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付鳴海掛斷了付新竹的電話後,沉思一會兒後撥通了李度的電話,問道:「之前在玉溪,現在來紅河的這個余長有什麼背景嗎?」
電話中的李度聽了付鳴海提問,眉頭輕蹙,悠悠道:「沒什麼背景呀,12年來的公司,之前在玉溪一直在張天手下工作,據說銷售能力不錯,張天離開時,極力向總部推薦,將余長扶持成總監。」
付鳴海眉頭一皺說道:「就這些?」
李度也稍顯訝異道:「就這些呀,怎麼了嗎?」
付鳴海將余長今天去催收帳款的事情說了一遍,李度聞言,嘆了一口氣道:「鳴海,興海的款已經欠了三年,不管從哪個角度講,都已經夠意思了,該付就付吧!」
卻不料,付鳴海聞言,急道:「八十萬,我現在哪有那麼多錢,你是知道的,我這些年的家底都投出去了,現在連本金都還沒有收回,我拿什麼給他?」
李度聞言,嘴角一撇,眼中滿是蔑視,輕哼了一聲,他才不相信付鳴海口中的沒錢,便扯開話題道:「不過,我聽說,將余長調去紅河是董事長親自交代的。」
「為什麼?」跨縣市的調任是總部決定的事情,付鳴海自然知道總部的決定,但卻不清楚這事和李振海有關係。
一般而言,部門總監跨區域調任的情況很少,余長屬於特例,付鳴海原本就奇怪為何總部會從玉溪調一個部門總監過來,此時再聽李度一講,付鳴海心中疑惑更甚。
「具體因為什麼我不是太清楚,但我聽說李振海的助理柴寧正在和余長搞男女朋友?」
聞言,付鳴海一驚,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
「我也是聽說的,具體不清楚,你在總部不也有認識的人嗎?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李度慫恿道。
付鳴海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凜,同時道:「我不確定這小子現在是否知道我們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並且通過柴助理的口捅到李振海口中,那就糟糕了。」
說完這句話,付鳴海覺得有必要給李度上上眼藥,補充道:「要知道,這幾件事情都和你有莫大的關係,要是我出了事情,你估計也不好過呀!」
付鳴海的言外之意便是: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你李度想拋下我付鳴海,一個人跑路,門都沒有。
在李度離任道玄科技紅河分公司總經理後,已經從三家私立學校退了股份,在這事上沒有給自己留下把柄,但之前做的事情,付鳴海參與了,他手中也有李度的證據,因此,才以這樣的方式提醒李度。
李度聞言,眼中冒火,恨不得大罵付鳴海一頓,但他知道,就目前為止,他確實不能撇清和付鳴海的關係,同時心中也在暗自後悔,要是自己當初不聽信付鳴海的蠱惑,貪圖利益,現在哪裡會授人以柄。
「堵不如疏,壓不如放,鳴海,籠絡人心,不是你最擅長的嗎?請他吃頓飯,許諾一定的好處不就搞定了?當初的閔昊,你不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搞定的嗎?」
付鳴海聞言,微嘆一口氣,淡淡道:「行,聽你的。這件事,我親自去辦。」
余長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來紅河兩周不到,余長並未來得及記下付鳴海的電話,所以不知道這個電話是他打來的。
「喂,你好!」余長接起電話,客氣道。
「喂,你好,是余總監嗎?我是付鳴海!」
聞言,余長微微一怔,前腳自己才剛給付新竹打了電話,後腳付鳴海就打來電話,余長一時間不知對方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便道:
「你好,付總,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響起了爽朗的笑聲,道:「我聽說,余總監在舊錫一中拿下了一個大項目......今晚有沒有時間呀,讓做哥哥的做東給你慶祝一下?上周迎新晚會實在不好意思,我有事沒能參與,實在可惜了,今晚余總監一定要給我這個彌補的機會呀!」
在電話中付鳴海有意識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講話也極為含蓄,沒有了剛才訓斥付新竹的嚴厲。
余長知道付鳴海的這個電話不懷好意,原以為他會威脅自己,卻不曾想,他居然要邀請自己吃飯。
但是,這個飯局余長知道,付鳴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余長猜測,付鳴海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籠絡自己,亦或者說服自己,不要管興海應收款的事情,這樣的飯局自己能參與嗎?
答案是否定的!
出師未捷身先死,應收款沒有任何起色,便被付鳴海忽悠,那後面的工作還如何開展?
再者,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如果因為一餐飯就授人以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好意思啊,付總,我今晚已經有約了,提前答應了對方,現在拒絕不太好。付總的心意我領了,非常感謝,改天......改天我請客,邀請付總好好喝兩杯。」
付鳴海心中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嘴上卻說道:「嗯,余總監的話我記下了,那就改天,改天我們抽時間再聚。」
付鳴海沒有想到余長拒絕了,並且拒絕得如此乾脆,從這點付鳴海就能判斷出:第一、余長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約他吃飯的目的;第二、余長是鐵了心要處理應收款的事情。
如果余長光身獨漢一枚,即使有楊峻宇的支持,付鳴海也絲毫不畏懼,但從李度口中得知了他和柴寧的關係,事情就不一樣了,並且在打電話前,他已經從總部落實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付鳴海和李度屬於一條船上的難兄難弟,在總部的各個部門都有自己的關係網,通過這些關係網可以合理規避公司的一些財務制度或者審計制度,鑽了空子,薅道玄科技的羊毛,但是這些都需要建立在董事長李振海不知曉的情況下。
李振海是公司的創始人,也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如果他知曉了情況並認真起來,收拾李度、付鳴海等人也就是一句話事情。
屆時,即使其他股東反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李振海對人事關係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包括關曉鵬在內,不可能有股東會為付鳴海和李度講話。
並且,李度和付鳴海不光通過這樣的方式損害公司利益,最大的詬病是,兩人曾經通過公司的帳戶,轉移了資金,雖然這些資金對整個道玄集團而言,九牛一毛,但卻足夠將兩人都送進監獄。
想到這裡,付鳴海後背有些發涼,口中默念道:「不行,不能放任事情就此下去,實在不行就想辦法解決興海的應收款。但興海的應收款解決了,私立學校的應收款呢?」
「要知道三家私立學校都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呀,李度和自己曾經允諾了三家私立學校的大股東,這些設備允許學校免費使用六年,也正因此,對方才答應自己入股,如果現在余長去攪局,對方肯定不同意,屆時,此事極有可能被捅破,這個臭瓜子殼將丟在自己頭上,那自己就危險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將這種矛頭遏制在萌芽狀態,不行就先拖著余長,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辦理離職手續......可是,自己傾盡那麼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了嗎?不行,不能辭職,余長再怎麼有背景,也不過是年輕人,年輕人能夠經得起糖衣炮彈、美色美酒的誘惑嗎?」
想到這裡,付鳴海心中有了打算,也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了信心,只要能將余長也拉下水,在紅河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楊峻宇?
從付鳴海的角度,他八成就沒有將楊峻宇當回事,在他看來,楊峻宇就是一隻病貓,一隻軟蛋。
至於如何將余長拉下水,付鳴海又陷入了沉思,不多時他的臉上露出了鬼魅般的笑容......
只見付鳴海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道:「準備兩餅『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