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權與否。
對狐狸面具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
他隸屬人族。
乃是試煉之地外,凡域之人。
就算試煉之地內的政局再怎麼混亂,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他此行來此的目的就唯有一個。
保住趙信,僅此而已。
在最初的時候,他所想的就是憑藉他在鹿心中下毒,逼迫副院長就範。奈何,副院長的強硬是他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是他對趙信那一眾人的恨意,是他沒有估量到的。哪怕是頂著體內侵蝕體魄的劇毒,也要執拗的不去同意提出的建議。
甚至——
還要對其大打出手。
這,確實讓狐狸面具始料未及。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雙方之間已經無法融洽的去進行談判,一定要決出生死。現在試煉之地內又出現奪權者,那麼他當然是願意聯手的。
此事,對他絕對有利。
哪怕沒有這個奪權者,狐狸面具和血袍老者之間也只能存活下來一名。當然,如果狐狸面具想要離開,其實他是能夠走的。
從剛才的短暫交手,他已有感覺。
擁有著神臨狀態的他,雖然可能還不能做到對中毒的副院長達到碾壓的狀態,可是雙方的差距也不是特別的巨大。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足足堅持了一刻鐘。
才稍處頹勢。
一刻鐘啊!
許多時候,高手之間的博弈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勢均力敵。
這種狀態下想要撤退是很簡單的。
他也相信,
若是他撤離副院長絕對不會追他。
很簡單。
現在副院長的狀態其實也很糟糕,他現在也需要拿出大量的神元去壓制體內毒素的蔓延。
若是狐狸面具離開,反而正中下懷。
他能夠全神貫注的對抗體內的毒素。
如此——
狐狸面具必然是不會離開的。
他絕對不能給副院長任何喘息的機會,唯有讓他一直處在交戰中,讓他的神元無法得到停滯,讓他神元的消耗越劇烈,那麼壓制體內毒素的神元就會越羸弱,體內的毒蔓延的也就會更劇烈。
拖延越久,副院的情況就越是糟糕。
就算不能殺了他。
也至少要拼出命來讓這毒對他造成難以恢復的頑疾,到時候他在碰到趙信時,可能趙信還有一線希望。
只要趙信能活下去,給他時間。
他,會戰勝副院的!
這一點趙航深信不疑,趙信就是一個值得所有人信賴,一個如奇蹟般存在的人。
副院長?!
看似他現在的實力好似不可戰勝,其實他也就是相對趙信年長了無盡歲月而已,若是給趙信……
哪怕就一半。
不!
就算是唯有十分之一的時間,他也相信副院長絕對不會是趙信的敵手。
狐狸面具下的嘴角莫名的露出一縷笑意。
他想到了曾經。
在他剛接觸趙信時,他就覺得趙信是特別的。那時候被欺負的他,被搶的他,趙信什麼都沒有對他說,只是一遍遍的重複去給他錢,一點點的激發出他內心的野性。在他被人欺凌時,是趙信站在他的面前為他遮風擋雨。
趙信給了他自信,給了他遮風擋雨的港灣。
對他而言。
他的姐姐趙惜月之外,趙信是對他最重要的人。
曾經,趙信對他百般照顧,現在也到了他反哺的時候了。用他的殘軀,為趙信帶去未來。
值得!
哪怕他可能會死在里。
那又如何?
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
虛空中的狐狸面具莫名間笑了笑。
死!
對他來說,一直都是個很遙遠的字。
他還很年輕。
到現在他也還是個青年,還處在人生的初期,若不是來了這試煉之地,他可能從來都不會去想。
自己會死。
或者說,他來到試煉之地也對未來充滿希望。
他是帶著目的來的。
他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待到他從試煉之地離開後,能成為趙哥幫手,讓他不再像以前那麼辛苦。
他想成為姐姐的依靠。
從小,是他的姐姐將他一點點的拉扯大,那時候的他年幼不懂事,現在他已經長大了。
他想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可——
誰又能想到呢?
他在剛剛成為巡查組組長之時,被副院長喊到了這座赤血洞府。在洞府中,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一顆毒藥。
從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他會死!
就是從那時他開始意識到的。
其實,按照副院長的說法,只要他好好的做事,那麼副院長就會一直向他提供能夠壓制體內毒素的解藥就。
他卻很清楚。
他不會!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卑躬屈膝活著的人,他其實也有想過效仿勾踐臥薪嘗膽,但有些事真的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現在,他所想的已經不是臥薪嘗膽了。
他想要副院長的命。
歸根結底,神臨狀態下的狐狸並非是自己的真正實力。
他空有現在的境界。
卻並懂得合理的去運用當前境界的元力,以至於他在交手期間總會巨額浪費元力,導致他的元力供給不足。
若是他真的擁有現在的境界,還能夠靈活運用。
輸贏,還真不好說!
好在試煉之的政權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有人想要奪權,副院長恰恰是對方首要剷除的目標。
能有個幫手,對他來說總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
「好!」
虛空中,踩著葫蘆法器的上官拓跋放聲大笑不已。他並沒有趙航想的那麼多,也是由於他不知道趙航和副院長之間的關係,更是不知道兩者之間的許多事情。
他想的很簡單。
將趙航合理的拉入自己的陣營就足夠,這樣他就有了合理的理由庇護他的安全。
而且——
擁有神臨狀態的趙航實力不俗。
能夠跟副院長這老狐狸交手一刻鐘,要是再有他的協助,他們倆說不定能夠在此就直接將副院長這老狐狸鎮殺。
這樣倒也省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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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按照他姐的想法,凡事都要從長計議,倒是太便宜那老狐狸,讓他多活了許久。
他在這就將副院長解決,大不了背負個族內的罵名。
他不在乎!
奪權這種事他都做出來,難道還介意背負點族人的唾罵麼?大不了,他就以後一輩子都不回族地,沒有副院長也沒有他,那麼試煉之地內的族長之位就必然只能落在他姐姐的身上。
哪怕某些族人再怎麼不情願,擁有正統身份的也只有他姐了。
只要王權穩固。
他,其他的都可以不去在意。
「伯伯,看來你可能真的要葬在這試煉之地中了。」上官拓跋臉上噙著笑容,「我的實力你應該是知道的,這位巡查組的夥計也能跟你戰個不相上下,你是真的沒希望了。」
話落,上官拓跋黯然一嘆。
「害,真夠可惜的,你的實力就算是放眼天地六域,那也是絕對處在最頂尖的行列之中,卻不想還沒等你開始大展宏圖,就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伯伯,你說你有沒有後悔,當時沒有答應我的邀請。」
「就你?!」
卻不想,哪怕都已經聽到上官拓跋和狐狸聯手,老者的眉眼中也沒有任何動容,就是鐵青著臉露出嗤笑。
「就你們倆?」
不屑的眼神從老者的眼中流露了出來。
「赤里拓跋,你是老夫從小看著長大的,老夫是你父輩的人。哪怕就算是你的父王,當年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取老夫的性命,就憑現在的你和一個只是短時間內擁有神臨狀態的人族,竟敢大言不慚的說要老夫的命,你不覺得是在痴人說夢麼?」
老者的聲音很平淡,就好似是在闡述著事實。
「老夫修行億萬歲月,經歷大大小小的戰鬥比你們吃的米都要多,在你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老夫就已是神王至尊境,你們拿什麼跟老夫斗?」
「就憑你們的嘴皮子?」
「赤里拓跋,你呀,太稚嫩了。」
「有嘛?」
上官拓跋微微聳肩。
他好似並沒有將老者的嘲諷放在心上,笑吟吟道。
「您說的話倒是夠硬氣,可是我看您現在的狀態好似不復巔峰啊,是您在上古之戰時留下的舊疾復發,還是說……」
低語聲欲言又止。
儘管上官拓跋不知具體,可是他也能夠看的出來,現在的副院長絕對是有病疾纏身,他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這麼久,上官拓跋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壓力。
以往!
他可是看到副院長就會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心悸感。
副院長剛才的話絕非吹噓,在上古時期哪怕是他的父王,也不敢說有著十足的把握能夠鎮壓他。
無數歲月後的今日。
他的實力必然還會有精進,想要對付他絕對不簡單。
偏偏——
他現在的狀態差啊!
上官拓跋都懷疑他現在的實力可能只有巔峰狀態下的十分之一或者說是百分之一,亦或者是更低。
要是他姐在,能夠瞬間將其鎮壓!
「他中毒了。」就在上官拓跋狐疑時,虛空中的狐狸眼睛死盯著捂著胸口的副院長凝聲道,「他中了劇毒,需要用大量的神元去壓制體內的毒素,現在的他的實力無法處在巔峰期。」
中毒?!
上官拓跋直接就懵了。
他真的有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的就是副院長會中毒。
至尊啊!
儘管他看副院長很不爽,但也不能否認他的實力。他,絕對是擁有著至尊境以上的實力的。
這種境界,竟然還會中毒?
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拓跋愣是呆了好半晌,才錯愕的凝眸望向狐狸。
「你說……」
「我下的毒。」狐狸面具低語,「從我剛才跟他交手,他就一直在壓制體內的毒素蔓延,但我估計他是壓制不住的,剛剛他噴出的那一口黑血就是證明。」
「好,好啊!」
上官拓跋都要樂開了花。
中毒了!
對他來說這絕對是最悅耳的話了。
「伯伯呀,您怎麼還會中毒呀?」上官拓跋又將嘲諷光環給開了起來,「您可是至尊大能啊,前些年您不是也研究草木造詣了麼,這九天十地在草木造詣上能勝過您的,您不是說就唯有人族的神農氏麼?啊不,您當時可是說,就算是神農氏也未必能勝過你啊。您草木造詣如此之高還會中毒,還是……被個後輩。」
上官拓跋放肆的大笑著。
他是有想要憑藉這種嘲笑,激發副院長內心怒火來促進毒素蔓延之意。更多的,就是純粹的想要嘲弄。
太可笑了。
堂堂至尊境的巔峰強者,竟然被人族後輩下了毒。
哪怕——
他是被神農氏下毒,上官拓跋都不會說什麼。神農氏在人族中,草木造詣確實是最強。
雙方又同為至尊。
能夠理解。
眼下,雙方差距大的猶如天地之隔。
「您不會又是自以為是了吧?」上官拓跋微微笑著攤手,「您啊,就是喜歡自以為是,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感覺出來了,就是看您是長輩我也沒有辦法跟您說。既然現在我準備奪權,那我也就不掩飾了。伯伯,您的那微末草木造詣,真不是我埋汰您,您別說跟神農氏相較了,您的草木造詣給神農氏提鞋都不配。就算是神農氏座下弟子,您也未必是對手。」
言語間,上官拓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您不管做什麼,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也沒有。初窺門徑,您就總覺得自己好似已經領悟了大道似的。這種夜郎自大的性格,註定了您的結局。您知道,為何當年王位給了我父王卻沒有給您麼,明明您的實力也那麼強。就是因為您太傲了,爺爺認為您沒有當權的資格。」
「所以啊……」
「我建議您,最好以後也別想著奪權,你奪權只會讓族群走向衰敗,你的自以為是也會成為您未來最大的絆腳石。」
「當然!」
「奪權的事你也想不了,今日之後……」
「你就要與世長眠了。」
「明年的今天,我會到您的墳前祭拜。」
話落,上官拓跋的臉色驟然一凝,側目看向狐狸凝聲低喝。
「動手~!」
「趁著這老狐狸中毒,趁他病,要他命!」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