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趙信未曾去到城外的荒野區,他也能夠想到荒野區中必然遍地都是錢,危險和財富並存。
只要膽子夠大,就算是在荒野中拾荒也能賺的盆滿缽溢。
涼亭下的傅夏皺了皺眉頭。
「拾荒?」
聽了趙信的想法,這儼然就是在拾荒啊。
「夫人,就是拾荒啊。」趙信眉眼中噙著鄭重,傅夏抿了下嘴唇輕吐了口氣,「沒有武者會做這種事的。」
拾荒在武者的眼中是很丟人的事情。
出了荒野的武者,他們的目標就是獵殺凶獸、魔物獲取材料,或者是採集收集資源,像是去撿其他人丟棄的材料,這種事情是很難在荒野中發生的,對武者而言有的時候顏面更為重要。
哪怕是他們真的看到了什麼不錯的材料,自己的儲物空間還有位置,又準備從荒野中撤離。
他們也未必會選擇將那份材料拾取。
「就是沒有人會這樣做才好啊。」趙信臉上噙著笑容道,「如果所有人都這樣做的話,那我還怎麼賺錢。就是得沒有人願意去拾取,我才能夠有的賺啊。夫人,你覺得呢?」
不得不說,趙信的這種說法從理論上來講是沒錯的。
「唉。」
莫名間,傅夏長嘆了一口氣。
注意到這嘆息的趙信眼中伴著茫然之色,微微抬頭。
「有什麼問題麼?」
「相公。」傅夏抿了下嘴唇,沉吟了許久最終卻又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麼,希望你能成功吧。」
要麼就別說,說了就把話給說全,這種欲言又止是最為讓人抓心撓肝的。
趙信抬頭看著傅夏半晌低聲道。
「你說呀。」
「我……我怕說出來可能會打擊你的信心。」傅夏抿了下嘴唇,放在桌上的手稍稍握拳道,「你的計劃是很好,能夠看到你對自己的私商擁有著這樣的規劃,我也為你感覺到高興。可是你的所有計劃,都是建立在武者需要輾轉於各大城,對麼?」
嘶!
聽到這番話的趙信皺了下眉。
話中有話。
趙信已經聽出來了,傅夏的這些話中是藏著更深的意義的,就是她說的比較隱晦,未曾具體言明。
若是不出意外,這問題就是出自荒野之中。
「夫人,你能稍微再說一點麼?」趙信試探性的低語,「不需要你全都跟我說清楚,就稍微說一點。」
傅夏沉吟了許久,手指摩挲著茶杯道。
「如果,城外有補給站呢?」
頓時,趙信就心中瞭然。
雖然傅夏用的是如果,其實她的意思就是想說城外是存在補給站的,根本用不上非得一直輾轉於城池與荒野。
其實這也不奇怪!
以趙信估計,這些城池的建立其實都是由一座座補給站向外擴建最終變成了一座全新的城池。
補給站都不設立,武者也確實很難幾個月都一直待在荒野區中。
並且對荒野的探索也是極為不利的。
武者親可以憑藉距離各個安全點的距離進行決定,從而前往他們目的地。
看來,荒野確實未必就如趙信想的那麼簡單。
「無妨。」趙信眉眼中噙著笑意,道,「夫人你也說了未曾看到我的這種運營模式,那麼就依舊還是可行的。就算外面真的有補給站,也總不可能三步就一座吧,補給站和補給站之間肯定還是極遠的,你說對麼?」
「這倒是沒錯。」
「那就沒有關係了,補給站的存在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
「如果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傅夏眼眸中也露出柔和的笑容,「看到相公這麼有自信,我也期待著相公的私商能夠成為這七國之中最大的私商。」
「七國?」
趙信眉眼中突然露出一縷笑意,抬頭仰望著頭頂的天空。
「我要的不是七國,我要做的是整個蓬萊最大的私商,六域中最大的私商。現在,只是牛刀小試罷了。」
涼亭中,趙信豪情萬丈。
哪怕是傅夏也能夠感覺到趙信大放的豪情壯志,眉眼中噙著笑容默默的看著他的側臉,一時間好似都看的痴了。
「可惜啊,就是缺錢!」
趙信話鋒驟轉,心中焦慮的手指不停的敲著桌子。
「要不要我掌權傅家?」傅夏試探性的低語道,「如果我掌權的話,家族的財政大權也會握在我的手裡,說不定能夠幫到相公?」
「你不是不想掌權麼?」
「相公,缺錢呀!」
「錢確實是缺,可是傅家的錢其實也是杯水車薪。」趙信舔了下嘴唇,咧嘴笑道,「不慌,到時候可以找我八大伯要。他前兩天忽悠了個傻小子,聖山的人。這段時間他一直不在,估計就是去聖山借錢了,等回來的時候從他那借一筆就是。」
都不用想,趙信就敢篤定的確定烏乎是去了聖山。
烏乎的那一劍,估計是把劍痕的心都給攥住了。他拜師烏乎幾乎是鐵定的事情,本事趙信不敢肯定會不會傳授,他肯定會帶劍痕回聖山。
有劍痕裡應外合,這一票怕是得乾的驚天動地。
可惜……
劍痕那一身浩然正氣,如此正直之人就得跟著他八大伯誤入歧途了。
聖山!
殊不知,傅夏聽的神情一凝。
「八大伯他竟然可以去聖山,還能找聖山借錢?」傅夏現在的眼神都是呆滯的,有些不敢相信。
對七國而言,三皇五帝九聖山,這都是神聖的仙人聖地。
能進到這種組織的幾乎都是蓬萊的翹楚,或者是天賦驚艷之輩,更多的仙人都是散修,遊蕩在十萬大山和無盡海域之中,偶爾會到內島的一些仙人城留宿。
八大伯能夠到聖山去借錢。
就更離譜了!
說明他認識聖山中的大能,而且關係還得不錯,若非是有能夠讓聖山信服的實力,聖山又怎麼會答應借錢。
看傅夏的神情,趙信就知道她想歪了。
或者說,她想的應該是正確的,可惜他的那位八大伯是歪的!
「此借非彼借,我八大伯行事風格比較另類,不能以常人思維去考慮。」趙信咧嘴一笑,卻也沒有將烏乎是去偷說出來。
好歹也是他八大伯,總不能拆他的台。
「借,還能有很多種麼?」傅夏不解的眨了眨眼,卻也沒有多問,「相公都這樣說,那就……好吧,我也不多問了。就是,我覺得相公還是早些去一趟武道家協會的好,只有你親自去了荒野才能更好的制定你的計劃。」
「我早就有這想法了,這不是一直沒有倒出時間嘛。」趙信攤手道。
「說來了,還是相公太懶了。」傅夏一臉無奈的看了趙信一眼道,「明明有很多時間都是空閒的,你卻寧願在府邸中坐著也不去一趟武道家協會。」
「夫人這話可就是污衊我了,我去了!」
「去了?」
「去了一趟,那裡趕著新年放假。」趙信抿了下嘴唇,傅夏聽後也是微微點頭,「對,確實如此,在新年的時候武道家協會是不會工作的。那相公想要成為正式武者得到認真,看來就要在年後了。相公現在,就是等八大伯歸了?」
呼!
一縷微風突兀地在院落中捲起,一片翠綠色的樹葉在空中飄落,就在樹葉落到石墩上的瞬間,烏乎突兀地出現在涼亭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身影,將趙信和傅夏都嚇得不輕。
待到看清來者是烏乎時,他們才都起身問候。
「八大伯。」
「嘿……」八大伯咧嘴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待到仙茶入口烏乎眉眼微抬,「仙茶,不錯啊大侄子,都品上仙茶了,這難道就是資本的力量麼?你們倆也別站著了,趕快坐下吧。」
趙信和傅夏相繼落座,趙信也對烏乎的突然出現感覺到驚喜。
「八大伯,你怎麼來了?」
「這話說的,難道八大伯還不能來了?」烏乎皺了皺眉,道,「我想我大侄子了,那不就說來就來。」
「你……你不是去聖山了麼?」
咕咚。
剛抿了一口茶的烏乎瞬間就將嘴裡的茶給咽了下去,旋即起身眉眼緊鎖看向周圍。
「出來,抓不住老子,你們來抓老子的大侄子,你們還要臉不要啊?」
「???」趙信和傅夏也驚訝的看向院落的四周,趙信低語,「八大伯,聖山的人追這來了?」
「不是你說的麼,你問我?」烏乎瞪眼。
「我什麼時候說了?」趙信茫然。
「如果不是聖山的人來抓你,你怎麼知道我去聖山了?」烏乎一臉錯愕,趙信一聽就鬆了口氣道,「八大伯,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尾巴沒有甩乾淨,聖山的人追我這來了。我知道你去聖山是猜的啊,劍痕不是聖山的人麼,你收了他做徒弟為的是幹嘛,你以為我心裡沒數啊?」
聽到這番話的烏乎眼中也露出笑容,抬手指著趙信倆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出來。
「行,小子懂我!」
話落,烏乎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腦子轉的倒是夠快。」
「沒辦法,咱打小就聰明。」趙信也笑吟吟的伸出手在烏乎的腿上近乎諂媚的替他按摩,臉上伴著懵懂純真和好奇,「八大伯,這趟去聖山沒少借吧,跟大侄兒說說,有沒有個十一位數。」
「這是最基本的。」
烏乎一臉桀驁,手中端著茶杯滿面得意道。
「你八大伯出手,還能低於十一位數麼。」
烏乎出征,聖山搬空。
這一趟烏乎又得到了得力助手劍痕,差點沒把整個聖山這幾十年的存貨都給弄出來。要不是有幾處秘境實在沒法去,烏乎這一趟都能把聖山老祖搬的就剩一條底褲。
「八大伯,你實在是太狠了,一出手就是幾百億。」
趙信一臉崇拜,烏乎眼中噙著笑容,「現在開始羨慕了,早跟你說讓你跟我一塊兒將行動,要是你跟我一起去聖山,咱們爺倆配合,不把聖山那地磚都給扣下來,都算他們……」
「咳……」
趙信突然咳嗽一聲,朝著傅夏那裡打了個眼神。
烏乎頓時會意。
「我就是說啊,聖山都得恨不得把地磚扣下來送給咱們爺倆。」烏乎瞬間改口,在旁的傅夏聽的一臉茫然,「八大伯,你和相公……到底說什麼啊?相公說,你不是去聖山借錢了麼,怎麼還要去扣地磚啊?」
「閨女,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事兒吧……說來話長。」
「嗷……」傅夏呆呆的應了一聲後,旋即開口道,「那八大伯是來給我們創業資金的麼,上回您還差我們一百二十億沒給我們,您說會給我們的?」
「哈?!」
烏乎一臉茫然將,皺了皺眉。
「我已經給你們了呀,閨女……前段時間我把錢都給我大侄兒了。」
「可是,我們家裡是我管錢呀!」傅夏眨了眨眼道,「您應該把錢給我的呀,怎麼可以給他呢。那錢是您說好給我買城主的錢呀,您應該交到我手上的呀。」
「你們夫妻倆……」
「夫妻倆也得明算帳的呀,八大伯您說把錢給趙信了,我沒看到。我不管,反正……您得把錢給我,我要去買城主呢。」
「趙信!」
烏乎才剛低斥一聲,就看到趙信竟是吹著口哨的望天,傅夏則是用著楚楚動人又有些懵懂天真透露著希冀的眼神望著他。
頓時,烏乎悟了!
這分明就是夫妻詐騙團伙好麼?
他,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