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軒轅無悔、袁旺老兵與執劍衛留下,嚴密監視那一百二十名被縛山賊。
望著身旁喘息連連、神色黯然的袁旺老兵,魏陽輕拍其肩安慰道:「老袁,莫憂,善惡終有報,我敢斷言,廖伯川始終難逃因果。」
「殿下所言極是,今晚我們一舉平定穹窿山,也算是為我的老戰友們報仇雪恨了……」袁旺老兵感慨萬千。
魏陽微笑點頭,而他心中最為掛念的,並非逃脫的廖伯川,而是他多年搜刮積累的金銀財寶。
被粗糲繩索緊緊束縛的山賊們,個個低垂著頭,面色蒼白如紙,頹然地癱坐在地。
魏陽的目光穿梭於這群落魄之眾,最終停留在一個顯得最為膽怯的山賊身上,質問道:「你!可知道廖伯川這些年累積的金銀寶藏匿於何處?」
那山賊顫抖著回答,聲音細若蚊蚋:「回……回殿下的話,小的實不知曉。」
「當真一無所知?還是企圖欺瞞於我?」魏陽沉聲再問,眼神凌厲。
「小的確實不明其詳,殿下若不信,大可詢問其他同夥。大當家,哦不,廖伯川那奸猾之徒極為狡詐且謹小慎微,他積攢的財寶據說藏於一個極其隱秘之地,鮮為人知。」
「鮮為人知?如此說來,除廖伯川外,必然還有人掌握著秘密?」魏陽邊說邊以銳利的目光掃視過這百餘名山賊。
「殿下,山寨中僅餘其他五位當家知曉寶藏所在……」山賊弱聲回應。
「其他五位當家?孫劍塵……」魏陽呼喚,卻未得回應。回頭一望,方憶起孫劍塵早已受命前往前山,摧毀機關陷阱。
魏陽旋即轉向眾人再度追問:「其餘幾位當家是否在此?」
「回殿下,三當家行蹤不明,四當家遭弩箭穿心,五當家在混戰中喪生,唯有六當家尚存……只是昏迷不醒。」言畢,山賊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後方。
魏陽隨之望去,驚訝地發現山賊口中的六當家竟是那位身高過人,先前與牛大山交手的女中豪傑!
「她……她便是你們的六當家?也對,她的身手與氣力的確非凡。你們這幫山賊中竟隱藏龍臥虎,她又是何方神聖?」魏陽好奇地探詢起女子的來歷。
幾番提及,原本愁容滿面的山賊們忽而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地向魏陽講述了這位六當家的傳奇故事。
約莫一年前,穹窿山的山賊正籌備下山掠奪,偶遇一群流離失所的難民,便順手牽羊,大肆搜刮。
不料,六當家就混跡於難民之中。目睹山賊欺壓鄉親,她怒不可遏,單槍匹馬對峙十數名山賊,憑一己之力,擊斃數人,奪取賊贓分予百姓,甚至追擊逃竄的山賊,直至山寨門口。
「你們也太遜了些吧?下山打劫反被反制,甚至被人追到家門口,真是笑話!後來怎樣?」魏陽笑問道。
「六當家隨後還與大當家有過一場惡鬥,在力氣比拼上竟贏過大當家,雖然那時她尚未習得武藝,最終敗北。然而,廖伯川見識到六當家的潛力,便力勸她留下。」山賊續道。
「六當家沒拒絕?就這麼加入了?」
「六當家曾食不果腹,廖伯川便命人烤了一整隻乳豬,並承諾只要留在山寨,日日美酒佳肴,想吃多少乳豬都行。六當家聞言,毅然決定留下……」山賊苦笑。
「哼,區區一隻乳豬便得一員悍將,廖伯川倒是有籠絡人心的手段,怪不得連孫劍塵最初也對他手下留情。」魏陽不屑一顧。
然而,這位六當家能在短短一年內武藝突飛猛進,堪稱習武奇才,且單純以力量而言,竟能超越廖伯川,實在難能可貴。
魏陽暗自思量,近年來,穹窿山的山賊已鮮少下山劫掠,主要依靠採礦維持生計。
六當家加入不過一年,這意味著她並未過多涉足血腥,甚至還曾手刃山賊,救濟窮苦鄉親。
況且,六當家本就是一名漂泊無依的流民,只為餬口才落草為寇,其行為背後也有幾分無奈與同情可言……
自打那次無意間瞥見牛大山相親慘敗後的嚎啕大哭,魏陽心頭便縈繞著如何為這位心愛的部下鋪設一條通往幸福婚姻的道路。
而今,一個仿佛天作之合的佳人恰如其分地出現在眼前,促成這段良緣的想法油然而生。
此舉既能為牛大山解決終身大事,又能為自己麾下增添一員悍將,一石二鳥,豈不快哉?
思緒至此,魏陽連忙探問:「諸位口中所述的六當家芳名何許?年歲幾何?是否已有婚配?」
「回殿下,六當家名喚海燕,正值十八妙齡,尚待字閨中……殿下莫非有意?」山賊們憨笑中透著幾分疑惑。
「本殿下品味何至於此?」魏陽冷笑回應,但心中暗忖,海燕之名與牛大山確有幾分相得益彰,渾然一體的壯麗組合!
從山賊們的描述中得知,二人性格及智慧竟也出奇地相似,皆是那般憨直得可愛,少了一份心機,多了幾分純真。
觀其外貌、身材、心智乃至姓名,這兩人簡直是天作之合,絕世無雙。假若將來這兩位憨態可掬的巨人共結連理,定會為世間增添無數歡聲笑語。
想到這,魏陽不禁莞爾,恰巧另一端的憨大個也懵懵懂懂地走來。月色下,只見牛大山手中拎著什麼活物蠢蠢欲動,細看之下,竟是個人兒。這人不過六尺身軀,在近十尺高的牛大山身邊猶如雛雞般渺小,被輕鬆提起。
及至近前,那人容貌猥瑣,鼠目寸光,蓄著細須,鼻尖上布滿痘皰,如同蛤蟆背上的疙瘩,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蛤蟆跳腳面,不咬人也噁心人」。
魏陽不屑地瞥了眼那矮個子,淡淡言道:「大山,你手裡提的是何物?看著就不舒心,處理了吧。」
「遵命!」
牛大山向來對魏陽唯命是從,不問青紅皂白,聞言即將矮個擲於地,舉起了戰斧。
矮個慌忙避至一旁,向著魏陽與牛大山磕頭如搗蒜,哭腔央求:「殿下饒命,英雄饒命啊!小的或許能為殿下效勞一二,給個說話的機會吧,怎地就要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