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汝蘭眉眼微皺,伸手擺了下,香菱便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程玉一人。
「說吧,什麼隱秘的事情?」趙汝蘭問。
程玉這才說了起來。
「是關於二爺的,今日晚飯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秋雯,說是讓我在門外等會兒,奴婢瞧著久不見來喊,就想離開的。
就在這個時候瞧見二爺身邊的隨從長貴過來了,看上去挺著急的,跟二爺說了幾句話,緊跟著二爺就出門去了,奴婢就悄悄地跟了出去。」
「看到了什麼?」趙汝蘭聲音很低,攥著帕子。
程玉知道,今日晚上趙汝蘭只怕是睡不著了。
「奴婢什麼也沒看到,二爺他們是乘坐馬車,奴婢是走道兒,追不上。」
未等趙汝蘭再問。
程玉便是說道:「娘子,奴婢不敢揣測您是如何想的,只是將知道的告訴您,因為奴婢也是王府里來的,自然是要跟您一條心。」
趙汝蘭望著程玉,「這件事,你可還跟別人說了?」
程玉微微搖頭,「不曾,剛知曉,才回來,奴婢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辦,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趙汝蘭眼神裡帶了幾分讚許。
「你該跟我說,你若是不跟我說,等日後二爺在門外真的做了挽救不了的事情,那對我而言,才是不好收拾。」
「這件事,先暫時不用管。你在大廚房那邊,日常盯著點二爺。」
長貴和長福都是二爺的親隨,從小跟著二爺,自然是不會聽信她這個二夫人的話。
這件事趙汝蘭還不是很清楚,她又懷孕在身,加上孩子之前險些保不住,趙汝蘭便是求了菩薩,在孩子平安無事的降臨之前,她願意做善事來給肚子裡的孩子祈福。
現在她不想去動陸昭文在外面養的女人。
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容忍,丈夫在妻子懷孕保胎期間,還去外面跟人廝混。
陸昭文,他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這日晚上,趙汝蘭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下半夜前來守夜的丁香,更是納悶奇怪了。
晚上吃的不錯,在睡前情緒都是很好的娘子,怎麼下半夜卻是睡不好了。
丁香掌燈走到主母跟前。
「娘子,娘子,可是做噩夢了?」
趙汝蘭渾渾噩噩醒來,懷孕之後,她本就睡不安穩,加知曉了這件事她更是睡不著了。
「丁香,我心裡有個事兒,查不清楚,自然是睡不著。明日,你跟我出去一趟,喊上玉兒……。」
丁香卻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這般憂愁,還要喊上玉兒,玉兒在大廚房那邊做事,這還不如三日呢,要喊回來嗎?」
「午飯之後吧,喊了過來。」
至於什麼事情,趙汝蘭沒跟丁香說。
但這件事她要是不親眼看到,不去證實下,她這整個孕期都是不能安生的。
趙汝蘭是喜歡陸昭文的,不喜歡的話,根本就不會選擇嫁給他。
瞧趙汝蘭的情緒不太好,丁香猜到了事情的起因可能是在二爺身上,但至於具體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
趙汝蘭一晚上沒睡著,程玉也是半宿沒睡著。
後來實在是扛不住了,今日太累,兩個廚房輪番做飯,鐵人也扛不住,困極了翻身就睡著了。
早上她起來的時候,珠兒還在睡覺。
程玉想著今日早上趙汝蘭指定吃不下什麼東西,便是包了一些餛飩,她用野菜豬肉剁餡做的,另外做了幾個素菜雞蛋放了蝦仁。一個餛飩一個蝦仁,皮薄餡大,煮熟了後都能看到明顯顯的大蝦仁。
將這餛飩準備好,程玉在離開大廚房前跟桃子交代了兩句,讓她盯著點,丁香或者誰來的話,就說,她準備了一些餛飩在。
程玉心裡有事兒,走的時候也是匆忙,對於送菜郎所喊的玉兒姑娘,程玉沒多理會。
到了大廚房後,程玉就忙著準備老夫人吃的早飯。
她是來給老夫人準備早飯的,也只給老夫人準備一份,至於其他的,她自然是不會多做。
但偏巧今日早上,程玉煮飯的時候,大夫人身邊的丫鬟秋月過來了。
「都說你做的飯菜好吃,給我家大夫人也準備一份,只是按照昨天你做的來一份就成了。」
秋月這般指使的語氣,還真是讓程玉挺不爽的。
程玉看了秋月一眼,「這位姐姐,我只是來給老夫人做飯的,光是老夫人的飯菜我還要用心去做飯,沒多餘的時間去做別的。」
她也是好聲說的。
秋月卻道:「我家大夫人吃你做的飯,那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抬舉。」
程玉當下說道:「我還真是沒法做,你要是非要鬧的話,那就去老夫人跟前鬧,咱們去找老夫人評評理去。」
轉身來,程玉揉了下眼睛。
等她再抬起頭來,眼眶紅的厲害。
荷花本就是打雜做配菜的,聽得這邊吵鬧聲,轉頭看了過來,正是看到了眼睛紅的厲害的程玉和咄咄逼人的秋月。
這個秋月大廚房裡的人都知道,是個尖酸刻薄勢利眼的。
大廚房裡的人也沒誰喜歡她。
不過卻也是不敢得罪大夫人孫氏的,大夫人孫氏與老夫人有點親戚關係在,加上年輕守寡,只要受了委屈就會去老夫人跟前哭訴。
老夫人就會責罰大廚房的人。
因此大廚房的人那是不得罪也不管不問。
但現在看著程玉那麼好的人被秋月欺負到哭。
荷花是看不下去了。
「秋月你也是府內的老人了,咋還做欺負人的事,玉兒是二夫人借來給老夫人做飯吃的,不是給你指使做事的。」
「就是,你看看你,把人都給欺負哭了。」
「大廚房裡還是老夫人說的算呢,等下秋雯姐來了,我們問問秋雯姐,玉兒是先做老夫人的吃食,還是先給你做事了。」
大家自然是不敢指名道姓的說大夫人,只能將罪名都按在秋月身上。
秋月嗷嗷喊著,「你們都是誰啊,你們喊什麼喊,平時少給你們好處了,這會子知道二夫人是個厲害的,你們都幫二夫人說話去了,可真是會看人下碟啊。」
程玉拉了下荷花的手。
「不必跟她多爭吵,回頭我就去老夫人跟前說,這事兒做不得了,我就是在王府里做事,哪裡受過這個委屈。」
程玉沒想哭,這點事兒也犯不著哭。
眼睛紅是因為她剛才切 辣椒,手又無意間揉了眼才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