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30.歡愉的真相？
眾人在書房內大致轉了一圈，這裡的線索很多，但所有信息都指向同一個結論，這個古德莊園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繼續探索吧。」鄭雲退出書房看向前方，守著閣樓大廳的陰兵依然活著。
他們沒時間把書房翻個底朝天。
不論這座西式莊園在未曾荒廢的二十世紀，用了什麼經營方式，又經營著什麼邪門生意，都不是本次探索的主要目標。
目標是嘉斯艾琳的去向。
他們為什麼會來這座島嶼？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這座被荒廢了至少幾十年時間的島嶼和莊園，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
凱德斯特找到的，關於探險打撈隊最後一次露面的位置，就是這座中轉島嶼。
但它真的是中轉島嶼嗎？
凱德斯特認為這裡是中轉島嶼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有人在島上休息時，意外發現了打撈隊成員的屍體，二是嘉斯艾琳等人在出海時，攜帶了大量的潛水裝備。
如果是他們的目標是荒廢莊園，那就不需要潛水裝備，所以凱德斯特認為島嶼只是中轉，探險隊的目標在某個海域。
現在看來倒是未必。
或許他們的終點就是這裡。
但鄭雲不相信嘉斯艾琳的目標，是來這裡尋找某種能讓人獲得快感的東西。
嘉斯艾琳太過神秘，她對大明海衛有很深入的了解，她的動機和目的絕對不是那麼簡單，這個莊園應該還有其他問題。
鄭雲最擔心的就是這裡和海衛有關，存有海衛留下的神鬼遺產，但目前還看不出來，荒廢莊園怎麼能和海衛扯上關係。
匪夷所思。
無法將線索串聯。
聽到鄭雲的指令，眾人紛紛退出書房，沿著走廊繼續探索沿途房間。
這一路都非常安全。
昏暗的老舊走廊氛圍死寂，奢華的西式裝修被歲月侵蝕，除了他們這一隊探險者外，整座莊園沒有一個活人甚至活物。
視線穿過房間窗戶。
陽光從高空傾瀉而下，莊園前院的景色一覽無餘，腐朽的鐵柵欄和雕像，散發臭味的渾水，還是那副殘破詭異的模樣。
幾分鐘後。
隊伍走進閣樓大廳。
這裡的裝飾更加奢華，同時也更加殘破腐壞，足有七八米的挑高貫穿一樓二樓，右手就是通往地下和二層的樓梯。
「我也聽到了水聲。」
凱德斯特看向樓梯方向。
他們走到這裡才聽到紀道口中的水聲，但依然很微弱，而且聽不到雜音。
「我們直接下去看看，還是先去探索其他的地方？」李西雅則看向鄭雲。
「直接下。」
鄭雲看著樓梯果斷開口。
樓梯下方黑洞洞的，包裹台階的地毯被黴菌侵蝕發黑，昏黃牆紙脫落牆壁。
整座莊園最核心的地方應該就在地下，不論古德莊園的核心秘密還是嘉斯艾琳等人目標，應該都直指莊園的地下。
「真夠黑的。」
凱德斯特拿出手電筒。
「給它們帶上。」
鄭雲指指身旁的陰兵，凱德斯特立刻上手，把手電筒送入這些同袍的手中。
「仙爺，那些聲音忽然停了。」
紀道側耳傾聽一陣提醒道。
「什麼聲音停了？」鄭雲追問。
「就是那些咔咔咔和噠噠噠。」紀道再次模擬形容，但還是讓人一頭霧水。
「有人聲你立刻提醒。」
鄭雲深呼口氣抬手一指。
陰兵摩肩擦踵湧入樓梯，每個陰兵手裡都提著手電筒，爭前恐後鑽入漆黑晦暗的樓梯，把下面照得宛如白晝般刺眼。
還是人多好啊。
詭異氛圍蕩然無存。
每人一個強光手電筒，伴隨陰兵搖搖晃晃的走動，光柱朝著四面八方散射，場面猶如掃黃打非大隊夜襲老街區小巷。
「留一個人在這裡。」
鄭雲對凱德斯特叮囑一句，而後緩步下樓，和陰兵保持一段距離遠遠跟著。
這些陰兵就像是西方的提線木偶，亦或者是東方的皮影詭屍，它們沒什麼腦子，想應對突發情況就要鄭雲親自操控。
死角容易出事。
他必須得跟著下去。
不然就是把天宮那三個探索過紅霧古城的倒霉蛋喊出來，完成全自動探索。
「你留下吧。」
凱德斯特對獵人點點頭，後者立刻找了個隱蔽位置，拿著望遠鏡和手槍看守。
「仙爺，這地方和咱們海衛沒關係吧？」紀道跟在鄭雲身邊，扣了扣牆上的牆壁，著重看了看牆縫裡的填充物道：
「建築手法和海衛完全不同。」
「往下再看看。」
鄭雲抬起手電筒往深處掃去，這個地下樓道長度有三四十米，高度有六米左右，裝飾奢華但還是有種西方式的陰森。
才剛剛下了一層。
什麼事都不好說。
或許下面就是東方的神鬼遺蹟，整個莊園就是建造在一個海衛古建的底座上。
探險了這麼多次。
他知道了自己等人的使命，他們是監仙司傳人，天生就是來幹這個事的，要是沒遇到海衛遺蹟，那只能說還沒到終點。
「戴好防毒面具。」
鄭雲回頭看了眼凱德斯特，他口中依然叼著雪茄，還把背上的步槍端在手中，和個法外狂徒似得，但很容易中毒。
眾人沿著樓梯往下。
一直走到這段階梯的盡頭，樓梯忽然掉頭朝後，呈之字形向下，並且盡頭出現一個地下走廊，和閣樓一場的布局相同。
下面密不透光。
但此刻已經被陰兵照亮，這些陰兵就猶如人形檯燈，走到何處都帶來光明。
水聲更加明顯。
但和紀道所描述的略有不同，那嘩嘩水聲很沉悶，像是水井裡的水在起伏。
「那是什麼東西？」
紀道探出腦袋看向走廊角落。
前方堆著一個類似柴油發電機的東西，上面還插著很多管子和鐵線，從地下一層沿著之字樓梯延伸向地下二層。
「專業的潛水設備。」凱德斯特表情驟然變化，語氣凝重道：「這種設備可以提供源源不斷的氧氣，讓人長期潛水。」
「看來下面真的有問題。」
李西雅走到設備前，蹲下仔細觀察一圈，回頭對鄭雲道：「時間不超半年。」
朝左右眺望，這個地下走廊左右依然有很多房間，他們左手就有一個，走過去大致掃了一眼，裡面灰塵激盪昏暗壓抑。
手電光柱照入其中。
這似乎是一個浴室，裡面有按摩床和碩大浴缸，除此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似乎都被看守莊園的人，搬到了其他地方。
「浴室？」
凱德斯特皺眉思索。
鄭雲也同時陷入沉思。
哪有浴室建造在黑漆漆的地下室？但這裡的裝飾依然非常奢華，代表這裡也是莊園的經營範圍，而非後廚或雜物間。
難道古德莊園下方有一個地下海洞？上流社會的人來這裡體驗深海潛水？潛水之後，就上到二層洗個澡再回房休息？
這和天堂般的愉悅有什麼關係？
「這一排都是浴室，男女都有，中間還有個燒熱水的鍋爐房。」凱德斯特快步深入走廊繞了一圈，掃過每個房間開口。
因為在地下。
他說話都有回音。
「你怎麼看出男女的？」
紀道提著手電筒過去看了眼，卻見凱德斯特口中的女浴室里，多了一柜子養護皮膚的按摩精油，還有些黑膠唱片機。
許多年過去。
那些東西早已腐朽不堪。
「那就繼續下。」
鄭雲調令陰兵前行。
現在已經不需要推理和猜測，到底是什麼情況，親自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眾人繼續沿著階梯往下走，這一路他們明顯更加小心，兩段之字樓梯後，他們終於抵達地下第二層，一個寬闊的大廳。
這個大廳是圓形。
直徑大約二十米左右。
手電光柱照向四面八方。
此地依然布置豪華，腳下的地毯非常厚，踩上去觸感柔軟，牆壁上貼著金黃牆紙，直接將赤裸天使和歡愉小人繪出。
四周的牆壁角落擺著落地檯燈。
在他們的前方有一排豪華沙發，沙發左右有餐桌和菸灰缸，旁邊有吧檯酒窖，還有存放雪茄的柜子和一長排衣帽間。
氛圍有種邪異的教會感。
極端享樂主義者的教會，頭頂壁畫描繪天堂景象，就連空氣都充斥著歡愉。
但最引人矚目的，卻是樓梯前方的弧形牆壁，牆上開著一排黑漆漆的圓形凹槽，凹槽里卡著一個個黑色的鐵籠子。
鐵籠子剛有人高。
能把一個人關進去。
而且這鐵籠子明顯是可以升降的，被一根粗大的鐵鏈子拴著，下方則是一個個地洞，嘩嘩水聲就是從這些地洞傳出。
這套設施的作用很明顯：
把人關進鐵籠子，放鐵籠子下去，籠子沉入地洞，直到被深處的海水淹沒。
「這是什麼玩意？刑具？」
紀道側頭看向凱德斯特，這一幕就像是古東方的浸豬籠，把人裝籠子裡投河淹死，另外言行逼供里也有類似的玩法。
「古德莊園經營的到底是什麼？」
李西雅也同時看向凱德斯特，這裡明顯就是古德莊園的核心業務，而西方上流社會的玩法，凱德斯特肯定比他們懂。
「不知道，像是看鯊魚的籠子，但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可能和享樂有關。」
凱德斯特皺眉搖頭，他們腳下還有制氧機的管道，連通其中一個地洞，而且這裡到處都是探險者留下的氧氣瓶和裝備。
有很多探險者來過這裡。
他們在閣樓一層發現的探險者遺物，應該就是這些探險者留下，他們在進入此地後遇難死亡，再也沒有能力帶走護照。
這種鐵籠子在現代也有，那就是觀賞巨型肉食魚類的景觀籠，遊客攜帶潛水設備進入籠子，可以近距離和魚類接觸。
但這能帶來什麼快感？
難道下面有些古怪玩意？
「這裡十個籠子，有六個在下面。」
鄭雲面色嚴肅低聲道，不管籠子是什麼用處，這六個籠子為什麼會在下面？
「有人下去了？」
李西雅連忙看向紀道，他之前就聽到了咔咔咔和噠噠噠的聲音，難道就是鐵索和絞盤的聲音？有人剛剛進入了地洞？
「可能是。」
紀道不敢把話說死，他的確沒聽到人聲，無法確定有沒有人下去，但環視這裡的情況，也只有鐵鏈轉動能發出咔咔聲。
「過去看看，小心水面。」
鄭雲皺眉派出陰兵，小心翼翼靠近那些地洞，主要擔心有人在地洞下埋伏。
他們這一路都沒有遇到危險，但這或許恰恰是危險的開始，其他探險者也不是傻子，既然他們死了，那這裡就有問題。
但其他人是怎麼死的？
他們死在了地洞還是這裡？
如果他死在了地洞裡，那他們為什麼要主動進入這種詭異的地方去送死？這明顯是不合邏輯的，誰會用命開玩笑？
發現問題不對還不跑？
這裡又不是冥府閣，一旦進去就悄無聲息會變成陰兵，再也無法脫離控制。
「首領，我們最好開幾槍，這座莊園明顯有人看守，可能是那些深色漁民。」
凱德斯特拿起步槍，他想朝每個地洞都開幾槍，不論下面有什麼都打死再說。
「也可以。」
鄭雲點點頭。
他有更高效的手段，比如在潛舟海峽時，鬼將扔出那種黑色牌子，入水即溶化作道道黑色水線，無數海妖觸之即死。
一個牌子扔下去。
下面沒有任何東西能活。
但考慮到他們之後也可能會下去探索，最好還是別把水源徹底變成死水。
砰砰砰。
凱德斯特緩慢走到地洞跟前，蹲下身子探出步槍，對著地洞下方不斷開槍。
十個陰兵也緩慢走到地洞前。
它們蹲在地上直勾勾盯著水下，緩慢從後腰拔出手槍，笨拙地拉動槍栓，因為不太會瞄準，所以直接把手伸入地洞。
砰砰砰砰砰砰。
激烈開火聲迴蕩地室。
十個地洞全都被子彈洗刷。
「一米之下就是水。」
紀道通過水聲得出精確結論。
他不看好這種碰運氣的方式，一百槍都未必能打到一槍，但和鄭雲想的一樣，他們的手段都太毒，在這裡不太適用。
可惜沒帶手雷。
不然可以扔幾枚下去。
「轉一圈。」
鄭雲回頭看向其他地方，尤其是角落的酒櫃和酒窖，那裡可能還有其他線索。
因為他們還有一個疑問，古德曾在周圍島嶼買酒，但這個莊園本身就有酒窖。
「好。」李西雅跟隨鄭雲。
二人過去轉了一圈，酒窖里有很多酒桶，充斥著濃郁的醇香味道，甚至能穿透防毒面具，直接傳遞到他們的鼻尖下。
「這些酒竟然是新的。」
「封裝日期是三個月之前。」
李西雅過去看了一眼，然後立刻捂著面具後退，她擔心這酒是一種陷阱。
「首領，這邊也有問題！」
凱德斯特低聲呼喊，鄭雲立刻走過去查看，卻見他身前的地洞裡，一米深度的水面被手電筒打得透亮，散發淡淡藍色。
此時此刻。
深處飄上來一些東西，白色的條狀物體，質地晶瑩剔透，猶如透明的絲帶。
而且體積很大。
可能有一米長度。
「首領，這好像是水母的觸手，下面有大型水母，被我們用槍打斷了身體。」
凱德斯特表情略顯怪異。
它似乎解釋了一件事，這個古德莊園可能真是極端享樂派的異端，和那本探險者書籍一樣，用一些方式獲得愉悅感。
書上用了蘑菇蝸牛。
這裡則是用了某種水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