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17.托塔仙鰲是個寶寶

  聽聞此言，紀道當即跟上鄭雲步伐，頭也不回沿著石板路朝湖面走去，再也和以往不同，沒有絲毫疑問和滯留打算。

  這一路順利。

  二人前後返回古港，風雪稍微大了一些，再回頭望向一關殿時已是朦朦朧朧。

  「此地真是飄飄渺渺。」

  鄭雲搖頭走出古港，踏上冰湖朝天宮走去，老祖宗的東西確實意境高深，一關殿瞧不出明顯危險，卻足以勸退他們。

  主要還是氛圍。

  剛才鄭雲有一種直覺，只要他踏入一關殿的門，恐怕落不下一個好結局。

  「仙爺，不見仙鰲。」

  紀道回頭眺望主島四周，從剛才到現在，他們都沒見到托塔仙鰲，即便這位師叔要冬眠，也應該會在主島附近才對。

  「一會慢慢找吧。」

  鄭雲加快速度返回天宮。

  前後不過十幾分鐘，二人便從西門返回域內，直接通過對講機和小道士取得聯繫，讓對方調兵遣將做好再探準備。

  同時他們二人則在天宮西門附近尋找痕跡，徹查天宮到底有沒有外人闖入。

  「仙爺，這個問題真是嚇人一身冷汗，我在天宮值守二十多年，只有域外的靈猴禽鳥誤入，從未察覺有人擅闖。」

  紀道摘下白裘搖搖頭。

  從地上的積雪也能看出，天宮西門內外都毫無痕跡，平整光滑連獸蹄都不見。

  「那就不好說了。」

  鄭雲輕嘆一聲眺望仙海冰湖，視線穿透雪幕看向仙島主島，靜待人馬備齊。

  幾分鐘後。

  天宮小道士率先出現，手提玉燈籠，匆匆忙忙跑出石廊，看到鄭雲和紀道後，小道士放緩步伐，悄然站在二人身後。

  灰白雪雲高掛蒼穹，雖是雪天，但光線終究有些昏暗，玉燈籠釋放著縹緲仙光，晶瑩通透比地上的雪還要更白些。

  縷縷寒仙融入雪幕，只剩若有似無的璀璨仙光追隨在玉燈籠後方，仿佛玉燈籠拖出條條殘影，一拖就是四五米長度。

  仙術寒仙已至。

  又稍等一段時間，凱德斯特帶著大量現代裝備匆忙趕來，從無人機到熱成像再到防化服樣樣俱全，還有大量現代武器。

  一個人帶不了這麼多設備，所以凱德斯特身後跟著大量提供運力的陰兵，每個陰兵都背著背包，足有三四十個之多。

  這些陰兵是探險者出身，攀岩潛水樣樣俱會，幾乎什麼地方都能去得，比常規馱力的適用性廣，還能提供一份勞動力。

  陰兵和裝備就位。

  緊跟著凱德斯特，以探路那哥仨為主的天宮道士跑出石廊，他們聽從紀道吩咐，從天宮藥閣等地取出香砂等物。

  這一出就再也止不住。

  大量人手從天宮各地趕來，分別攜帶各式各樣的物件，從石廊走到西門口。

  鄭雲回頭看了一眼，剛巧看到鬼將也從石廊走出，止不住搖晃的鬼斗篷在雪天格外顯眼，手扶腰間刀柄走得派頭十足。

  「仙爺，要請些仙鶴嗎。」

  小道士見鄭雲終於回頭，連忙將玉燈籠遞給鄭雲，然後抓住機會詢問。

  「仙鶴有用嗎？」

  鄭雲挑目遠望，仙鶴在谷中紛飛嬉鬧，仿佛過年了似得在大雪中玩耍。

  「仙爺，天宮不是人間，仙鶴沒有出手限制，雖然鬥不過某些妖鳥，但可以從高空俯下帶走你我，確保我們平安。」

  「以仙鶴對這條逃生路線的熟悉程度，別說是區區雪天，哪怕它們閉著眼睛，都能載著我們急速飛回天宮域內。」

  紀道回身給出回答。

  「倒也是，那就讓它們活動活動，每天吃得不少，但出勤率卻低得可憐。」

  鄭雲點頭同意此事。

  天宮本就重力低，還是仙鶴的棲息地，這些仙鶴能空投物資、緊急救援、高空預警、俯衝攻擊，幾乎和武裝直升機差不多，而且速度還遠比直升機要快得多。

  「調遣二十頭仙鶴來。」

  紀道立刻讓小道士去辦。

  「二十是不是有些多了。」鄭雲朝身後掃了一圈，他們似乎有點興師動眾了。

  只是要去拜訪仙島一關殿，但他們卻帶了五六十人手，大量現代武器和裝備，鬼將全數到場，神鬼手段也幾乎全出。

  寒仙沒有幻化人形，但從四五米的數條仙光估算，即便化作人形也有三米。

  這哪是登島拜訪的架勢。

  這都完全可以攻打仙島了。

  「仙爺，我們監仙司久疏戰陣急缺練兵，現在練練將來上戰場時就能用上，這種演習應該越多越好，抓住機會就練。」

  紀道笑容滿面接過自己的劍匣背在身後，明顯是想體驗一把上戰場的癮。

  「對一座空島有什麼好練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練兵架勢已經擺開，那就看情況吧，假若一關殿平安無事，就去仙海外湖找些兇殘龐大的山海妖獸練手。」

  鄭雲出聲下令。

  紀道說得很有道理，甚至讓他有醍醐灌頂之感，因為誰也無法否認，他們終將在某天前往遺落地，上戰場和敵人拼殺。

  那些遺落地也不見得上來就是仙術對殺，神鬼手段都是相互克制的關係，只要精通一道，仙術以下也定有入場資格。

  尤其是大規模的手段。

  如果真的有一天，當代監仙司要再臨遺落地，那就絕不能空手過去只能旁觀。

  不光是要想辦法提前練兵。

  任何神鬼手段都要多多練習。

  鄭雲也必須要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機會通過某種辦法，做到當初海衛沒有做到的事情，把冥府閣搬走降臨在戰場上。

  作為自己第一道完全掌握的神鬼手段，冥府閣在拉緬因鎮不是仙術，但它去了戰場就是仙術，而且一定是上等仙術。

  紀道說的對。

  自己該想一想了。

  「仙爺，我有天宮周圍的凶獸名單，其中不少是和我有舊仇的，尤其是那些妖鳥，隔三差五就來天宮偷穀子亂拉屎，早就該殺了！」紀道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緊跟著他又繼續道：「但有些妖獸可以不殺，今日不同以往，現如今天宮有這麼多人手，完全能用御龍術將其御了。」

  「……」

  鄭雲稍稍沉默。

  紀道這仇人也與眾不同，居然和周圍的野獸結仇，而且聽他這意思，記在本上的還不是一個兩個，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不過說起御獸。

  鄭雲卻興趣極大。

  海衛的傳統和習慣就是見什麼東西都想御了，這是根上的東西，鄭雲身為海衛傳人，耳熏目染下自然也不能免俗。

  天宮腳下這片大陸叫山海仙洲，光紀道說過的，就有什麼吞日妖狗和燭九陰這種，幾乎讓人難以想像的山海經妖獸。

  以前紀道一個人御不了。

  現在天宮卻真不缺人手。

  要是能鎖御一些來，那可真是大有作用，而且才能無愧御龍術的仙術級別。

  稍等一段時間，一隊仙鶴從眾人頭頂掠過，悄無聲息穿梭雪幕環繞在半空。

  鄭雲等人也做足準備，帶著大量裝備和人手，從西門走出域外，在紀道的帶領下，時隔多少年再次西出天宮征戰四方。

  眾人踏上冰湖朝主島而去。

  這次和上次不同，前進速度快了許多，不過多時就再次深入仙島群中。

  主島和剛才沒什麼區別。

  它依然隱匿在風雪中，成群閣樓從一關殿開始，沿著石板路左右蔓延向上，直直通往山頂宮闕，猶如古代的仙家道場。

  古港就在眼前。

  距離不過五十米。

  但氛圍卻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仿佛不論他們如何，古港永遠會保持原樣。

  「我這裡有俯視圖，但不太清晰，仙島上的建築，像是長方形的一字道場。」

  凱德斯特手持平板展示，他還沒有讓無人機起飛，圖像來源是仙鶴腳踝上的攝像頭，通過無線數據傳輸到他的平板上。

  這無異是一個創舉。

  他在上次看到仙鶴時，就產生了類似的想法，剛才在準備出發時提出，得到了鄭雲的支持，於是就做了一番嘗試。

  結果較為一般。

  畢竟是雪天，仙鶴飛得較高，視頻畫面中全是白茫茫的雪絨，只能看到主島上的建築分布，無法高清監視建築細節。

  「有比沒有強，想法是好的。」

  鄭雲點點頭抬手一指，兩個陰兵從身後走出，踏雪踩過冰湖表面踏上古港。

  到了這種時候，還是陰兵探路最為保險，有任何危險都能提前嘗試出來。

  等陰兵走上石板路。

  鄭雲又派出兩個陰兵跟隨。

  「仙爺，我們先找找托塔仙鰲？」紀道心有疑慮，仙鰲理應看守主島，但此刻卻不知道去了何處，這是一個隱患。

  「可以。」

  鄭雲帶人繞島查看。

  古港明顯容不下仙鰲，如果仙鰲在島上藏著，那它應該有其他登島地方，如果仙鰲不在島上，就只可能在岸邊某處。

  仙鰲太過特殊，無法以常理推斷，不能用普通兩棲冬眠類生物的習性去套。

  他們踩著冰面，和主島保持一定距離，繞著島嶼轉了半圈，走到了主島的背後，但這邊只有陡峭岩壁凸出冰面。

  仙島只有一個港口。

  此外就完全是封閉的。

  很快他們就繞了多半圈，又返回主島的東北方向，再次看到那座漁家古港。

  「熱成像有發現。」

  凱德斯特忽然開口，將平板展示給鄭雲，過畫面能清晰通看到，在他們右前方的冰面下，存在非常微弱的龐大熱源。

  眾人抬頭看去。

  熱源位置緊貼著主島，仔細對照位置後，鄭雲看到被積雪淹沒的角落，有一個類似燈台的黑色物體，凸出冰面一截。

  它是八角狀。

  材質似乎是鐵。

  「那不是仙鰲師叔背上那座鐵塔的尖嗎？仙鰲居然在冰湖下面藏著？它不需要呼吸嗎？」小道士看出關鍵輕聲驚呼。

  「它年年都是這樣冬眠？」

  鄭雲轉頭看向紀道，從這一幕不難看出，仙鰲就沉在腳下的湖面深處，而且從結冰開始，仙鰲就從來沒有動過一下。

  「我也不知道，仙爺，我從沒見過這位師叔冬眠。」紀道面露驚奇搖搖頭。

  仙鰲冬眠居然如此神奇。

  冰層只有一掌厚度，也就是說仙鰲是在湖水裡飄著，從熱成像還能看出，仙鰲已經鑽回甲內，或許是通過鐵塔換氣？

  「下面似乎有一個石台，仙鰲在石台上趴著，但不論如何，這個仙鰲有水下換氣的能力，生物探測儀能觀察到呼吸。」

  凱德斯特蹲在冰層上，打開數個現代儀器，對仙鰲進行了全面的科學探測。

  「走吧，不要打擾它。」

  鄭雲讓眾人繞開仙鰲，從數據上看，仙鰲的甲殼長度都有十米，腦袋估計比沙發還大，一口吃人絕對是易如反掌。

  他們這次的目標就是控制仙鰲，沒必要與它為敵，要是傷了它就是損失。

  「仙爺，情況不太對。」

  凱德斯特語氣凝重，端起一塊屏幕給鄭雲，畫面上同樣是熱成像圖，但和仙鰲溫度相似的色塊，卻占滿了整個屏幕。

  「什麼意思？」

  紀道看著屏幕詢問。

  「下面不只是一頭仙鰲，仙鰲背後還有仙鰲，要麼是有一群仙鰲，要麼是一個大的。」凱德斯特伸手劃出幾個區域。

  「大的？」

  鄭雲看向前面。

  「仙爺，那是不是也是一座塔？」小道士再次伸手，指向主島岸邊的樹林。

  島嶼沿岸的樹類似柳樹，枝條分明被凍成冰條，還有軟綿積雪蓄在上面，都是一團白茫茫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

  但深處卻有顆落滿雪的松樹。

  這顆松樹位置古怪，距離湖面有二十來米，似乎是生長在一汪被隔絕的水池裡，孤零零地，周圍沒有其他樹木。

  它高達十二米以上。

  上窄下寬被雪淹沒。

  和西方的聖誕樹有點像。

  「仙爺，我記得那是座垂釣閣，聳立在一個玉魚清池的中心，從我年幼記事起，就從來沒見它有過變動。」紀道回想起真相，但說話的語調卻不太自然。

  「……」

  鄭雲深吸口氣再次看向熱成像，種種跡象都表面，垂釣閣下面也有尊仙鰲。

  但這尊仙鰲太大了。

  托塔仙鰲在它身邊宛如幼崽，長度差了估計四五倍，也就是說，這個身背垂釣閣的龐大仙鰲，足足有五十米的長度。

  背上的塔也是。

  托塔仙鰲的塔雖是兩層鐵塔，但只有三米多高度，而這座垂釣閣則是四倍。

  而且這二十年來，這尊托閣樓的仙鰲就從沒動過，以至於紀道都不知道它下面有仙鰲，非得熱成像才能將其照出來。

  「實在是讓人驚嘆，這顆星球全是巨型生物，我之前想過，連仙鶴這種鳥類都能長十米以上，仙鰲不應該只有十米。」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凱德斯特深深感嘆，體長十米的仙鰲在無盡航路上只能說是罕見，但達到五十米之後，航路上應該找不到幾個了。

  除非有星球的重力比天宮還低，同時也得在迷霧海附近，有充足的氧氣供應。

  「天宮祖師真是世外高人，用魚池圍困仙鰲，在仙鰲背上建起垂釣閣，最後端坐在閣中釣魚，這排場真是仙意盎然。」

  鄭雲感嘆一句。

  他還是小看了天宮的仙面工程，還以為托塔仙鰲已經足夠撐面子，終究是格局小了，現在這個才叫真正的仙面工程。

  這逼格已經到頂了。

  再往上就超出理解範圍了。

  讓皇室宗親來逛一圈，在閣里喝喝茶釣釣魚下下棋，誰來能不迷糊？就這環境和檔次，二兩茶葉都能賣黃金萬兩。

  「原來托塔仙鰲也是個寶寶？它在這裡冬眠，是想離自己的母親近一點？」

  紀道喃喃自語，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凱德斯特道：「快用你的設備看一看，清池裡有沒有仙鰲的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