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程知讓就搬進了慕秋的小別墅。
帶著兩個箱子的行李,站在門口等待安排。
倒是真的挺像一個外來人口寄宿到包租婆公寓樓里的感覺。
慕秋光著腳坐在高腳凳上,一邊扭來扭去地轉悠,一邊晃著腳指揮他。
「除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其他東西不能上二樓。鞋子只能放在門口消毒鞋櫃裡。」
「好。」
他鬆開一個行李箱放在原地,把左手邊的那個箱子拉杆摁下去,單手提起來。
慕秋以為他這就要上樓放東西了,結果他走到她面前,右手直接把她抱起來了。
她被嚇了一跳,連忙摟住他。
程知讓還有心情笑:「抱緊了,我兩隻手都不空,沒辦法及時護住你。」
「……那你抱我幹嘛?!」
她邊說邊往上爬,最後幾乎是靠著自己趴在他肩膀上,他的胳膊不會用太多力氣。
「抱緊了?我上樓了。」
左手提著行李箱,右手抱著她,他兩條手臂上的肌肉都繃起來,白色t的短袖口都被撐平了。
安,全,感,爆,棚。
慕秋目不轉睛盯著她手臂肌肉看,都要看成鬥雞眼了也不肯挪開視線。
太他媽A了,居然可以單手抱她,這種待遇不是小孩子才有的嗎?
她咽了咽口水,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到了二樓。程知讓把行李箱放下,一踢,箱子就咕嚕嚕滑到門口。
然後他空出來的左手貼在她背後,更穩當地抱著她進了主臥。
「以後就是室友了,多指教。」
慕秋:「………好說好說好說,你先放我下來。」
「好。」
然後她被放到了床上,因為床太軟了,還彈了兩下。
她一激靈,連忙撐著爬起來往後縮。
「先說啊,光天化日的,我沒有多大的欲望。」
正準備徵求意見得到一半衣櫥位置的程知讓:「………什麼?」
懂了,人家沒這個意思。
慕秋爬起來盤腿坐好:「沒什麼,你什麼都沒聽到。那個,你把東西拿出來擺好吧。需要我幫忙嗎?」
程知讓帶來的東西其實不算多,還有好些是給她帶的。所以照理說是不用她幫忙的,他也不捨得讓她來來去去的跑。
但是……
「需要,幫我掛一下西裝可以嗎?」
「可以,再幫你熨燙一下吧,疊在箱子裡肯定都要皺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他眼神含笑道。
箱子打開,他把帶來的西裝拿出來,徵得同意後放在了床尾上,把它們拜託給了慕秋,而他則把浴室里會用的東西拿進去擺放去了。
剃鬚刀,須後水,牙刷牙膏……深色的男士用品擠進了一片粉嫩顏色里。
他環視了一圈,然後低頭把掛上去的黑色牙刷轉了個方向。
刷頭面向了那把白色的牙刷。
把所有東西都擺整齊後,他擰了條一次性毛巾出去,準備把行李箱擦乾淨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
一走出浴室,就看見衣櫥前的女孩兒在認認真真地熨燙他的西裝褲。
穿著隨意,動作漫不經心的,熨燙的手法也不太專業,但他就是被定在原地沒辦法從她身上挪開視線。
不管是在從前演過的戲裡,還是從其他人嘴裡聽到過的故事裡,他都沒有真實感受到過一個男人對成家的希冀。
演繹別人的情感,始終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切身體會感同身受。就算偶爾入戲比較深,也不會是因為這樣的情節。
而現在,他終於在自己的故事裡走到這一步了。情緒上的酸甜苦辣真真實實湧上心頭,他不再隔著一層毛玻璃體會人生。
「東西放好了嗎?」慕秋早看到他出來了,但也沒回頭去看他,只是一邊揪著西裝褲熨平,一邊說,「你不能動我的東西哦,到時候很難找的。」
「沒動你的。行李箱要放在哪裡?」
「讓我想想,」她停下來,舉著冒白霧的掛燙機想了想,「放在側臥去吧。」
「好,我先擦一下。」
他蹲下去擦行李箱上幾乎看不見的灰塵,慕秋則繼續認真熨他的西裝。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慕秋一邊熨衣服,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讓程知讓住進來到底對不對。
給「不對」找了一堆理由,又給「對」找了一堆理由,最後浮現在腦海里的卻只有剛剛他單手把她抱上樓時緊繃的肌肉。
唉,美色誤人,她現在腦子裡只有這個,已經快沒辦法正常思考問題了。
她關了掛燙機,趴在旁邊一件白襯衫上嘆氣。
程知讓從側臥回來,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等到去浴室洗了個手出來,發現她還趴在他衣服上嘆氣。
「怎麼了?」
慕秋有氣無力回答:「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要趴在我的襯衫蹭一蹭的?」
慕秋:「………」
她立馬站直了。
「別誤會,只是剛好這兒掛的是你的襯衫。」
「你今天好像一直在讓我別多想別誤會,」他走近幾步,「可我本來並沒有多想什麼。」
本來這個詞就用得很妙了。
慕秋還在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回答,程知讓卻越走越近,近得已經快貼上她了。
她伸手抵住了他最後一步的靠近,仰頭很是無辜地說:「我承認,有時候腦子是會突然抽筋,我絕對沒有任何調戲你的想………程哥?」
突然的離地讓她有點懵,剛剛組織好的語言又斷在嘴邊。
程知讓把她抱了起來,兩條腿分開掛在他身上,全靠他的手撈著。背部貼在衣櫥門上,被迫挺直了腰。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被追平,她得以「正眼」看著他的眼睛。
然後就聽見他說:「你現在可以有這個想法了。」
慕秋:「………」救命,她覺得今天自己得死在這兒。
雖然內心是很悲愴的,但是俗話說藝高人膽大,人到了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階段,腦子裡不要命的想法就更是管不住了。
所以她還先貼過去,吻了下他的眉心。
那種腎上腺素飆升,像是熬了兩天夜但就是睡不著的興奮激動的感覺,幾乎要燒掉她最後一點求饒的理智。
程知讓並不像以前一樣溫柔回吻,而是鬆開了一隻手,從她背後衣擺下方探了進去,像一條蛇一樣,滑到中間,解開了一樣東西。
這個流程不太一樣,慕秋開始心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