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身體好了後，便開始教程玉一些刀功上的細節。
程玉做飯還可以，但這切菜備菜的事情，她若是同時做的話，會有點慌亂毛躁，李娘子就讓她在刀功備菜上下功夫，主要就是磨練性子。
白天忙著廚房內的事情，晚上她就趁時間燉煮鴨貨。
送菜張還是有法子的，隔了三天，給程玉弄來了三十斤的鴨貨。
鴨頭鴨脖鴨掌鴨腸，還有一些雞頭雞爪子雞脖子這些沒人要的雜碎，弄了好大的兩盆子。
這都是沒清理的。
冬日裡多放幾日是沒問題的，光是處理用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晚上才燉煮上。
她和珠兒論輪流守著爐子，就怕爐子的火滅了。
也是幸好大娘子不去後院的下人房，而這下人房內住大通鋪的都是未婚的丫鬟。
程玉讓珠兒跟她們私下說過，嘴巴嚴點，這滷煮做出來後，會給她們內部最低價。
這一個理由，大家就都老實了，誰聞見味道都不往外說。
燉煮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程玉打著哈欠起身，她要去小廚房給大娘子準備早飯。
便是讓珠兒撈出來，放到盆子裡。
「可以吃，但不能多吃。撈好放在盆子裡，你留下一些給自家院子裡的姊妹們，其餘的還要托送菜張給拿到外面去代賣。」
代賣的地方，是張元傑找的。
這京都城內的酒樓飯館都可以代賣，不過是要收點利息。
與那大掌柜的說一聲，便是可以的。
張元傑常年給飯館酒樓送菜，上前問一問，是可行的。
「我記著了。這可真香，我都快饞死了，玉兒咱們說好的，我吃不給錢。」
程玉將藍色的馬甲穿上，笑著說道：「誰跟你要錢了，你幫我做了那麼多的差事，我不但不要你錢，等掙了錢，我分你幾個大子。」
珠兒好吃，但在她跟前卻是不懶惰的。
洗這些雜物，幫忙提水燒水，賣炭生火燒爐子，可沒少忙活。
有時候程玉被喊去大娘子跟前，也都是珠兒在幫她盯著。
「給錢我不要，你全給我抵為吃食就好。」
珠兒咧嘴笑著。
程玉笑道：「你個好吃嘴。」
珠兒手裡的那些錢，全都買在吃的上頭去了。
***
穿戴整齊，程玉便忙著去了小廚房。
李娘子倒是來的早，程玉過去，喊了一聲師傅。
「今日起的晚了些，還沒師傅起的早。」
李娘子卻道：「你做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可是家裡遇到什麼事情了？我這些年還存了些體己錢。」
「萬萬不可。」程玉忙道：「那是師傅的養老錢，別說我不能用，我就是覬覦都不能。」
李娘子沒由的鬆了口氣。
倒若是程玉真的要的話，她也會拿出來一部分的。
像她買的平兒，前年一個冬日裡，忽然到她跟前跪下，哭著說她爹生病了，要花錢，她說，當做是借李娘子的。
李娘子便是給她拿了十兩銀錢。
後來問起，平兒一聲吭的。
可是將李娘子給氣的半死，之後再也不說借錢給平兒了，按說她買的丫鬟，根本就沒月錢一說，但李娘子還是每個月給平兒二十個銅板。
就這，也是個不知足的。
李娘子是怕程玉也會這樣。
幸好，程玉不是。
「師傅，您的錢不管多少都要自己存好，您手裡有錢，身邊的人念想著這個，才會去願意給您做事。」、
李娘子知道，程玉說的是平兒。
「你個聰明的。」李娘子道了句。
這幾日大娘子的胃口好了些，偏愛吃肉多點。、
晌午飯里今日做一道獅子頭，這獅子頭是個費功夫的，大娘子比較喜歡吃李娘子做的。
但今日，李娘子打算讓程玉來做。
她跟程玉說著，今早上送菜張來送肉的時候，要挑選好肉，和配菜等。
程玉認真聽著。
給大娘子做的早飯，一般都是熬粥。
今日程玉打算做羊湯燴麵，搭配水煎包。
水煎包做了三種餡料，韭菜雞蛋放了些剁碎的蝦仁，羊肉粉條餡的，芹菜豬肉餡兒的。
李娘子在跟前搭把手一起做的。
瞧程玉越發的沉穩，像大廚，李娘子看著她的眼神，很是欣慰。
王媽媽是趕晚不趕早。
程玉專門給大娘子做飯後，王媽媽就負責採買和張羅下人的吃食這些了，她是樂的輕鬆。
買這差事又是油水大的，甭管程玉在大娘子跟前多得寵，只要採買的差事還在她王婆子身上，她就不管別的。
至於給下人們做吃食，全是一鍋燉，用的也都是最便宜的食材，三五天吃一頓葷腥的就成了。
一群下人還想吃什麼好的。
下人的吃食上，王媽媽也撈了一些。
如今在底下做事的，全是憑良心做事。
送菜的張元傑來了後將食材送進去，便在外面站著等著王媽媽了。
只是這眼神一直往小廚房裡瞅著，正好被王媽媽給看見。
「看什麼看，這小廚房裡有哪個小妖精將你給迷的五迷三道的？」
張元傑看到王媽媽，呵呵笑了兩聲。
「聞著裡面的香味就知道，準是玉兒姑娘在準備吃食了。」
「呸，你還瞧上她了，她連給二爺當妾都不願意，能嫁給你？」
王媽媽嘲諷的笑著。
繼續往小廚房裡走，看到程玉和李娘子後，變臉似的，臉上帶著笑。
「玉兒姑娘給大娘子做什麼吃食呢，味道可真香？」
程玉沒理會，自顧忙著煮麵。
那邊的水煎包等一刻鐘兩面焦黃也就好了。
「今日的食材，還沒記上就先用了？這可別錯了帳。」
李娘子橫眼瞧著王媽媽道：「你趕晚不趕早的，送菜張在這裡等了快半個時辰，他能等，難道我們也要跟著一起等你過來記好帳再給大娘子做飯？」
王媽媽自然是不敢說這話。
李娘子是大廚，有些食材上的事情。王媽媽還是要聽李娘子的。
「我就問問。」
「春芽，春苗，趕緊的盤算今日的食材。」
兩個丫鬟開始盤算。
「五斤豆芽，五斤菘菜芯，二斤干菌菇，五斤蘿蔔……，十斤羊肉，十斤大骨頭，三隻雞，兩條魚……。」
盤算的差不多了。
張元傑走到王媽媽跟前說，快過年了，該是結帳了。
王媽媽罵罵咧咧的去找了帳房，讓張元傑跟著一同去的。
這邊早飯準備好，丁香來端去大娘子那邊。
程玉趁機去了住處，將珠兒裝在小木桶里的滷煮蓋上蓋子，等著張元傑結了他的帳錢，再將她做的滷煮給拿了送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