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鑄犁為劍 鑄鐮為槍

  第125章 鑄犁為劍 鑄鐮為槍

  大地秋回,一元復始,而如今已是冬季。

  播種的時節,早已過去。

  當那以月作時的鐘面,將時針指向十一末時,意味著巴勒斯坦的雨季開始了,先前播下的種子,也該迎來了催促它們發芽的冬雨。

  窮苦人們,赤身裸體,毫無遮蓋,然而當雨落下時,於寒冷中,縱然身被淋濕,卻由衷地、重複地喊出:感謝天父賜下這雨!

  每一句感恩,都是對天父的忠心承諾,也是對未來豐收的希望。

  那一滴滴落下的雨水,則仿佛是上主的回應,使之滲透進大地,帶來新生機。

  斯卡爾村的教堂敲響了鐘聲,伴隨著一下下的鐘聲,在這冬雨的時節中,迎來了主的日子。

  主日是每一周對基督復活的慶祝,所有的人都當在這一天不論是否參與敬拜,都該放下手中的活計進行休息。

  只不過,斯卡爾村中的大多數人,還是會想方設法擠進教堂,參與這周末的敬拜。

  蓋里斯與一旁的幾個少年,布置好敬拜所需的禮器,招呼著那些來客。

  同拉布雷特莊園的教堂不同,斯卡爾村這邊的教堂,要小上不少,整體的建築材料,也是以木頭為主。

  雖然不怎麼豪華,但在布局與採光上,合理許多,因此反倒顯得格外溫馨。

  至於給蓋里斯打下手的少年,則來自附近各個村莊。

  從一開始,蓋里斯就將教育視為重中重,無論是斯卡爾村的倖存者孩子,又或者從蒙特雷村那邊招募的門徒,蓋里斯都是帶在自己身旁悉心教導。

  這些少年人,聆聽著蓋里斯的教誨,被教導識字以及明悟天地間的常理。

  那水因何順流而下?非乃河中仙子所為。

  那病因何波及他人?非乃冥界死神所做。

  天地之間除去上主別無它物,人不識主,卻能以哲學與科學,鑑賞天地之美,讚嘆上主之偉。

  這些人中較為聰慧,識字更快的那些,更是被蓋里斯視為了教團的種子。

  他們猶如學徒一般,每當需要舉辦基督聖事時,都會被蓋里斯帶在身旁,讓他們幫著蓋里斯打下手,記住聖事的儀軌,了解信眾們的所求。

  當這些少年人出師的時候,蓋里斯的教團才算真正成型。

  畢竟,總不能真指望那群前伊斯蘭教伊瑪目幫自己傳教吧。

  禮器準備完畢,每周一次的【主日敬拜】開始了。

  【主日敬拜】和【彌撒】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但並非一回事。

  粗暴點說,就是宗教改革後,新教將【彌撒】進行了簡化,得出了【主日敬拜】。

  當然又並非僅僅是簡化,實質上新教的【主日敬拜】與天主教的【彌撒】這兩種宗教儀式,在神學意義上也已經發生了一定分野。

  新教信徒普遍認為,主日敬拜是對耶穌基督的紀念,而非重複耶穌的犧牲。信徒通過敬拜來反思和學習如何在生活中追隨基督的腳步。

  天主教認為彌撒是對耶穌最後晚餐的重現,是一種神聖而莊嚴的儀式,強調信徒與基督之間的密切關係,以及對救贖歷史的紀念。

  而蓋里斯之所以選擇後世新教的【主日敬拜】作為自己教團的宗教儀式,其實也沒想的特別深。

  主要還是因為【主日敬拜】這玩意,更加靈活、更加簡單,更加容易讓身邊的少年上手。

  正式的天主教七聖事,各種宗教儀軌,可謂是極盡繁瑣,想要把一群白紙少年教會,這裡面的要花的精力那可太長了……

  索性,蓋里斯直接學新教,整神學速成班。

  天主教傳統七大聖事,被蓋里斯切成了兩部分,前者是核心聖事,也就是【洗禮聖事】、【聖體聖事】、【聖秩聖事】,後者是次要聖事分別為【堅振聖事】、【懺悔聖事】、【病人傅油聖事】、【婚姻聖事】。

  簡單說就是,次要的部分不急著教,先把一些核心的玩意上手理解後,重點放在教團教義上,其他的儀軌日後再說。

  就連【聖體聖事】,在實操的時候,也是選擇了新教的【主日敬拜】儀式,而非天主教的【彌撒】。

  【彌撒】蓋里斯先前也舉行過,可謂是相當繁瑣,粗略說一下,就包括了進堂禮、懺悔禮、聖道禮儀、感恩禮儀、禮成。

  【主日敬拜】相較而言,就非常靈活了,通常來說,直接就是:詩歌讚美、禱告、宣讀聖經、講道、然後偶爾舉辦【聖體聖事】。

  相比起天主教【彌撒】的各種儀軌,【主日敬拜】可謂是簡單易上手,主打的就是一個說人話。

  蓋里斯主持起來的時候,也不怎麼特別在意流程,並不規範詩歌讚美當用哪些,也不要求禱告必須如何。

  拿今天這次的【主日敬拜】來說,蓋里斯便結合當下的時節,領著眾人做了一次全新的祈禱。

  「我的父亦是你們的父,那全能的天父啊,禰是天地的主宰。」

  「萬物因禰的旨意而生,因禰的慈愛而豐盈。」

  「今日,我們站在禰面前,懷著感激與敬畏,祈求禰的眷顧,因禰賜下的冬雨,喚醒沉寂大地,帶來新生希望。」

  「主啊,禰的旨意昭然於萬物之中,禰教導我們,唯有辛勤勞作,方能領受禰的恩寵。」

  「大地回報的每一粒麥穗,都是我們勞作的果實,正如禰所喜悅的那樣。」

  「禰用雨水浸潤我們的耕作,禰賜予每一個彎腰播種、揮汗如雨的靈魂以福澤。」

  「全能的主啊,是禰教導我們,每個人都應憑自己的雙手、通過辛勤勞動來謀生。」

  「我們深知,恩典不僅是在冬雨中降下的豐收,更是禰與世人立下的聖約:唯有那些通過勞動得來豐收的人,才是真正得禰喜悅的兒女。」

  「願我們以勞作榮耀禰的名,願我們在禰的聖光中,憑勞作所得,得享禰無盡恩典。」

  「阿門。」

  「阿門。」

  一次讚頌自食其力者的禱告,拉開了今日講道的序幕。

  參與這次【主日敬拜】的民眾們,無一不全身心的聆聽。

  若是在過往,換了一個其他神父在上面說出這種話,他們中有一部分的人,會覺得那是在鬼扯。

  因農民們不論如何勞作,他們所得的糧食,真正能吃進嘴裡,為自己所用的,都不會超過一半。

  天父慈愛,卻叫他的兒女整日饑荒度日?

  尋常的神父,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即便是回答了,往往也只是模稜兩可。

  然而蓋里斯卻直接告訴他們答案,因在他們頭頂上,正有著蛇和鰻在一塊作惡。教皇和所有的壞蛋僧侶是蛇,而世俗的領主和統治者是鰻。

  也是蓋里斯大聲告訴他們真相:如果要做上帝的僕役,那麼沒有別的任務,就得去驅逐妨礙福音的惡魔,將那些貪圖民眾財物,偷盜勞動者果實的人統統消滅。

  而這麼做的結果,也已經展現在了信眾們面前,蓋里斯帶著他們斬殺了包稅人,驅逐了雷納德的爪牙。

  各自的生活卻並沒有因此陷入無序,反而因頭上沒了那封建大山,信眾們各自活的自在。

  此時此刻,信眾們才愈發深信那真福八端是確切的真理,只不過在過往被有心人蒙蔽。

  而蓋里斯也在祈禱之後,領著眾人講了幾篇經書。

  「諸位,你們是有福的!」

  「因自己耕種田地的,必得飽食;而那些追隨虛浮的,卻是無知!」

  「如今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士與領主們,是在違逆吾父的教誨。」

  「須知,那千四百年前的經書中便如此寫著:不可恨勞動,也不可藐視農夫的工作,至高者親自製定了我們的生活!」

  「我們皆是以手足勞作而一日活一日,那領主稅吏下鄉之時,卻是踐踏農田,放任馬匹啃食作物!他們一腳踢去我們的食糧,絲毫不珍惜我們汗水的果實。」

  「這天底下,若說農夫是以耕地為生,匠人們產出物品換取食糧,商人們轉運物資因而有他們的一份,醫生與牧師共同治癒我們的身心當敬重他們,那麼領主靠什麼活著?!」

  「他們不過是小偷與強盜罷了,通過偷竊與勒索而活,若非他們將劍架在農夫的脖子上,休想得到一粒食糧!」

  「這天底下不當有無責的權!也不該有無權的責!」

  話語亦如刀劍,直直的戳中民眾的心,斬去他們心中的枷鎖,使得他們明悟這世上到底哪裡發生了錯誤。

  是啊,是農夫們辛勤耕作,得來了養育人類的食糧,而後其他的人群們,因各自互相服務,從而於農夫那裡得到食物,方一同活在世上。

  可、領主?農民們之所以交稅給領主,非是領主乃農夫之仆,只因領主的刀劍架在他們脖子上,若敢不從,便當血濺三尺!

  蓋里斯同樣徵稅,但蓋里斯從不強迫農民交稅,只是憑著村莊的意願行事罷了。

  交十一稅的村落,可以得到教團商隊的光顧,購買廉價的商品,能請來蓋里斯前往他們的村莊救治病人。

  而當土匪活躍時,又有軍隊或教團武士前往剿滅,守護農民的安全。

  甚至於蓋里斯還許諾,將會有醫院與學校拔地而起。

  王國公民有著納稅的責任,而他們納稅非是供養某些人的享樂,當要化作公共服務。

  「這天底下不當有無責的權!也不該有無權的責!」

  蓋里斯又一次大聲說出這麼一句話,權利與責任當是匹配的,王國公民有著納稅的責任,因而也會享有得到公共服務的權利。

  然而現如今的領主,卻只是一味享受著民眾們的供養,享有著無邊的權利,卻不對民眾們盡應盡的義務。

  「他們都是小偷與強盜!通過偷竊與勒索而活!」

  「是因那小偷與強盜,無時無刻不在偷竊勒索我們的勞動果實!因而我們要將鑄犁的鐵打造成刀劍,因而我們要將鐮刀化作矛槍!學習戰事,與人刀兵相見!」

  「這非乃我們生性好鬥,而是若不如此,那些強盜便會奪走吾父賜予爾等的食糧!」

  【他們必把刀劍打成犁頭,將矛槍打成鐮刀。國與國不再刀兵相見,人們也不再學習戰事。】

  ——《以賽亞書》2:4

  第二更不一定會有,今天查資料的時間花太長了。

  所以我這邊給大家推一本書:《1444,拜占庭再起》,精羅良作,在線演繹,主角穿越至瓦爾納之戰前夜,1444年的君士坦丁堡,開始圖謀復興之事,利用對歷史大勢的掌控和對歷史人物的了解救難於水火,文藝復興,大航海,宗教改革……帝國不朽,鷹旗日不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