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章 辭職

  「抱歉。」

  「抱歉。」

  「抱歉。」

  砰!

  一部手機被狠狠的摔碎,坐在辦公室中的王焉眼中堆滿了煞氣。

  「好啊。」

  「你們既然不願,那就別怪我了。」

  「王焉,你要做什麼?」辦公室中一名鬢角斑白的中年人凝聲低語,「這時候你最好是冷靜一些。」

  「哦?」

  坐在座椅上的王焉微微抬頭。

  褪下純白的手套。

  眼眸沒有任何波瀾的看著面前的中年人。

  「秋老師,您覺得……我還需要怎麼繼續冷靜呢?」王焉眉眼中噙著笑容,「我在這裡等了十日,請問他們可曾給了我任何回應?你知道剛才我打的電話,他們對我說的是什麼,抱歉。」

  「王焉,有些事……」

  「我知道您要說什麼。」王焉直接出言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又要勸我,上峰有上峰的難處,我們要做的是絕對的服從命令,就像當時在邊區那樣。你說,我的身份太低,說話未必能夠得到重視。現在呢,我坐在什麼位置?」

  「你是藍劍執事。」

  「是啊,請問咱們這裡有幾位藍劍,三十還是五十,應該不到百吧?我的戰功,已經足以評級紫劍,請問我的話應該有分量麼?」

  「應該。」

  「那麼為什麼,現在卻依舊是這樣的結果呢?」王焉眉眼中噙著笑容,「您現在,應該不能再說,他們不是在針對趙信了吧。」

  「你為什麼一定要對趙信的事那麼在意呢!」

  「他是我的恩人!」王焉砰的一聲拍桌,外面瞬間跑來數名武者,剛敲門就聽到王焉怒斥一聲,「滾!」

  門外的武者趕忙退去,王焉盯著面前的中年人。

  「秋老師,你知道為什麼咱們的文字中,命,只有這一個字麼?」

  站在辦公室中的男人什麼話都沒有說,旋即就聽到王焉微微一笑道。

  「命,只有一次。」他眯著眉眼低笑了一聲,「可是,趙信卻又給了我一條命,那麼我的這條命就是他的。老師,你問我為何執著於他的事情,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就能那麼冷漠無情。當年你在做緝妖大隊的隊長時,趙信替你們緝妖大隊做的事兒難道少麼?你難道都忘了麼?!」

  中年人依舊什麼話都沒說。

  「您說我等了多久了,我等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我相信組織,會給我一個答案,可是我面對的是什麼?沒有答案!是答應還是回絕,他們都不願意正面給予,只是一直在搪塞,這樣的部門我已經不想再繼續效力了。」

  「您應該是替上面的人來的吧,做一個說客!」

  「現在您可以替我給他們帶句話了,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多少年,我就是打著趙信烙印的人,這麼多年我也未曾接受過部門的任何資源援助,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點點打拼出來的。」

  「我不欠你們!」

  「你們別想著用什麼去約束我。」

  「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戀愛麼,你給我介紹那麼多,我看都不看一眼。」王焉眉眼中突然露出笑容,「因為,我知道那是您或者是某些人,想要安插在我身上的軟肋,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我扼殺感情,這世上哪怕是讓我有好感的異性都沒有。」

  「我的朋友也都是趙信那面的人。」

  「如何,你覺得我做的好不好啊,嗯……老師?」

  王焉的眼中儘是笑容,看著面前的中年人,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他低吐了口氣。

  「我也沒有任何親人,現在我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如果你們想控制我,現在就派人來鎮壓我,我就坐在這等著。」

  話落,王焉就真的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給了中年人一個隨意的手勢。

  「王焉,你又何必這樣用話戳我的心呢,我已經老了。」中年人突然低嘆一聲,王焉聽到之後笑個不停,「我戳你心,老師啊,是你太戳我心了。我被你遊說了多久,我是那麼的信賴你,可是到最後……也是,你的心是向著民眾的嘛,你認為遵紀服從命令,就是為了民眾們好,像我這種只會動搖國之根本,對麼?」

  「你是我們民族的英雄!」中年人道,「趙信也是。」

  「這話,聽著也真是很可笑了。」王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現在英雄告訴您,您所效忠的已經不值得效忠了,您還要愚忠下去麼?」

  得到的依舊是沉默的回答。

  座位上的王焉,突然心中有些惱火,可是他又將那份惱怒壓了下去。

  「你們這些人啊,總是喜歡用沉默去逃避問題。可是卻忘了,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王焉冷哼一聲道,「就是因為越來越多像你們這樣的人出現,而且又坐在了相對高的位置上,咱們才會在聯邦國中變的沒有話語權,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

  冷冷的哼了一聲,王焉從袖口取下袖章放在了桌上。

  「王焉,你這是做什麼?」

  「呵……」

  聽到中年人的質問,王焉嗤笑一聲後,又將自己的藍劍證件和自己的帽子放在了一起。

  「真可惜,你們失去了一個紫劍。」

  旋即,王焉就毅然決然的向門外走去,中年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明白麼,我不幹了。」王焉微微笑著,「辭呈我就不交上去了,您替我跟他們說一聲就行。想要派人抓捕我也可以,可千萬讓他們多帶點人,您知道的,我是一個精神念力者,我能撒謊人於無形。」

  「你要去聯邦大廈,你要去搶人?」

  「抱歉,無可奉告。」王焉低笑一聲,「怎麼樣,我學的像不像,就像那些人回絕我一樣。秋老師,真不是我說您,您啊……越來越活回去嘍。看來咱們之間的師生情誼也就到此為止了,我也最後在喊你一聲老師,對你敬個禮吧!」

  退後兩步,王焉就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又微微欠身。

  「秋老師,秋雲生同志,告辭。」

  砰!

  辦公室的門輕輕的關好,許久秋雲生才長吐一口氣,從懷中取出兩份辭呈,一份署名王焉、一份署名秋雲生放在了王焉的辦公桌上。

  而後他從懷中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秒接。

  另一面瞬間傳來一個比較著急的聲音。

  「怎麼樣?」

  「抱歉啊,這件事……我幫不到組織了。」秋雲生長嘆了一口氣,「你們觸碰了他的底線,也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秋雲生,你這是什麼意思,組織交給你的任務你不想執行了麼?」

  「你說我什麼意思!」秋雲生紅著眼睛大喊,「趙信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他。如果我的老師還在,他絕對會狠狠的唾棄你們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你們這些蛀蟲,真讓人噁心。」

  「你說什麼?」

  「行了,我該做的都做了,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了,我不想再摻和你們這些破事兒,我要效忠的是國家,不是你們。」

  甩手秋雲生就將電話掛斷,啐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

  將手機摔碎,秋雲生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老子不就是有病麼,被自己學生說教了一通,早我就直接跟王焉說也辭職不就得了,這特娘的……真是人歲數大了,腦子也有點跟不上。剛才竟然還真琢磨著要替上面那些敗類來做說客,真是老年痴呆了!」

  坐在沙發上的秋雲生越想越氣,瞄了一眼桌上的辭職信抬手就給撕了。

  「給你們寫個蛋的辭職信,什麼玩意啊!」

  撕碎之後他就將菸頭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後拽開門,又從口袋取出一部私人手機。

  「紅影啊,你聯繫一下王焉,跟他說我也不幹了。為什麼不干,你說為什麼不干,都騎咱脖頸子撒尿了,我幹個屁干!」

  「沒他們那麼辦事兒的,這不是欺負咱洛城人麼?」

  「行,我現在過去找你,等我!」

  掛斷電話後秋雲生就揚長而去,留下幾個在走廊站崗的武者,直勾勾的盯著秋雲生離去的背影。

  「秋長官不幹了?」

  「藍劍執事也不幹了?」

  「啥情況?」

  ……

  與此同時,一間碩大的辦公室中,鬢角有著一縷白髮的男人聽著手機中的忙音,砰的一聲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他的手臂青筋爆起,滿臉都寫滿了憤怒兩個字。

  在辦公室中,還有數名年紀不一的人,看到他那憤怒的神情輕聲低語。

  「秋雲生那裡不行麼?」

  「他辭職了。」男人長嘆一聲道,「王焉也不幹了,現在好了,王焉……他可是差一點就要被評級為紫劍的人。」

  「王焉也辭職了?」

  辦公室中眾人頓時大驚。

  「他就是為了趙惜月和青丘月那兩個女人?」辦公室中又有人低語,「他幹嘛對那兩個女人如此在意。」

  「明知故問?」

  男人聽後緊鎖著眉頭看著辦公室的人怒斥。

  「她們是誰,你們心裡不是比誰都清楚麼?她們是趙信派系的人,王焉也是打著趙信派系烙印的人,他們才是一起的。現在,聯邦要處決她們倆,王焉怎麼可能不動怒,你們難道不清楚麼?」

  辦公室中一片沉默。

  坐在椅子上的眾人都低著頭不做聲。

  許久,在他們當中才有一名臉上伴著些許傲氣的青年道。

  「趙信派系烙印之人,絲毫不將國之利益放在心上。如果不顧全大局,真是枉費對他的栽培。」

  「栽培什麼了?」

  辦公桌里的中年人突然凝聲冷嗤一聲。

  「王焉,從始至終那都是憑著自己一步步走上來的,對他的所有資源提供,他都退了回來,咱們有什麼資格說栽培了他?現在好了,鬧到這種結果。」

  「說辭退就辭退,這樣的人走了也是幸事。」

  「他是即將被評級為紫劍的人,你知不知道紫劍到底是代表著什麼意義啊?」男人突然看了那青年半晌,眯著眉眼道,「誒,你是誰啊,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誰把他放進來的,我怎麼都不認識他。」

  「我爸……」

  「好,你別說了。」

  都還沒等青年開口,男人就抬手打斷了他。

  根本不需要往下聽。

  開口就是『我爸……』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被打斷的青年眼中有些惱火,可是他卻也知道眼前這個中年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就算是他的父親看到也需要小心對待。

  在他的面前,那些公子哥的脾氣都要好好收斂一些才行。

  「現在這大環境真是越來越差了,我這裡都能安插人進來了。」中年男人低語一聲,盯著那個青年伸出手,「滾出去,回去跟你爹說,我這不是他想安排誰來誰就能來的,毛都沒長齊,就想進我的戰團混職位,誰給你的膽子。」

  「你知道我爸是誰麼?」

  「我管你爹是誰,現在立刻就給我滾,非要讓我把你當成殘廢麼?」一縷氣息從男人的體內釋放,坐在座椅上的青年蠕動著嘴唇,狠狠瞪著眼睛站起身,扭頭就從辦公室中離開。

  待到他走後,辦公室的其他人才低語道。

  「咱們……也許真應該給王焉一個準確的答覆的。」

  「不是我不想給,是上面他沒給我答覆。」中年男人低語一聲道,「王焉是我的直屬管轄的下屬,他的事兒我難道不想幫麼?可是我到現在什麼答覆都沒有收到,我數次催促,唉……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我是真沒想到王焉脾氣竟然這麼大,真就說不做就不做了。」

  「趙信到底何德何能,能讓王焉這麼多年還如此執著。」

  「我不認識趙信,只是以前聽說過。」男人低語一聲道,「我還記得,當時我對趙信的印象還蠻不錯的。他能夠讓王焉這麼多年,依舊堅守說明他確實有著過人之處。」

  「咱們現在要怎麼做?」

  「娘的,給我調人。」男人咬牙低語一聲,「三天後聯邦大廈,如果王焉真的出現在那裡,我要他活著從聯邦大廈離開。」

  「長官……」

  「出了問題,我一人承擔!」中年人怒斥一聲,「別在這跟我說沒用的,都去執行命令吧!」

  「是!」

  頓時,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起身離去,男人才走到座椅坐下眯眼看著桌上的合影,裡面的其中一人赫然是王焉。

  「你小子,怎麼就這麼著急,為什麼就不能再等老子兩天!」

  「跟老子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老子是啥人麼?」

  「現在倒給老子弄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