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軒轅無悔的目光望去,只見袁旺逐漸由優勢轉為劣勢,或許是一開始因憤怒全然爆發,長久戰後已略顯疲憊。
加之袁旺本身斷臂失明,體力與視野皆大打折扣,處於不利之地。
相反,廖伯川漸趨冷靜,且在此地占據地利,力大無窮的他慢慢扳回了局勢。
軒轅無悔焦慮問道:「需不需要臣前去支援?」
「你若出手,廖伯川必敗無疑,如此老袁的仇又何以得報?還是由我來……」魏陽言罷,再次掏出毒針,精準鎖定廖伯川,猛地擲出。
孰料,廖伯川武藝不僅了得,聽覺也異常敏銳,察覺到背後飛針呼嘯之聲,靈活側身避過。
儘管偷襲未果,此舉已成功分散了廖伯川的注意,為力竭的老袁贏得喘息之機。
廖伯川始終怒氣沖沖,揮舞著鬼頭刀逼退袁旺,轉而仰視立於高處的魏陽,謾罵道:「竟敢暗算老子,無恥的小子!」
魏陽冷哼一聲,「真是可笑,『無恥』二字也能從你這等惡貫滿盈、怯懦之輩口中吐出?廖伯川,你罪孽深重,作惡多端,無論我用何種手段剷除你這奸佞,都是正義之行,天理昭昭!」
"你!"廖伯川怒火中燒,卻被老將袁旺死死纏鬥,根本無法抽身對付魏陽。
而魏陽則閒庭信步地立於高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怎麼,想動手?有種就來打我啊。我看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小命為妙。」
「等我料理了這個廢物,下一個就是你!」廖伯川咬牙切齒,誓言錚錚。
魏陽再度發出冷笑,手中神出鬼沒的火銃悄然對準,準備給廖伯川又一次突襲。
火銃之力駭人,射擊迅猛,被袁旺牢牢牽制的廖伯川避之不及。
只見火藥催動的彈丸正中廖伯川左臂與左肩,鮮血剎那間噴薄而出。
「你這小子!」廖伯川痛得牙關緊咬,拼盡全力舞動那柄鬼頭大刀,逼退袁旺,復刻了十多年前的一幕——
臨陣脫逃。
鮮血與劇痛令廖伯川清醒許多,深知纏鬥下去唯有死路一條,便再度棄卒保車,逃離現場。
復仇心切的袁旺怎會放過這機會,立即追擊,卻不料廖伯川猛然將鬼頭刀化作暗器擲出,隨即又從懷中掏出幾枚黑沉沉的鐵球撒落地面。
剎時,煙塵滾滾,夜色本就昏暗,此刻更尋不著廖伯川的絲毫蹤影。
儘管袁旺滿腔復仇烈焰,但仍保有冷靜,不敢輕易闖入迷霧,只能在一旁凝目以待。
然而,煙消雲散後,哪裡還有廖伯川的影子?再一見他時,人已繞至後山懸崖之上。
這令魏陽頗為詫異,後山小徑分明在另一方向,廖伯川怎會奔向懸崖?難道意圖一躍而下,尋求解脫?
「哼,我辛苦經營多年的寨子,竟被爾等毀於一旦!你們給我記住,廖某人定有朝一日,將復仇之火燒至你們每個人頭上!」
言畢,廖伯川露出決絕之色,竟真的躍下懸崖!
目睹此景,魏陽眾人無不震撼,連忙奔至懸崖邊緣,這才發現側壁岩石上隱有一條鋼索滑道,直通山下。原來,廖伯川是藉此溜走。
袁旺急欲追擊,欲沿滑道而下,卻被孫劍塵制止。
「老袁哥且慢,那廖伯川狡詐無比,一旦他安全下山,必會割斷滑道,你若追去,恐會中途墜落!」
「難道就讓他這樣逃了?」袁旺跺腳,心有不甘。
「想逃?哪有那麼容易!」魏陽冷聲哼道。
孫劍塵的話給了魏陽靈感,趁著廖伯川未及下滑,他迅速抽出鋒利無匹的無雙劍,匯聚內力,斬向那堅不可摧的鐵索。
「砰」地一聲,鐵索應聲而斷,急墜而下。
不料,鐵索落下不久,竟意外纏繞在一株大樹上,讓廖伯川得以倖免於難。
「這……這怎麼可能?老天怎會庇護如此惡貫滿盈之徒!」袁旺仰望蒼穹,憤怒呼喊。
「他的命倒是硬得很,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不該絕』吧。」魏陽感慨道。
此刻,孫劍塵望見那無雙劍,迫不及待地向身旁之人詢問:「敢問閣下,您手中的長劍,可是家師此生最為自豪的無雙劍?」
「確實無誤,這傾城無雙乃晁大師慷慨相贈的一對至寶雌雄劍。」
孫劍塵略顯訝異,憶及多年前懇求恩師傳授寶劍未果,未曾想今日竟目睹恩師心頭至寶,安然躺於這位貴胄公子掌中。
「恩師能將傾城無雙贈予外人,足見閣下必有過人之能。在下斗膽,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一旁的老兵袁旺插話道:「孫賢弟有所不知,這位便是我們的主公,九皇子殿下。」
「您……您是魏陽,不對,是皇子殿下!小民眼拙,方才還以為您同屬密監司……」孫劍塵一時慌亂,連忙跪地賠罪。
「快快起身,此處不便長談,戰事尚未了結。」魏陽目光投向混戰場地,卻發現戰事已然告終。
剩下的七十餘名山賊,眼見大當家廖伯川棄他們而去,鬥志全無,紛紛卸甲投誠。
牛大山也將那位魁梧的女中豪傑擊昏,呆愣地望著倒地的對手。
軒轅無悔正指揮眾人尋繩索,逐一捆綁山賊,隨後押解他們回到已成廢墟的聚義廳旁。
與此同時,前山各處關卡的山賊聞聲趕來,尚未明了情況,便倒在了兩側埋伏的偵察營士兵箭雨之下。
其他巡邏的山賊見大勢已去,也紛紛舉手投降。
最終,穹窿山的五百餘名山賊多數戰死,一百二十人被俘。
軒轅無悔與惡通天將俘虜集中看管。
魏陽轉而對孫劍塵吩咐:「孫劍塵,今夜還需你們辛勞一番。摧毀上山所有機關,讓山下的寧德軍清理戰場。」
「遵命!」孫劍塵領命,攜四十餘名倖存兄弟,前往前山執行使命。
魏陽又對惡通天說道:「羅通,你對山寨地形了如指掌,率偵察營兄弟在寨內搜捕,切勿放過任何漏網之魚!」
「屬下領命。」惡通天抱拳應允,精神抖擻的牛大山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