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地下堡壘。
放桌上放著一幅地圖,周圍圍聚著十幾人。
「這就是聯邦大廈的地圖。」
「我無法確定到時候趙惜月和青丘月的處決是在院內還是院外,所以我們需要做好硬闖的準備。」
「整個聯邦大廈,常駐的工作人員大概在三萬左右。」
「也就說,我們面對的敵人,至少也是三萬名以上的高階武者,其中更不乏仙人境的的高手存在。」
此時,正在講解著地圖的人赫然是王焉。
他在辭退後就直接跟周沐言取得聯絡,趕到此處跟眾人匯合。
「怕是還會有不少低階武者吧。」江佳凝聲低語道,「惜月姐她們的處決其實就是一個要抹盡我們這些擁有趙信烙印之人的圈套,明日的處決日,怕是聯邦那裡會調配更多的武者高手們戒備。」
對江佳說出圈套這句話時,沒有人反駁。
這已是昭然若知的事情。
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圈套,可是他們卻不得不朝著這個圈套裡面跳。這就是個陽謀,卻是比陰謀更狠。
放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一個選擇!
劫人!
他們是決然不會將趙惜月和青丘月放棄,王焉又沒有將人從聯邦大廈中帶出來,那麼他們就只能在處決日劫人了。
「確實如此。」
王焉聞言輕點了點頭。
「低階武者不需要在意。」突然間,客廳中走來名高挑的女子,「青天門的門人,會盡數參戰,尊級以下交給我們即可。」
「花曦姐!」
方桌前眾人都露出笑容。
「你來了。」
「不是我來了,是我們青天門來了。」花曦眼眸中噙著笑容,在她的身上更是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威嚴。
柳言不在,趙信也不在。
青天門的大小事情都被她一手攬下,數年的代理宗門門主,也讓她的氣質有了很大的轉變。
「趙惜月可是我們青天門的首席財政官,我們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
「青天門,都來了?」王焉心頭一驚,花曦聽後微微點頭,「青天門,尊級以上精銳都已經趕到,明日聯邦大樓外你們會看到他們的身影。」
「憑青天門還是不太夠吧。」江佳道。
「還有我們啊。」薛佳凝突然微微一笑道,「我們鐵三角傭兵團,尊級以上高手早就已經到了,就知道聯邦大廈那裡是硬骨頭,我們出的都是精銳,他們是武尊,我們也出武尊,碰一碰就是了。」
「沒錯。」
邱元凱也低語一聲道。
「不光如此,鐵三角傭兵團和青天門的王級以上的傭兵,已經埋伏在了五大國的所有聯邦分局外,各團由一名武聖和三名武尊帶團,咱們這面只要有動靜,那面就會也都跟著動。」
「你們什麼時候跟花曦姐聯繫的?」江佳驚訝道。
「是我。」
突然間,一聲低語傳來。
眾人回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蘇衾馨眯眼眉眼起身。
「這是我決定的,他們既然要跟咱們玩,那咱們也不介意玩的大一些。聯邦,從明天開始就不需要存在了。」
淡漠的低語從蘇衾馨的口中傳出。
所有不知這些的聽到後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有些恐懼蘇衾馨剛才所說的話。
這……
霸氣的離譜!
明天開始,聯邦就不需要存在了,這得是何等的氣魄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說來,咱們可就是孤注一擲了啊!」王慧低語道,「青天門,鐵三角傭兵團是咱們的全部力量了,這是要把咱們幾年的老本都扔進去啊。這樣做,是不是稍微有一些太冒險了。」
「咱們必須要這樣做。」蘇衾馨低語一聲,道,「放在咱們面前的沒有別的路。」
「就……梭哈麼?」王慧道。
「就是要梭哈啊。」
蘇衾馨眯著眉眼凝聲道。
「你們以為明天到底代表著什麼,到底是聯邦大廈勝,還是咱們這些擁有著趙信烙印的組織留。這是聯邦給咱們下的戰帖,咱們可以選擇不接,可是如果接了就是破釜沉舟,還想留手是不可能的,明天,咱們這些人都會參與,如果咱們不在了,聯邦想要動下面也輕而易舉,所以明天咱們必須拿出全部的實力出來。」
「呵,就他們想要殲滅咱們,痴人說夢!」
握著劍刃的李道義眉眼中伴著冷色,「我早就想看看,這個所謂的聯邦總局,到底能強到什麼地步?」
「聯邦總局的實力真的不容小覷。」王焉低語道。
「那你還辭職?」臉上有著一條疤的周沐言撇嘴道,「你是咱們這批人里唯一一個打將入敵人內部的,本來還想著讓你做內應。你倒是局氣,直接就辭了,現在咱們可是瞎子過河,裡面一點消息都拿不出來。」
「龐偉呢?」
王焉聽後眉頭一縮。
「他和溫嵐不是都還在,還有徐勝頁,他們仨現在也高居要職,應該也能夠接觸到聯邦大廈那面的消息的。」
「已經聯繫不上了。」蘇衾馨搖頭道,「估計,他們倆現在已經被控制了,想從他們那得到情報是不可能了。」
「如果畢天澤還站在咱們這面就好了,他是直屬聯邦大廈的。」
此話一出,房間中的所有人都變得沉默。
「呃……我說錯話了。」王焉咧嘴乾笑一聲,周沐言眼中伴著煞氣,「已然飛上高枝的人,就不要再提了。他是官,我們是民,有什麼好說的呢?就算沒有他也無所謂,就憑咱們哥幾個,一樣夠用。」
「都不如個龐偉。」
邱元凱搖頭低嘆一聲。
「以前龐偉還跟老五有過恩怨,可是到現在人家也記著老五對他的恩情。再看看他,真是……不知道老五知道這些會怎麼想。」
「趙信他會理解的。」王焉道,「他不會怪畢天澤的。」
聽到這番話,其他人卻是也並沒有反駁。
會理解的!
這確實像是趙信能做出來的。
他,太容易理解他人了。
「還是賴你,你好好在裡面待著多好啊。」周沐言低聲道,「差點就混上紫劍了,要是我們真都出了意外,還能留你給我們報仇。你來個臥薪嘗膽,等混到黑劍的時候,把咱仇家都弄死。」
「我可不是那種人。」王焉道。
「是是是,你王大聖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周沐言攤手。
「咱們這一回的行動就只有咱們這些人麼?」王焉朝著周圍看了一圈,蘇衾馨聽後搖頭。
「還有誰?」
「你說還有誰,沒有我這個大軍師,你們能行事兒麼?」眾人回頭,就看到穿著一身道袍的陸展翅,身旁跟著對眼孟翱翔,手持羽扇走了上來。
看到陸展翅和孟翱翔,王焉頓時老臉一黑。
「還是咱們吧。」
「誒誒誒,你啥意思啊?」陸展翅快步走了上來,抓著王焉的肩膀,「你這是軍師不敬啊,我可是丞相,主公欽賜的,小心我摘了你的官兒啊。」
「老陸,別的時候你玩玩主公遊戲就算了,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誰馬虎了?」
陸展翅突然輕嗤一聲,從懷中拿出地圖。
「看,這……就是我此次的所有進攻路線和人員分配計劃,都看清楚了,絕對的完美無缺,萬無一失。」
將地圖交出去,陸展翅就不停的煽動著自己的羽扇。
眾人凝眸朝著地圖上看去。
不多時,所有人都就面色一凝,開始細細的端詳地圖上的標記。
「沃去,感覺這計劃很周詳啊。」邱元凱低呼一聲。
「確實周密。」江佳點頭。
「嘶……」王焉眯著眉也低呼一聲,「老陸,這真是你想出來,你確定沒找高人幫你?」
「找了,就在我身旁。」
陸展翅朝著孟翱翔努嘴。
「……」
王焉頓時沉默。
他又開始低頭細細端詳著地圖上的標記,其他人也都下意識的詢問王焉。
「怎麼樣?」
「幾乎……是沒有什麼問題,計劃很周全,也確實都是妙手。」王焉不禁深吐了口氣低語一聲。
他在進到特殊部門後,各種兵法也都沒少研習。
就單從地圖上的標記和分配。
哪怕是他,有許多都未曾想到,看到這標記之後心中震驚,又驚嘆其思之縝密。
「老王,軍師終究是軍師,別太小看軍師了,知道麼?」陸展翅大手一揮,在他的面前就出現了無數個棋盤,上面有著各種布局,「看清楚,我足足自行博弈9752局,唯一一局的勝局,就是地圖上的布局。」
「那咱們就按照老陸的計劃來吧。」周沐言道。
「可以。」
王焉微微點頭。
「可是,這上面需要一個鼓舞系的武者,咱們當中好像沒有鼓舞系吧?」
「怎麼沒有?」
陸展翅微微一笑,輕輕揮手,眾人就看名女子緩步走了出來,薛佳凝瞪大了眼睛。
「池一時?」
「我欠趙信一份人情。」池一時咬著嘴唇道,「如果你們不嫌棄,明日我也會參與其中。」
「一時,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蘇衾馨聽後皺了皺眉眼,低聲道。
「你能有這份心我們真的心領了,可是你沒有必要跟我們冒這種險,我們此行可能是要覆滅的。」
池一時他們也都認識。
當時的交流組中,薛佳凝、邱元凱和周沐言都是交流組的成員,結實了池一時,也讓蘇衾馨她們跟她有了接觸。
可是,池一時跟他們的接觸其實並不是特別密切。
她會突然出現,著實是讓人有些意外。
「沒關係的,我……不怕。」池一時笑了笑道,「反正我就是孑然一身的人,當時趙信幫了我,你們的計劃中需要一個鼓舞系的武者存在,我覺得我就是最好的人選。就是我的實力比較差,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問題,是……」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實力的話,就讓我加入吧,我想替趙信做些什麼,可以麼?」
「歡迎。」
都已經這樣說,如果再推辭就要寒了池一時的心。
「那就這樣定了,明日……決戰,必勝!」
蘇衾馨伸出手,江佳就將手放了上去,而後肖樂渝、花曦、青璃、薛佳凝、王慧、李道義……
所有人都將手放在上面,振臂一揮。
「必勝!」
灼熱的目光在眾人的眼眸中閃爍,明日就將是他們的決戰之日。到底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
「呼……」
濁氣從口中吐出。
漆黑的夜晚,月明星稀。一棟古堡的高樓上,手中搖晃著酒杯的青年眉眼噙著笑容眺望遠方。
「大掌事,明日就是趙惜月和青丘月處決的日子。」
「哦,是嘛,還真夠快的。」走在靠椅上的青年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明天就是了,壁壘那裡可有任何動靜。」
「至今,還沒有什麼動靜。」
「好!」
椅子上的人微微點頭,站在他身後的沉吟片刻道。
「您說能不能是趙信已經死了。」
「他……絕對沒死。」搖晃著酒杯的人低語道,「我特意去找了他的屍體,根本就不在。」
「嘶,那您說要是他明日不回來?」
「那就不回來。」
「您……您不是想讓他破開那壁壘麼?」
「其實破不破壁壘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我要的只是掌握這片土地而已,我沒想要去征略九天十地。」青年低語一聲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回來,他在的凡域依舊被我掌控,才是我真的贏了。明日他不來,那就權當加個碼,殺了他身邊的人,到時候可能趙信回來後,能夠跟我玩的更盡興一些。」
「您,就那麼在意趙信麼?」
「倒不是在意他,就是輸給他一回,想要贏回來而已。」青年搖晃著酒杯低語道,「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吧。」
「是。」
腳步漸行漸遠,坐在躺椅上的青年眼眸凝望著外面的夜空。
「趙信啊,我知道你絕對沒死,這麼多年也該出來了吧。」青年自言自語道,「你要是再不出來,你的那些朋友們可是都要死了,你忍心看著他們死麼?你,應該不是那種冷酷的人,對麼?」
言語間,搖晃著酒杯的青年舉著杯中酒一飲而盡。
又高舉酒杯眯眼一笑。
「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