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利益才是原始驅動力

  魏陽與章若萱並肩踏入高凌風的營帳,未及魏陽啟唇,高凌風已先聲奪人:「小子,別夢想我會替你浴血沙場,我們早有約定,我只保你一人周全!」

  兩人交換著眼神,苦笑中帶著無奈:「前輩,若寧德軍落敗,我亦難逃一死,屆時前輩能否以一己之力,力敵兩千餘賊寇乎?」

  「你欲如何?讓我這老骨頭隨軍衝鋒?」高凌風冷言相對,目光下移,審視著自己不再年輕的雙腿。

  「晚輩怎敢請前輩降尊紆貴,與眾士卒同行。只盼前輩能在一旁壓陣,助我一臂之力。」

  「如何壓陣?」

  「前輩或許不知,倭寇喜好單打獨鬥,若您肯出面比武,定能技驚全場。」

  高凌風眉頭微蹙,沉思片晌,道:「也好,我馳騁江湖數十載,尚未與倭寇交手。聞扶桑之地雖小,卻刀法流派繁多,此番老夫便領教一番。」

  魏陽心中大喜:「如此甚好,一切皆賴前輩!」

  倭寇傲慢無禮,必會口出狂言,侮辱高凌風,激得他大展神威,橫掃八方!

  離開營帳,魏陽長舒一氣,正欲登高遠眺,卻忽見兩名熟影掠至背後。

  「二位何故至此?非囑咐二位在泰安村靜養乎?」

  魏陽詫異萬分,眼前立著的正是火瘋子與小木匠,二人前後腳踏至。

  此刻,他們全身披掛,與戰士無異,身著便於行動的皮甲,背負小木匠精心打造的連弩。

  「倭寇將至,殿下以為我二人能安坐?老夫曾為炮手,焉能將心血改良的火炮託付他人?」火瘋子捶胸自述。

  魏陽點頭而笑:「言之有理,我對柴大人急訓的炮手實不放心。這三門火炮,交由二位原創者掌控最為妥帖。」

  小木匠上前,與火瘋子的粗獷不同,他向魏陽與章若萱恭謹行禮。

  「殿下,我還帶來三把新制的連弩,日夜趕工而成。」小木匠公輸子昭小心翼翼地從包裹中取出連弩,遞給魏陽。

  見小木匠一臉倦容,魏陽輕拍其肩,感激言道:「這幾日辛苦了,你上次所贈連弩,確救我一命……」

  「能報殿下知遇之恩,再苦亦甘。」公輸子昭拱手答謝。

  魏陽滿意地點點頭,端詳著手中的連弩,忽有所感:「雖連弩尚未完善,既已啟用,當賜名才是。」

  「殿下,連弩之威力與精準,皆源於您的啟迪,應由您命名。」小木匠謙遜而言。

  「我就不必了,我只是提供了些思路。要不,咱倆各擬一名,看哪個更貼切?」魏陽笑道。

  二人點頭,異口同聲道:

  「神弩火槍……」

  「沙漠之鷹!」

  「殿下,『沙漠之鷹』這名字……」小木匠疑惑地望向魏陽。

  魏陽擺手,苦笑:「還是你的名字貼切,就叫『神弩火槍』吧,正好融合了連弩與火槍之意。」

  「多謝殿下……『神弩火槍』。」小木匠激動不已。

  「那我的兩門改良火炮,是否也需一個響亮之名?」火瘋子咧嘴笑道。

  「你自詡小火神,不如就叫『火神炮』吧。說正事,三門火炮置於海岸兩側山崖,左側兩門,你負責,可有異議?」

  火瘋子爽快應承,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小事一樁,別說兩門火炮,昔日裡三五門我獨力駕馭,也是遊刃有餘!」

  「這話不假,別的我或許不信你,但在玩火一道上,你確是行家裡手。這些年你『烤』過的房屋,怕是數也數不清了。」魏陽苦笑,言語中夾雜著幾分無奈。

  火瘋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眼神悄然飄向一側的章若萱。

  見狀,魏陽眉頭微蹙,不由出聲警告:「喂喂,可別打什麼歪主意!她可是於章大都督的千金,你若不想自討苦吃,還是安分些。待到擊潰倭寇,我答應你的事,自會兌現!」

  「多謝殿下厚愛!」火瘋子憨笑間,掩飾不住那份近乎貪婪的期待。

  待二人離去,章若萱好奇地問起:「殿下,你到底許了那傢伙什麼好處,竟讓他如此興奮?」

  「哦,那個火瘋子嘛……我承諾,倭寇敗退後,允許他在鳳德府的春香樓逍遙一個月。」

  聞言,章若萱輕哼一聲,白了魏陽一眼:「你們男人啊,真是沒一個正經的。」

  「我可是堂堂正人君子!咱們同院而居這麼久,我何時對你有過半點非分之想?」魏陽挺胸昂頭,言辭鑿鑿。

  心中暗道:除卻偶爾用千里鏡偷窺沐浴外,倒也真沒其他過分之舉。

  章若萱凝視著他,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你啊,暫時還算裝得像樣。」

  「裝?算了,別提這事了。走,我們去瞭望塔看看。」話畢,魏陽拉起章若萱冰涼的小手,向附近的山崖行去。

  章若萱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熱,臉頰染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這次,她沒有抗拒。

  在內心深處,她早已默許了這段婚約,將自己視為魏陽的未婚妻。

  只是在眾將士前,她仍保持著幾分羞澀,連忙壓低戰盔,不願讓人窺見她的柔弱。

  不多時,二人登上了周圍數公里內的至高點——瞭望塔。立於其上,寧德城的全貌盡收眼底。

  更重要的是,此處能清晰眺望無垠大海,第一時間捕捉到倭寇鐵甲船的任何動向!

  二人相互扶持,攀上塔頂,守塔斥候紛紛行禮。

  「非常時期,不必多禮,繼續專注偵察。」魏陽揮手道。

  「遵命!」斥候們答畢,其中一人忙舉起千里鏡,繼續觀察海面。

  「殿下,有我在,一切無憂。一旦發現鐵甲船,我立即令士卒高舉紅旗示警。」惡通天拱手保證。

  魏陽點頭讚許:「很好,偵察任務至關重要,由你負責我很放心。但戰鬥打響時,你得迅速回營,別忘了與我並肩抗敵。」

  時局緊迫,交代完畢,魏陽將神弩火銃交付給惡通天,隨即下山,前往別處巡視。

  途中,魏陽偶遇了隱蔽於半山腰的神箭手李四兒。

  只見李四兒匍匐於密草之中,遵照魏陽先前指示,頭頂野草,臉上繪有綠紋,若非手持長弓,還真像個在荒野中尋找獵物的狙擊手。

  此時的李四兒異常專注,連魏陽靠近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