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為了活！
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要殺人、妖、魔、凶獸才能活下來。
還是殺上百萬？
他絕對不會懷疑柳言對他說的任何話，現在的他完全是在柳言當時的經歷感覺到後怕？
在他的腦海中縈繞出了一個畫面，柳言如一個殺神，踩著無數屍體，手掌、臉上、衣服上都被敵人的血浸透。
哪怕是想像，趙信都感覺心悸。
「姐……」
趙信有些失神。
「怎麼語氣突然變了？」柳言微微一笑，「難道你不想指責我是個魔頭麼，殺了那麼多生靈，或者說……人？」
「他們該死。」趙信目光一凝。
人？！
死了怎麼了？
對柳言姐有威脅的人就該死！
趙信就是沒趕上那個時候，如果當時他在，根本就不需要柳言姐動手，他寧願自己雙手沾滿鮮血讓柳言姐活下來。
可惜，他不在。
「小信，有點雙標了啊。」柳言笑了出來，道，「不管怎麼樣，我殺過人這確實是事實，而且我殺的人也不少，男女老幼，都有！」
「他們該死。」
趙信的回答沒有任何變化，哪怕眼神都沒有變動分毫。
看到這一幕的柳言欣慰一笑。
她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就如葉森說的，當她決定讓趙信跟葉森單獨接觸時，她就準備開誠布公的跟趙信將一切都說清楚。
或者說，從她給金瑩打去那個電話時，她就已經準備好了。
她從沒有懷疑過趙信會冷視她。
他們姐弟倆的感情……
不是這麼一點小事就能夠影響的。
她倒是有想趙信短時間內會難以接受，但只要過去這個時間，他們姐弟倆依舊會如以往那樣。
就是……
她沒有想到趙信會如此堅決。
哪怕是半分遲疑都沒有，多餘的詢問都沒有，就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面。
她……很感動！
「小信啊，其實沒什麼誰是該死的。」突然間，柳言倒在車的座椅上，輕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算了，哪有那麼多重來。反正就是我蠻後悔當時做的事情吧，我回來之後有一年多不敢見，不敢睡覺。」
「姐……」
趙信沉默了下來。
他理解啊。
每天生活在刀口舔血，腦袋恨不得掛在腰帶上的那種生活，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的，任何人晚上都會做噩夢。
稍微心理脆弱一些的，可能都會崩潰。
「你……那裡果然不是大學對麼？」趙信低語道。
「不是。」柳言沉吟了半晌，反正她也已經決定將一切都說清楚，就沒有再繼續隱瞞下去，「其實我去的是江湖的一個試煉地。」
「試煉地？」
「對。」
柳言輕聲低語。
「江湖中一個很神秘的試煉地，凡是能夠從那裡順利畢業的，最差也能是個武王，或者是武宗巔峰。」
……
江湖中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最差武宗巔峰！
要這麼說……
「金瑩畢業時候也是武宗巔峰？」趙信愕然。
「她……她才不是武宗巔峰。」柳言冷嗤一聲，趙信聽後就下意識的想要鬆口氣，就是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聽柳言低語，「她可是正經八百的武魂真身境。」
？？？
武……
武魂真身？
比武王還要高的真身。
趙信懵了。
他當時看到金瑩的時候，就覺得她是個小菜雞？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
大佬？
趙信咳了一聲，低語。
「姐，你可別忽悠我。」
講道理。
趙信現在是有點慌的。
真身。
比他足足高出兩個大境界。
這種敵手根本就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的。
「誰忽悠你呀，她畢業的時候就是武魂真身。」柳言的笑容很輕鬆，「也是試煉地里數一數二的天才。」
「那她剛剛……」
趙信有些不解。
金瑩是武魂真身，幹嘛還要那麼畏首畏尾的，被柳言姐給嚇的恨不得大小便失禁。
她當時也沒有出手。
忌憚柳言姐麼？
「就是……她被我廢了。」
柳言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
「……」
趙信徹底懵了。
轟……
五雷轟頂。
柳言姐，把一個武魂真身境的高手給廢了。
「幹嘛，被嚇到了？」柳言微微聳肩道，「你當時在拍賣會不是就很好奇，為什麼我敢對金瑩那麼說話麼？」
「呃……是……」
「她是我的奴隸。」
「……」
這都是什麼爆炸性的消息。
奴隸都出來了？
「我就是為了她，才成了『人屠』。」柳言微笑道，「這個女人我很不喜歡，或者說其實在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是特別討厭她，只是覺得她不討喜。後來，我才開始特別厭煩她的，你知道她當時有個稱號麼？」
「什麼稱號？」
「冰女王。」柳言低語道，「她是個用冰的高手，也是我見過用冰少數能夠運用到極致的人。掌控、攻擊、防禦、控制，她都可以做到極致無差。她也是少數用普通的冰，能夠抵禦火系靈火的人。」
「然後呢？」
「然後我看她不爽，就給她廢了啊。」
「……」
「主要也是為了你。」柳言凝望著趙信低語道，「我怕她出來之後找你的麻煩，就特意廢了她的氣海，讓她成了個普通人。有許多事你也應該了解，本來我是想跟你就過普通生活的，後來……你也覺醒了……我沒了什麼顧忌，就也開始放的開了。」
「百荷門果然是偽裝出來的？」
「是！」
柳言不置可否的點頭。
「那時候的你還太弱了，半步武師，我如果釋放出威壓你根本就承受不住。所以從你跟上官千初那丫頭登山前，剛進那片叢林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說來，是你救了百荷門一命，以我的脾氣，滅他們滿門算輕的。」
咕咚。
儘管趙信做足了心理準備，聽到柳言如此淡然的說出這麼血腥的話，他一時間還是很難接受。
人屠！
果然是人屠啊。
「姐，為什麼突然決定跟我說這些了？」趙信低語。
「因為你的成長已經到了我所接受的底線了。」柳言開口道，「武宗，算的上是武道中的中流，你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以前你實力差，有許多事我不敢去做，現在……我覺得可以去做一些事情了。」
「比如說？」趙信道。
柳言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在嘴唇上抹了一下。
「讓金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