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扶桑入侵

  聽聞此言,蘇師爺急急湊近,低聲告密:「殿下,有要事稟報,您可記得魯南風意圖乘貨船逃往扶桑之事?」

  魏陽冷哼一聲,「怎會忘記,若非我與章若萱及時攔截,他早已逍遙扶桑。」

  「殿下所言極是,我知曉魯南風這些年與扶桑大名往來的信件藏匿之處,他與扶桑諸侯素有書信聯繫!」蘇師爺透露實情。

  「原來魯南風暗通倭寇已時日不短。若你早些倒戈,助我查獲通敵信件,魯南風又豈會讓我如此費力才認罪?」魏陽冷言道。

  「唉,小人愚昧,追悔莫及。」蘇師爺懊惱地拍打草蓆,悔恨不已。

  「你的心思,我又豈會不知。即便我真能扳倒魯南風,你也不再有望得到重用,對吧?」魏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

  「哼,所以你選擇豪賭一場,與魯南風共赴扶桑,以求安逸,不是嗎?」

  「殿下,是小人有眼無珠,望殿下慈悲為懷……」

  魏陽再次冷哼,「那就說些有用的。否則,我找不到任何寬恕你的理由。你說你知道魯南風隱瞞的重大秘密?」

  「殿下,魯南風與倭寇通信,皆藏於他床榻之下。」蘇師爺連忙回話。

  「他的寢居,我已細細搜查,床下並無片紙,你還想欺瞞到何時?」

  魏陽厲目瞪視,眼中滿是不悅。

  蘇師爺急切地辯解道:「小人已是泥潭深陷,怎敢再有半點欺瞞殿下。那貪官狡詐至極,殿下若揭開地磚,定能發現一木匣,其中裝載的皆是魯南風與倭寇往來的密信。」

  「唔,藏得倒是隱蔽。還有何事未言?」殿下眉宇間透著不耐。

  蘇師爺面露懼色,語氣緊張地說:「殿下有所不知,魯南風每兩月必與倭寇首領通信一次。若下次首領不見書信,恐將疑心此貪官遭遇不測!」

  魏陽疑惑地追問:「即便知曉,又能如何?」

  蘇師爺高聲回應:「若倭寇首領得知魯南風身亡,或許會率艦隊侵擾寧德之地!」

  魏陽眉頭緊鎖,滿腹狐疑:「寧德貧瘠如此,難道他們耗費巨資只為一場無利可圖的騷擾?」

  「殿下有所不知,魯南風曾承諾將半數財寶贈予倭寇首領,以換取扶桑的一片莊園。萬一……」

  魏陽恍然大悟,急切問道:「若魯南風之死傳至海外,那首領便會來寧德奪取其遺留財寶,是嗎?」

  蘇師爺重重點頭,魏陽只覺世界一陣搖晃……連大燕海軍尚且難以清除的倭寇,自己這支百人新軍如何應對?

  蘇師爺見魏陽驚慌,忙寬慰道:「殿下勿憂,倭寇多在南方襲擾,淮州沿岸富庶之地才是他們的目標,目前應尚未得知魯南風的噩耗。」

  但魏陽深知,一旦通信中斷,對方必生疑心。

  「他們上一次通信是在何時?」魏陽焦急詢問。

  「大約一月之前。」

  「也就是說,最遲一月後,倭寇或將大舉進犯!」

  蘇師爺語塞,慌亂中點頭承認。

  魏陽頭痛欲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擾亂了他的部署。

  「還有何等要事需告知?」魏陽再次問道。

  蘇師爺沉吟片刻,搖頭道:「暫無他事,此事最為緊迫。」

  「既如此,此事便按下不表。」魏陽提燈欲離,蘇師爺卻懇求道:「殿下,小人已將功補過,放小人一條生路吧?小人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魏陽淡淡道:「你且安處,待本王心情舒暢時,自會釋放於你。」

  蘇師爺心中暗自絕望,倭寇將至,魏陽又怎能心情暢快?

  魏陽離開地牢,即刻趕往魯南風府邸,於其臥室內找到暗格。

  撬開地磚,木匣赫然顯現,魏陽拂去塵埃,心懷希冀——若有通敵證據,朝廷或可派兵相援,化解此危局!

  然而,打開木匣,只見書信化作灰燼,顯然是魯南風為避罪證,在逃亡前夕親手銷毀。

  望著灰燼,魏陽如遭雷擊,癱倒在地。

  恰逢劉從文探訪校場老將狄九歸來,見狀匆忙上前詢問:「殿下,您在此為何?」

  魏陽坦誠相告,將前後緣由一一細述。

  劉從文聞此亦感震撼,然其歷經北酋侵擾及平安縣慘烈守城,故較之魏陽,其神色自是更為沉穩。

  「殿下勿須驚慌,當前首要之事乃是封鎖消息,切莫令民眾知曉此事。一旦風聲外泄,無論歸鄉百姓抑或流浪異鄉之人,皆不敢再於寧德棲身矣。」

  「是也,消息務必嚴密封鎖,否則此前種種籌謀皆成泡影。」魏陽深吸一口氣,情緒漸趨平穩。

  隨後,魏陽召來最為信賴的張之洞,及老兵袁旺,四人聚首書房,共商應對迫近災難之策!

  書房內,四人圍桌而坐,魏陽鋪展寧德縣圖於桌面,添置油燈一盞,微弱的燈火恍如眾人心中隱現的不安。

  向來寡言的張之洞,竟率先發言:「以寧德現有兵力,抗倭無異以卵擊石。唯一之計,乃是上奏朝廷,求援兵支援。」

  「老朽亦贊同張將軍之見!」老兵隨聲應和。

  而魏陽此時已完全冷靜,他輕哼一聲,道:「初時,我亦有此念,但目睹魯南風與倭寇私通信函付之一炬,此念便徹底消散。」

  「為何?難道是我們缺乏證據?」老兵疑惑問之。

  「誠然,除蘇師爺之言,我們別無線索證明倭寇一月後將襲寧德。試問,朝廷怎會輕信那位狡詐的蘇師爺?又怎會相信那萬惡之徒?」

  「但這關乎寧德百姓生死存亡啊!」老兵急道。

  「老袁,你有所不知,此正合朝中某些人之意。況兵部由尚書陸鼎軒掌管,是否派兵,全憑他一句話。」魏陽嘆氣道。

  「殿下與陸鼎軒尚書有何過節?」劉從文不解。

  「何止過節,他胞弟陸方正之死,便是因我焚毀武庫所致,我與他結怨頗深。」

  「原來如斯……」劉從文亦嘆。

  「哼,陸鼎軒怕是早已視我為眼中釘,不助倭寇攻我不算,大皇子與四皇子,怕也是樂見我遭倭寇毒手。」魏陽苦笑。

  「但殿下可求援於大都督,大都督畢竟是您岳丈。」老兵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