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42.地下提取汁液工坊
隊伍沿著暗洞水底持續往前，很快就抵達暗洞中段，前方的迷藥漁船也深入暗洞千米，即將抵達這條筆直暗洞的盡頭。
水下的視線不好。
看不到盡頭的情況。
凱德斯特浮到水面上方，腦袋探出水線拿出望遠鏡，隔著潛水鏡觀察前方情況，從迷藥漁船的縫隙看到一個平台。
「首領，前方似乎有個檻。」
凱德斯特的聲音從耳機內響起，夾雜著水聲和紀道的咕嚕聲，耳機沒有隔音能力，以便他們時刻保持對環境音的獲取。
「好，保持警惕。」
鄭雲淺在水下，腳踩著凹凸不平的洞地，視野內的渾濁水體大約有五十米的可視距離，隱約能看到其他隊員的身影。
他們身著黑色潛水服，潛在水下暗處，一般手段的確不容易發現，但潛水的限制就是氧氣，一段時間後就需要換氣。
凱德斯特點頭向前游去，他在本次行動中的任務就是兼顧全局，尤其是觀察在水下的陰兵，一旦他們中招就要提防。
這裡的水質渾濁。
或許有水母汁液和其他毒物伴隨海水逸散出來，他們有封閉式潛水服，但如果潛水服被劃破或刺破，也同樣會中了招。
他們依然很脆弱。
所以要用陰兵探路。
陰兵和倒斗需要的活禽類似，扔進墓坑裡以身試毒，一旦陰兵表現出異常，他們就要提高警覺，千萬不能弄破衣服。
時間緩慢推移。
隊伍更加深入暗洞。
兩條誘餌漁船忽然停了下來，坐在第一條漁船上的陰兵停止動作，第二條漁船上的陰兵，還在機械式揮灑手中迷藥。
後方的隊伍也放緩速度。
凱德斯特再次浮出水面，在可視距離極高的空氣中觀察，尋找漁船停下的原因，而後低聲道：「似乎到盡頭了。」
「靠近一些看看。」
鄭雲回頭查看後方，幾尊鬼將不僅拖著第三條寒仙漁船，還拖著個徹底橫在水中的紀道，後者幾乎擺爛任由鬼將拽著。
讓他們暫且停在原地。
鄭雲和凱德斯特等人鑽入水中往前游去，先讓陰兵在前方探路，其他人遠遠跟隨，確認陰兵也沒有出事後才靠近前方。
距離水上的光源越來越近。
幾人多次探頭查看水面，鄭雲也用望遠鏡親眼看到了盡頭情況，暗洞在盡頭朝左手拐了個彎，空間陡然變大不少。
然後出現一個平台。
平台有明顯人造痕跡，高於水面一米五左右，猶如一道關卡或台階，將海水在這裡隔絕，漲潮也未必能相互連通。
「看樣子這條水路只有一千五百米深，不知道這個平台後方還有沒有水。」
李西雅探出水面壓低聲音，平台挑高有兩米，他們可以把船搬到平台上方。
「後面應該還需要用船。」
凱德斯特看向鄭雲等他決定。
鄭雲派出兩個陰兵，游到平台前攀爬上去，很快它們就消失在視野內，之後鄭雲讓他們持續往前，然後傾聽後續聲音。
大概在十五秒後。
他們再次聽到落水聲。
「上去看看。」鄭雲點頭游到前方，游到迷藥漁船下，轉頭看向左手平台。
平台上躺著個人。
眾人都稍稍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居然是個持槍奴隸，應該是蹲在這裡看守出口，結果卻被迷藥給迷暈了。
奴隸沒有防毒面具。
他們防不住迷藥的侵蝕。
「看來這條路沒錯。」
凱德斯特率先爬上平台，站在平台上方看向前方，鄭雲和西廠幾人緊隨其後。
前方的空間陡然變大。
和之前去過的地下冰穀類似，頭頂是類似溶洞的地貌，越往前就越加寬闊。
十米之外就又是海水，但深度突然變得極深，恐怕有五六十米深度都不止，而且水越來越深，遠處恐怕會達到百米。
「從地理位置上看，荒廢莊園是在我們右前方。」凱德斯特大致確認方向。
「把船搬過去繼續。」
鄭雲回頭讓陰兵鬼將動手。
不長時間後，迷藥漁船被搬過平台，漂浮在地下海水面，陰兵用手划船，拖著探照燈朝前遠去，將地下空間照亮。
鄭雲下水跟隨。
伴隨光船進入海中。
整個空間的全貌呈現在眾人面前，這裡依然是一條地下海道，曲折蜿蜒向前延伸，左右偶爾有岩石平台露出水面。
「仙爺，這石台好像有些規律，似乎是我們海衛造的。」紀道在水下倒立飄著，直勾勾盯著那些石台忽然提醒道。
「什麼規律？」
鄭雲抬手讓眾人停步，警覺地看向紀道，雖然紀道的姿勢非常狼狽，猶如孩童手中的玩偶氣球，但他眼力還是在線的。
「這不是個星陣台嗎，按理來說，這些台子的作用應該是盛放鐵油燈，每隔五十米一個台，都符合海衛的制式標準。」
紀道撲騰一陣浮出水面。
這些石台看似毫無規律，但每個石台的位置都能最大化將光源覆蓋水道，既然這樣擺放就必是燈台，可燈卻不見蹤影。
「還有什麼猜測？」鄭雲追問一句。
「沒了，這只是個燈台。」紀道搖搖頭，它只能證明這裡有海衛來過，不能告訴他們裡面有什麼，除非找到其他線索。
「繼續往前。」
鄭雲點頭讓隊伍繼續。
地下海道曲折不斷，迷藥漁船一直在揮灑迷藥，空間內死寂無聲，頭頂的岩壁凹凸不平，總是給人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唯一好消息是水溫不低。
他們能長期在水下潛游。
一口氣往前遊了五六百米，他們前方的海底深處忽然掠過一個黑影，迅速從他們視野極限的盡頭晃過，看不清楚輪廓。
「是水母還是人？」
李西雅低聲驚呼道。
「那個潛水深度可能是水母，但現在我們距離荒廢莊園還有三公里遠，方向也稍有不同。」凱德斯特也驚疑開口。
「我們有小型水下助推設備，即便是水母攻擊，也能迅速在水下移動尋找燈台躲避，甚至有機會在水下獵殺對方。」
西廠獵人拔出獵刀盯著水下。
他手中有一個保溫杯大小的器械，可以通過壓縮海水產生動力，幫助潛水者迅速在水下移動，肯定比水母的速度快。
「沿著岩壁遊動。」
鄭雲出聲下令，沿著岩壁可以迅速找到落腳處，再不濟還能上船嘗試躲避。
這些水母不太可能聽人指揮，既然本地漁民能進出地下海，那就必然有辦法保證安全，沒有潛水服也能躲開水母襲擊。
與此同時，鄭雲從身後的劍鞘中抽出了血紋帝劍，這把劍上的毒物專攻血液極其厲害，輕輕一劍下去，敵人見血必死。
不知道對水母是否有效。
有機會的話可以嘗試一下。
隊伍繼續前進。
這段地下海道不太長，幾分鐘後，拖著光源的漁船就飄入一片碩大的海面，光源忽然從狹窄空間折射變成了漫天散射。
鄭雲等人的視野忽然變暗，光船和迷霧船徹底進入地下海，飄在地下海中心。
噠噠噠噠！
激烈的槍聲同時響起。
左右都有老式步槍的子彈傾瀉向光源和水下，幾秒鐘就將數個彈夾清空。
「大概三把槍。」
最前方的凱德斯特立刻潛入水下深處躲避子彈，同時低聲對其他人提醒道。
「往深處游，他們應該沒有防毒面具。」鄭雲回頭看向後方，讓拖著寒仙的鬼將後退，同時控制鬼將拽紀道下潛。
「水下也有東西。」
紀道頭朝海底盯著下方。
之前掃過的幾個影子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輪廓也逐漸清晰，似乎不是水母。
「等迷藥生效吧，不行就潛到前方還擊。」凱德斯特蹲在水體半中看向頭頂。
眾人立刻分散下潛。
等第一輪子彈過去，槍聲久久沒有再響起，鄭雲看向光源船，看到機率血液隨著光源浸染海面，但自己還能控制它們。
船上的陰兵中彈了。
但距離死亡還有一段時間。
於是鄭雲讓陰兵繼續划水前行，試探地下海還有沒有其他敵人，同時把迷藥瀰漫到更多地方，逸散到空氣每一個角落。
「子彈都打不死？」
「他們究竟是什麼東西！」
幾道英文隱隱約約響起，被李西雅使用設備精準捕捉到，然後傳遞到耳機內。
啪嚓。
瓶子碎裂聲響起。
一股暗紅色的液體沿著船體流下，幾秒鐘之後，鄭雲失去了對陰兵的控制。
陰兵死亡了。
應該被巫藥給毒死了。
「看來奴隸的主人也在附近。」凱德斯特得出結論，然後繼續道：「我們可以潛到水下五十米以下繞到他們後邊。」
「地形探測儀顯示，這個空間的右前方存在大片陸地。」李西雅一直拿著探測儀，在剛才通過聲吶將海底地形探出。
「瓶子是從右前方扔過來的。」
獵人持刀懸浮在船隻下方二十米左右，他是所有人中距離海面最近的。
「只要繞到陸地就能反擊。」凱德斯特朝前方遊動，同時拿出槍械準備還擊。
「可以嘗試一下。」
鄭雲環視四周隊友。
海下只有光源船投下的光線，他們多數都位於海下四十米的照明極限，一共二十個人，多數都分布在這個高度上下。
但十個陰兵的吸氧設備較為簡陋，有氣泡不斷懸浮到水面，這些氣泡應該被對方死死盯著，可以當做誘餌去吸引目光。
「仙爺，乾脆請寒仙清場算了，寒仙應該有一些涉水或者飛行的能力，它們能在紅霧古城的地下水道穿行到戰場去。」
紀道被鬼將拖拽到海水五十米以下的黑暗中，是所有人中最深的，整個人幾乎消失在鄭雲的視線里，但聲音還能響起。
寒仙雖然得來不易，但它其實不值錢，祭仙洞裡的寒仙堪稱無窮無盡。
「不用，我有辦法。」
凱德斯特連忙阻止，他們這才剛剛進來就請寒仙，西廠的用處怎麼體現。
他替西廠請纓出戰，還是潛水到地下海右前方的陸地附近，不行再請寒仙。
鄭雲點頭讓鬼將輔助。
幾人立刻使用助推設備，在深處朝著前方移動，很快就掠過光源船進入地下海中心，鄭雲也迅速跟上他們保持關注。
兩三分鐘後，幾人抵達了右手的岩壁盡頭，凱德斯特和獵人悄然浮水，還沒看到外界情況，就聽到了岸上的一些聲音：
「他們的船上有毒。」
「那些奴隸都被毒死了。」
「先撤吧，莊園的防毒面具款式太老，不一定能防住這種毒氣，扔幾個瓷瓶下去，我們也要趕緊返回莊園附近。」
「動手！」
凱德斯特立刻道。
伴隨他這句話，西廠幾人用助推器急速上浮，抵達海面附近後開槍掃向岸上。
但等他們浮出水面。
卻看到前方的岩壁上有個洞口，聲音是從洞口那邊響起，子彈都打在岩壁上，後方的人一閃而過，躲開了這次襲擊。
「讓他們給跑了。」
凱德斯特徹底浮上水面，打開手電筒環視一圈，這片陸地上擺著很多陳舊的潛水設備，有新有舊散落在各個地方。
地上躺著一個深色奴隸。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
聽到這個消息後，鄭雲迅速調遣其他人進入地下海，自己也上浮到水面看去。
「看到對方是什麼人了嗎？」
鄭雲環視四周詢問道，水上和水下的條件不同，光源船提供的照明，足夠把水面上的整個空間都隱約照亮，可視距離遠高於水下，就算看不清也能看到影子。
「是白色人種，但應該是莊園的本地人，他們的口音不正常，和周圍的漁民較為類似。」李西雅迅速做出判斷道。
「應該是奴隸的小主人。」
凱德斯特爬上岸查看情況，手電筒指向深處道：「首領，這裡有很多探險者留下的遺物，應該都是那些奴隸收來的。」
鄭雲立刻看去。
這片陸地挨著岩壁，大約有一百個平米左右，盡頭有一條淺水暗道，深處的角落則堆積著大量的探險者衣物和裝備。
「其他探險者是否也來過這個地方，或許這裡依然是莊園謀害探險者的場所之一？」李西雅在地上發現不少老彈殼。
和鄭雲在地廳發現彈殼相同。
這些老彈殼完全能證明，這個地方在他們抵達之前，就已經發生過激烈衝突，莊園和外來探險者曾經在這裡廝殺過。
「那又是什麼東西？」
獵人忽然出聲，他將手電筒照向地下海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在五六百米外，還有一片比腳下更大的岩石陸地平台。
那裡擺著很多瓷瓶。
全都是海衛制式的瓷瓶，和他們之前在水母體內發現的瓷瓶完全一模一樣。
另外那裡還有幾個鐵籠子。
他們用肉眼就能看到，那些籠子裡關押著幾個赤條條的探險者，一個個猶如喪失神智般躺在地上，滿臉都是愉悅表情。
「恐怕這裡就是奴隸獲取水母汁液的地方，他們是用人釣水母的方式取毒。」
凱德斯特表情凝重。
這個場面一看就能明白，同時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釋，莊園為什麼要謀害探險者，因為他們提取汁液需要用人勾引。
沒有人能在水下抓住水母。
而水母卻會主動纏繞人體。
那最簡單的獲取水母汁液的方式，就是扔下幾個人去，等他們渾身纏滿汁液後拽起來，將那些汁液從人身上剝離下來。
「真是夠狠的，那些人天天被水母纏繞，還能活嗎。」李西雅捂著嘴詢問。
「過去看看再說吧。」
鄭雲看著那些瓷瓶嚴肅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