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深呼吸幾口氣,終於下定決心,登陸了自己的微博帳號「海明威」。
自從前幾天遭遇那場可怖的網絡暴力後,他還是第一次登陸這個帳號。
首先他注意到的,是高達410萬的粉絲。
他很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下線時,粉絲數量是200萬多點。
看來自己下線後,又迎來一波粉絲暴漲。當然,這些所謂的「粉絲」剖開來看究竟是粉色,還是黑色的,那就是兩說了。
至於私信,那就沒看的必要了,不排除裡面有鼓勵的、聲援的話,但肯定九成九都是噴子,全部刪除就是。
接著他的目光看到最新更新的那條動態,就是那條「你們罵的是林可,關我海明威何事」,下面已經有了超過84萬+的評論,堪稱恐怖。
要知道,就算是來自於杜采歌那個年代的某新情令老鮮肉,其粉絲之多簡直已經能封疆裂土,殖民太空。
據說他有著2000萬+的活粉,其微博動態評論數也不是每一條都能達到這個量級。
而且,那個年代,智慧型手機更加普及,人們參與微博互動的成本更低,該老鮮肉的微博動態肯定有少不了自家粉絲的支援打call。
而杜采歌呢?他很有自知之明,原主不是明星,肯定是沒什麼粉絲的;而他自己,現在也只有二三十萬的書粉。
所以,這84萬+的評論,不用說,肯定大部分是辱罵、嘲諷。
杜采歌覺得自己肯定不算玻璃心。
但想到自己一條微博動態下有著84萬+的辱罵和嘲諷,還是有點要心肌梗塞的感覺。
至於以前發的微博動態,現在也增加了不少的評論,可想而知其中大半都是負面的。
定了定神,杜采歌還是打算看一看,究竟網友們說了些什麼。
不得不說,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以後,看到那些星號,那些各種繞開屏蔽詞打出來的污言穢語,還是會讓人心裡發緊。
不過呢,真看得多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甚至遇到一些清奇的腦迴路,還會覺得有些想笑。
掃了一會後,杜采歌就沒耐心看下去了,大同小異。
總的來說,這些評論可以分為幾類。
有他的書粉,或者路人粉來應援的。
比如有書粉說「支持海大,能寫出誅仙、鬼吹燈這樣的書,我相信你絕不會是以前媒體描繪的那樣子,你其實是一個心底很柔軟的人。」
還有路人說,「手動滑稽,好吧,你不是xx(林可已被屏蔽),你是海明威,我假裝信了。btw,『光輝歲月』是我最喜歡的歌,希望你能寫出更好的音樂。」
另一類呢,則應該是水軍,帶節奏的。
他們的措辭一般是:「人在做,天在看,xx你做了那麼多惡事,休想矇混過關。」
「都說娛樂圈很善忘,但是我們不會那麼容易忘記。天網恢恢,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名字可以換,可是一顆黑心怎麼換?你這樣的惡跡藝人,就該被永遠封殺!」
「你還有臉出現?誰給你的臉?還好意思寫歌,你寫你馬呢!就不怕你寫的東西教壞小朋友?」
可以說,措辭大多是優雅考究,很有煽動性。
還有一種呢,是曾經被林可攝影醜聞傷害過,或者和林可鬧過緋聞的女星的粉絲。
這類人的發言就比較簡單粗暴,無腦,無非就是「xx你個xx,你害了我們家xx,我去你xx個xx!」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也很難讓人產生同理心。
看看人家那些水軍,多敬業,措辭多考究,發的評論多麼引人深思,能輕易調動路人的情緒。
最後一種呢,就是圍觀的吃瓜群眾了。
其實這類吃瓜群眾還挺多的。他們的發言五花八門,非常歡樂。
有人說:「有沒有和我一樣感到好奇的,當年曝出來的照片和視頻就是全部了麼?xx大大你肯定藏著私貨吧!分享一下可不可以?我的郵箱是x」。
有人認真地分析:「諸位聽我說,其實這件事,完全有可能是xx(被屏蔽)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他淡出娛樂圈這麼多年了,已經快沒人記得了他了,所以他要通過這樣一番炒作,來重新走入公眾的視野。」
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那麼多音樂界的重要協會為xx發聲,警察總部公開感謝,嘖嘖,總覺得這裡面的水很深。而另一邊,反xx的陣容也是空前強大,讓人不得不生出一些猜測。別消停,繼續鬧下去啊!」
杜采歌想了很久,總覺得作為一個文藝工作者(撇開文抄公的身份不談,至少他還是一名導演),這個時候必須說點什麼,來體現自己的心情。
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對網絡暴力的不妥協?對幕後黑手的痛恨?對原主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對未來的堅定的決心和信心?
總覺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杜采歌起身,來到盥洗室。
看著鏡中,自己氣色不錯的俊美臉龐,那細紋寫出的滄桑,那滿頭半白的頭髮。
回想起剛剛穿越過來時,原主那蒼白憔悴的樣子。
總有點對原主的同情。
「你都已經這樣了,他們還不放過你,」杜采歌喃喃自語,「而你,確實也軟弱了點,你放棄了。」
「你確實做錯了一些事,但你真的罪不至死。」
「你知道嗎?在我的印象里,一個男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能被打敗。而你,卻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所以你被打敗了。」
「我不像你。我或許內向,或許不夠強勢。但我足夠堅韌,那些人,如果做得到,儘管來毀滅我,但我絕不會認輸!」
「我要代替你,發出不屈的怒吼!」
杜采歌迅速更新了一條微博:「對這件事,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即日起,在創世連載中篇『老人與海』,這部中篇就是我對整件事的回應!」
然後他退出微博,打開一個qpr文檔,找到腦海中他比較喜歡的《老人與海》的余光中譯本,迅速地搬運起來。
這次他沒有鹹魚,努力奮鬥了幾個小時後,全書四萬三千餘字搬運完畢,杜采歌立刻登陸自己的創世帳號,抽取了前3000字創建作品,點擊發布。
「那老人獨駕輕舟,在阿茲特克灣暖流里捕魚,如今出海已有八十四天,仍是一魚不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