幾塊,小小院子,屍體內臟鋪了一地,身後三人何曾見過如此陣仗,盡皆膽寒,遠遠避開。

  沈放也不追擊,只覺手腳猶自冰冷,慢慢放下金鎖屍身,這才抬眼朝餘下三人看去。

  那三人見他看來,不自禁又退了幾步。只聽身後一人罵道:「沒用的東西,沒見過殺人麼。」一人自門口邁步進來,身材高大,四十多歲年紀,長眉鷹目,相貌堂堂,正是玄天宗JDZ香主解辟寒。

  沈放牢牢盯住解辟寒,眼中如欲噴出火來,咬牙恨聲道:「今日你們都要死!」

  解辟寒見他似在說話,但光是嘴唇動了兩下,卻是一點聲音也無,只道他是罵人,哈哈大笑,道:「喪家之犬,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沈放只覺渾身如同空了一般,輕飄飄一步跨出,已到了近前,一劍刺出。

  解辟寒輕笑一聲,閃到一側。眼前突然一空,沈放卻已到了另三人身側,歸元劍連閃幾下,將那三人也斬成數段。

  解辟寒大吃一驚,他之前與沈放交手數百招,對沈放功夫已知大概。

  但此際沈放在他眼前連殺五人,最後這三人更是連閃避也無,從他這邊看去,只見沈放腳下虛浮,全然沒有力道,就這麼隨隨便便走到三人身前,揮劍砍殺,那三人呆若木雞,竟連躲也不躲,就這樣被分成幾段。

  看沈放出手,卻又渾然沒有章法,毫無功夫招法的套路。解辟寒皺眉道:「臭小子,幾天不見,長功夫了嘛。」

  沈放轉過身來,似對他說話毫無知覺,一步一步走上前來,揮劍就刺。

  解辟寒見他出手歪歪斜斜,雖是疑惑,畢竟是他手下敗將,也不畏懼,出手便去抓他手腕。

  沈放見一手抓來,伸劍一撩。

  解辟寒不防他變招如此之快,急忙縮手,心道,邪門,邪門,難道他先前乃是虛招,怎地使劍如此之快?不對,這小子武功不過泛泛,怎使得出如此招數?

  閃念之間,沈放又是一劍砍來,解辟寒這次不敢大意,退後一步,藉機朝沈放面上看去,見他神色木然,臉上著實怪異。

  沈放見他退後,跟上仍是揮劍劈砍。

  解辟寒這次卻是看出端倪,沈放出手全無章法,就連握劍也如門外漢一般,神情遲滯,出手看似軟綿綿毫無力道,卻是隨他應變,變招奇快。

  解辟寒心道,莫非此人瘋了不成?讓了兩招,突然伸腳踢起地上泥土。

  沈放任泥土打在臉上,連眼也不閉,仍是揮劍砍殺。

  解辟寒長吁口氣,心道,原來這小子是失心瘋了,全然是在憑本能行事,這又有何懼,你腦子完好尚且不是我對手,如今變了傻子,我還拾掇不下你不成。出手反攻,一拳打向沈放耳側。

  沈放果然揮劍砍向他手。

  解辟寒這一下卻是虛招,順勢反手,結結實實打了沈放一個耳光。這一記雖然未含內勁,卻也力道不小。「啪」的一聲,打的沈放一個趔趄。

  沈放卻是不覺,仍是追砍,長劍在手,卻如村婦舉著把菜刀一般。

  解辟寒冷笑一聲,看他出手,連使幾記虛招,又打中沈放三拳一腿。

  沈放卻是毫無反應,只顧上前砍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