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上官拓跋氣勢沖天。
這絕對是個好機會!
眼下,老狐狸現在正處在中毒的狀態中,從他散發出的氣息也能夠看出狐狸面具下的毒,毒性很重。
他必須要拿出大量的神元去鎮壓。
雖然不知道狐狸面具是如何做到,能夠讓老狐狸這個至尊境的強者都中招,但這絕對是他樂得看到的。
若是老狐狸處在巔峰時期。
儘管上官拓跋信誓旦旦的在房間中對他姐說沒有問題,其實他的心中還是很沒有底氣的。
怎麼可能沒問題。
至尊啊!
這種境界已經是最頂尖最巔峰的境界,就算他是神王的子嗣,體內流淌著神族最純正的血脈,他擁有著不俗的實力。
又能如何?
他的境界跟他姐姐還是差了很大一截的,就算是他姐都要小心對待的副院長,他憑什麼自以為是的認為他能夠贏。
不!
應該說是能夠在他的手底下活下來。
在來這裡的時候,或者說在他跟他姐取得聯絡那一刻,他是做好了可能會犧牲的準備的。
王權爭奪,就會有犧牲。
如果他真的不幸遇難,他的死可能也會激發他姐姐赤里拉雅內心的怒火,讓她擁有能夠跟副院長這個野心勃勃的老狐狸決戰的決心。
不得不說。
其實,上官拓跋對赤里拉雅心中確實是有些微詞的。
太看重所謂的親情了。
就是由於這狐狸是他們的伯父,哪怕他在試煉之地做的事再怎麼人神共憤,赤里拉雅依舊在不停的給著他機會。
上官拓跋看來,根本就不需要。
他確實是長輩。
問題是,他並非是一個合格的長輩。
他意圖奪權。
他殘害同胞!
如果,他們的父親還活著的話,也肯定不會寬恕這個老狐狸的重重惡行。說不定,還會以最殘忍的酷刑將其處死。
偏偏——
赤里拉雅擁有著驚艷絕倫的天賦,擁有著讓整個神族都仰望的天資,哪怕是他們的父王也時常說,赤里拉雅未來的成就會在他之上。
可惜,她卻並沒有繼承他們父親的殺伐果決。
反而她更像母親。
溫婉賢淑。
尤其是對親族感情上極為看重。
像上官拓跋,他倒是承繼了先王的殺伐果決,奈何他天賦比較差,到現在也未曾觸碰到至尊的門檻。
若是不用神族秘術,他可能人仙都不如。
他嚮往閒雲野鶴。
也不喜歡爭權奪利。
要不是這老狐狸還在族地,赤里拉雅又遲遲不忍心對他動手,他早就離開神族去外面逍遙快活。
現在,他還不能走。
至少他得替赤里拉雅將王權穩固,再去考慮未來的事情。比如,跟在趙信的身邊沾沾鴻運之氣。
他拜師趙信並非是想學什麼本事。
就是想得一份因果。
從趙信的種種行徑和跡象上,上官拓跋看的出來,他的身上是有著大氣運傍身的人。這種人哪怕是在不經意間,他散發出的氣運也會影響到周圍的人,讓身邊的人修行更為順利,突破更為簡單。
上官拓跋就是看中這一點。
拜師!
讓他擁有著合理追隨在趙信身邊的理由,到時候說不定他也能魚躍龍門,突破修為上的桎梏。
他都不奢求太高。
哪怕,他不動用秘法也能有金仙、大羅的實力,只要能到這對他而言就是心滿意足了。
但——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王權穩定,將眼前的老狐狸剷除後才會存在的未來。
講道理。
上官拓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已生,他跟趙信交好導致他的運氣也跟著好了起來。千萬歲月都未曾出過任何病疾的副院長,在他決定以身涉險時,竟然中毒了。
就好似,老天都在垂青於他。
讓他能夠在此戰中活下來,甚至有希望就此徹底剷除眼前的老傢伙。
「爾敢!」
一聲狂怒下的爆喝聲,恍若驚雷般滾滾而來。
不光如此。
在他們所處的這片區域的上空,竟然真的有雷雲凝聚,悶雷的轟鳴就好似沉重的鼓聲一般震顫著上官拓跋和狐狸面具的心房。
「赤里拓跋,你敢殺老夫?!」
此時,副院長血色的長髮凌亂不已。那雙渾濁的雙眸如野獸一般瞪著溜圓,眼眶好似都要被他瞪裂,如銅鈴一般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上官拓跋。
不由得,上官拓跋的心竟是跟著顫了一下。
他被嚇到了。
都還沒有動手,就純粹是副院長散發出的氣勢,竟是硬生生的將上官拓跋壓住,驟漲的氣勢被瞬間壓制的萎靡。
咕咚。
上官拓跋下意識的涌動了下喉嚨,盯著副院長的他半晌竟是沒有說出話來。
「從你還是個光屁屁娃娃,老夫就已經在跟著你的父王打天下了,老夫乃是你和赤里拉雅的長輩。你現在奪權,老夫可以不管你,但……你竟然想要跟老夫動手!」副院長眼中血紅,「你竟然妄圖對你的長輩誕生殺意,你大逆不道!如果是你父王在事,必會嚴懲你,饒不了你!!!」
轟!
在副院長話落的剎那,虛空中竟是肉眼可見的傳出一縷聲浪。就站在他面前的上官拓跋,渾身都忍不住顫了一下,就好似丟了魂似的半晌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喂!」
踩著虛空的狐狸面具也注意到了上官拓跋的異樣。
此時的他分明沒有半點剛才的氣焰滔天,渾身的氣息都變得萎靡,哪怕是雙眼中的光好似都黯淡了不少。
「你想奪權,老夫可以不管。」
「歸根結底這試煉之地是你們嫡系血脈的,不管是你當權亦或是你姐赤里拉雅當權,老夫都會盡力輔佐。」
「可……」
「你現在竟然妄圖對老夫出手。」
「拓跋,伯伯不想跟你交手,你應該知道伯伯的境界,哪怕現在我中了毒,你也絕非我的敵手。」
「伯伯不想看到你以卵擊石啊!」
狐狸面具大驚。
他分明感覺到上官拓跋正在喪失鬥志,整個人都好似變得渾渾噩噩,就像是失去了目標般。
如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站在虛空之中。
被震住了?
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讓其失去鬥志?
狐狸面具心中低喃。
儘管他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由於什麼情況,他卻是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上官拓跋此時的異常。
他死死的盯著副院長。
旋即——
「靠!」
狐狸面具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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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副院長雖然看似是在用言語壓迫,其實他左手袖口下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結印。
不出意外,上官拓跋的失神就是由於副院長結印的手。
聲控?
憑藉著自己的聲音去侵蝕對方的意志。
「真夠卑劣的。」狐狸面具心頭暗罵,明明都已經要決戰,不敢正面對抗,反而是做這樣的小心思。
側目朝著上官拓跋看去。
眼下,他的狀態就像是完全被掌控了一般,兩顆雙眼都黯然無光,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絕對不能再任由副院長繼續下去。
要打斷他!
想到這,狐狸面具也不管手臂的傷,咬了咬牙強行調配起體內的元力,奮不顧身的朝著副院長沖了出去。
「豎子,爾敢!」
嗡——
狐狸面具頓時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轟鳴,整個人好似都在那一瞬間變得渾噩了許多。
果然!
察覺到那一縷失神的狐狸面具心頭低呼。
就是聲控。
其實,這種技能屬於魅術的一種,狐族天生就擅長此法。憑藉著自己的傲人長相,亦或是他們嬌酥的聲音達到魅惑眾生的效果。
雖然副院長是人族。
可是他活的卻足夠久,這麼多的時間確實也足夠他學習一項他族的技能。
這,就是年齡的優勢!
像趙航、趙信他們這種才活了二十幾年的人,他們需要將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修行之上。
在修行途中,哪怕是方向也不敢輕易變更。
沒辦法!
學習新的方向實在是太過耗費時間。
他們耽擱不起。
這也是為何許多武者,在修行中期明明知道此條路可能並不適合自己,卻依舊執拗的堅持著這一條路。
是愚蠢麼?!
絕不!
就算他們知道這條路錯了,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了。多年的習慣,在這條路上的成就,沉沒資本太重,他們在有限的時間內,已經無法拿出最初的那種熱情去考慮其他的路。
哪怕他們真的破釜沉舟。
改變了!
誰又能知道新走的路是對是錯,會不會真的適合自己,而且未來的成就會不會勝過他曾經放棄的那條路。
若是失敗,又該當如何?
一切,都是有限的時間帶來的約束所形成的無形的壓力。
他們沒辦法!
反而像是副院長這種,擁有著無盡歲月的他可以去做各種他想要做的事情,嘗試他所有感興趣,哪怕是不感興趣的事,他都可以去做。
他有著足夠的時間。
後輩挑戰前輩難就難在這裡,對方擁有著無數倍勝過你的歲月,你根本就無法洞悉他到底有著多少底牌。
活的越久,底牌就越多!
就現在現在——
副院長用狐族的聲魅之術,束縛住上官拓跋的心魂,而且上官拓跋甚至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該死!」
站在虛空中的狐狸面具心中暗罵,他就是聽到那一聲怒斥,明明他心裡想著的是去打斷副院長的施法。
偏偏,他不敢再上前。
並非是他的意志不想,而是他靈魂深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種恐懼,在違背他內心的意志。
不管他如何強迫自己做些動作出來。
他的雙腿卻是在後退!
「動啊,向前動啊!」狐狸面具在心中不停的吶喊著,他不知道現在的趙航是不是也如他一般。
或者說,他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想過反抗。
並未成功!
那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是不是也會如上官拓跋那般變得渾渾噩噩,哪怕是內心的意志都要被侵蝕。
他絕不想如此!
旋即,狐狸面具就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劇烈的痛楚瞬間湧向全身。疼痛,是最能夠喚醒人變得清醒的方式。
至少凡域人族是如此想的。
誰知——
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確實很痛。
痛到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向外流淌出濁淚,可是他的意志卻依舊無法調動他的四肢,甚至無法改變他不斷後退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
狐狸面具大驚。
用刺痛來喚醒自己都無濟於事,那他現在——
「上官拓跋!」狐狸面具凝聲高呼,「醒醒,你到底還要被他控制到什麼時候,你不是要奪權麼!?」
「上官拓跋!!!」
狐狸面具竭盡全力的呼喊著。
至少,他現在的意志還是清醒的,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他至少還可以張開嘴喊出來。
說不定他能夠將上官拓跋喊醒。
「閉嘴!」
卻不想,上官拓跋並未甦醒,迎來的反而是老者的一聲怒喝。
就這簡單的兩個字。
竟是讓狐狸面具再也無法張開嘴喊出聲音。
「小子,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反抗啊,是生怕老夫注意不到你,對麼?」老者鐵青著臉,蒼老如樹皮似的臉變得猙獰無比,凝聲低斥道,「你可知,老夫現在最想殺的人其實是你啊!」
狐狸面具的心臟驟然一縮,就像是被誰的手握住了一般。
「給老夫下毒?」
「老夫倒是驚訝於你的膽魄,可惜啊,你妄圖這樣做來試圖跟老夫談判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你的這種行徑只會讓老夫對你,還有那個趙信有著更大的恨意。」
「好好在這等著別動。」
「待到老夫解決了赤里拓跋這個比較棘手的小鬼,老夫會來親自處理你的,好好期待吧。」
「呵……」
站在虛空中的副院長眼中儘是冷酷和殘忍,他不屑的看著狐狸面具的臉冷嗤一聲。
「低賤的凡域人族,也想挑釁神權?」
「嘖,神族高高在上,永遠滴神啊?!」突然間,一縷嘲諷意味極重的低語從虛空中傳來。
副院長側目,狐狸面具也微微動了下腦袋。
就看到——
一個頭上戴著豬頭面具穿著血色長袍的人,腳踩著虛空,手握一柄三尺銀藍色長劍傲立在百米之外。
剎那間,狐狸面具下的呼吸變得急促。
哪怕是副院長也瞪大雙眼。
「趙信,是你!」
「誒呀,戴著面具都認得出來,好眼力啊!」豬頭面具下傳出一句笑聲,「沒錯,正是在下。」
「趙信!!!」
副院長凝聲高呼,那呼聲中伴著滔天怒意。旋即,就看到面具人抬手掀開自己的豬頭面具咧嘴一笑。
「爺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