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至此,血氣方剛的魏陽難掩心頭的蠢蠢欲動,想要親近這份美好,甚至生出些更為大膽的念頭。
可偏偏這時,顛簸的馬車戛然而止,依偎在肩頭的蓮香也悠悠轉醒。
「殿下,您怎麼離我這麼近?」蓮香揉揉惺忪睡眼,疑惑問道。
「沒……沒什麼。」魏陽心虛地避開她的目光,乾咳一聲,望向窗外。
原來,夜幕已悄然降臨,馬車停在了一處驛站,打算歇息過夜。
蓮香伸了個懶腰,渾然不覺先前的微妙,魏陽則深吸一口氣,將雜念拋諸腦後,他心中還有更重要的事亟待處理!
夜色漸漸濃重,魏陽用過飯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張之洞,請求學習武藝。
「臣不敢違背殿下的意願,定會將所學傾囊相授。不過,按照玄英殿的規矩,非直系弟子不得修習殿內高層心法和武技。」張之洞細緻說明。
「沒關係,能學點基礎也是個好的開始。」魏陽嘴上輕鬆,心裡卻免不了有些失落。
面對六脈神劍與一陽指的誘惑,誰不想學更上乘的武功呢?
出乎意料,張之洞話音一轉:「殿下雖非直系,但身具皇室血脈。我的師父,乃是大魏的國師。他曾經說過,只要是皇族血脈,都能修煉玄英殿的頂級心法和武技。」
「太好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魏陽如釋重負般笑道。
「接下來的一個半月里,臣會將僅供直系傳承的《紫霞真經》與《真武劍法》傳授給殿下。」
「《紫霞真經》、《真武劍法》,光聽名字就不凡,學會這兩門頂級武技,我是不是也能變得和張將軍一樣強大了?」魏陽眼中閃爍著期待。
張之洞輕輕搖頭:「道家武學講求按部就班,臣自小習武,直到二十幾歲才有小成。」
「就沒有快速提升的辦法嗎?」魏陽再次感到一絲失落。
「雖無法速成,但在短時間內能大大增強體質,超越常人。而且,《紫霞真經》能讓人清心寡欲,心境平和,對殿下這樣熱血沸騰的年輕人最為合適。」
張之洞面容平靜,魏陽卻注意到他嘴角似乎微微上翹,仿佛看穿了自己在馬車上的小算盤,甚至可能知道了兩年前對章若萱的那次魯莽行為。
魏陽不願多做解釋,只能苦笑應對,相信時間會慢慢改變張之洞對自己的印象。
張之洞見魏陽苦笑,誤以為他是失望,連忙寬慰道:「殿下切莫灰心,道家武學雖進展緩慢,但只要殿下肯下苦功,臣保證,一個半月後,殿下就能正面迎擊那晚的刺客!」
「真的?太棒了,多謝張將軍,不,是師父。」
魏陽連忙深深鞠躬,表達感激之情。
「您是尊貴的殿下,咱倆不適合師徒相稱。但您既然喊了聲師父,這游龍劍就當入門禮送給您了。」張之洞邊說邊解下那把鋒利無比的長劍,遞給了魏陽。
魏陽接過沉沉的游龍劍,心頭激動難掩,「張將軍,這可是您的貼身兵器,給了我,您怎麼辦呢?」
張之洞沒言語,手指一彈,仿佛劍氣凌空,茶壺瞬時分為兩半。
魏陽驚訝地拾起茶壺,只見切口平整如鏡,即便是寶劍也難以切割如此完美。
乖乖,這和傳說中的六脈神劍有啥兩樣?
「我雖天賦平平,但二十年苦功終練成真武劍氣,手中無劍也能克敵,這就是答案。」張之洞略顯自豪地說。
「張將軍,您這也太低調炫耀了,我聽舅父提過,許多道家高手修煉一輩子,也沒能達到您的境界。」魏陽興奮地說完,隨即開始了十天的密集修煉。
他遵照張之洞的指導,白日於馬車內打坐練氣,研習紫霞真經;夜晚則學習真武劍法。儘管日程緊湊,無暇休息,但通過打坐練氣,身體的疲憊竟也得到了緩解。
十日後,魏陽一行抵達幽州地界,前往海濱寧德縣還需三日行程。
剛入幽州不久,便遇上一支熱鬧非凡的儀仗隊,鑼鼓喧天。
隊伍前頭是一位身著緋紅官服的官員,其補子上的雲雁圖案表明他是正四品知府。
「殿下,您怎麼說也是皇室中人,幽州大都督不來,至少也該派個副都督迎接吧。」蓮香在一旁小聲抱怨。
「我既無爵位,又無官階,連郡王都不是,像幽州大都督兼巡撫章宸這樣的封疆大吏,怎會來迎接我呢。」
「按殿下的意思,他們該派個縣令來,如今來了個知府,算是給足面子了,嘿嘿。」蓮香笑道。
「蓮香,你倒機靈,難道你覺得你家殿下就這麼不受待見?」魏陽苦笑。
此時,那位知府已來到魏陽面前。
或許因不是魏明或魏丕,知府態度頗為恭敬,很快安排眾人入住附近的酒樓。
宴席過後,知府又親自安排他們在縣城最好的驛站下榻。
「殿下,幽州偏遠貧瘠,住宿條件簡陋,請多包涵。」
「嚴知府,您言重了。實話說,您是第一個對我如此尊敬的官員。」
魏陽苦笑回應。
「殿下誇獎了。另外,敢問殿下預計何時能到寧德縣,以便我提前通知魯縣令為您接風洗塵。」知府問。
魏陽本想說三天,但轉念一想,「嗯……大概五天後吧,我想沿途欣賞一下幽州的風景。」
知府聽罷,恭敬告退。
然而次日清晨,魏陽一行不僅未賞景,反而加速前進。
車廂內顛簸的蓮香疑惑地問:「殿下,您不是說要沿途觀景嗎?這樣下去,三天就能到寧德縣了。」
「沒錯,我正是急著趕往寧德縣!」
「那為何對知府說要五天……」蓮香不解。
「別問了,到了寧德縣,一切自會明白。」魏陽神秘一笑。
魏陽催促車夫加速前行,而千里之外的寧德縣,魯縣令正悠哉游哉,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變故……
晨曦微露,寧德縣城,縣衙深處的後堂靜謐而莊嚴。
魯縣令端坐於雕花木椅之上,其對面則是伴隨他走過無數春秋的蘇師爺,二人悠然倚靠著溫暖的炭火,品嘗著烤得金黃酥脆的信鴿,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閒暇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