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小混蛋。
要論坑蒙拐騙,烏乎在蓬萊之中那得是祖師爺的地位。試問,三皇五帝、九大聖山誰沒被他禍害過。
曾經他年少無知,跑到三皇五帝山走了一遭。
被揍的那是一個慘啊!
饒是他這皮糙肉厚也讓他足足躺了半年,還得是幾位弟兄悉心照料,才讓他重新從臥榻中站了起來。
依稀間,他還記得那一日風和日麗。
滿血復活的他雙手掐腰,赤身裸體只有一條短褲遮羞,推開房門走出房舍,看著頭頂的驕陽。
高呼著……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卻不想,虛空之中一道驚雷破空而至,紫雷灌頂,讓剛剛滿血的他血條又瞬間清空,在床上倒了半年多。
再醒來時他就老實的多了。
沒敢再將魔爪伸向三皇五帝山的他,最終將他邪惡的雙眸望向了九座散落於蓬萊各處的聖山。
依稀間,他還記得蓬萊之中風雲倒卷。
他潛入聖山的乾坤界。
一票就弄出來差不多能有三百億的寶貝,吃到甜頭的他也是欲罷不能,打家劫舍成了家常便飯。
污老八的名號在蓬萊之中也是如雷貫耳。
不少生活在內島的父母,在教育小孩兒的時候都會說,再不聽話污老八就來偷你的尿不濕。
瞬間,小嬰兒就不會再哭。
個個奮發向上,乖巧聽話,生怕污老八將他們的尿不濕偷走。
一時間,蓬萊之中四海昇平。
天賦驚艷的修士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
哪怕是幾十年後,他們依舊記得污老八這個人,如夢魘一般烙印在他們的腦海里。這也是為何污老八去聖山時,總會被諸多金仙、玄仙盯著,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的山門聖地,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理由就是兒時還裹著尿不濕的記憶。
絕對不能其得逞,現在雖然已經脫離了尿不濕。
誰又能肯定他會不會偷人的褲衩子呢?
殊不知,污老八何許人也,饒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依舊能夠在那交錯目光的夾縫之中探囊取物。
得手後悠哉而去,獨留下聖山中人抓狂的背影。
就是這等存在的他,竟是被眼前的這對小詐騙夫妻詐了兩回。不由得,烏乎心中感嘆,生活在外島和凡域的他們真幸運,若是他們生活在蓬萊內島,看到他的時候要做的應該是守住自己的荷包,怎敢如此造次。
「八大伯?」
眼看著仰面看著虛空滿面緬懷和感嘆的烏乎久久不語,傅夏輕抿了下嘴唇又輕呼了一聲。
「好,閨女想買城主,八大伯贊助你就是!」
烏乎一臉豪氣。
啪!
大手一揮,一枚晶卡就拍在了桌上。
那甩手的一瞬趙信看的都倒吸涼氣,覺得烏乎的背後好似散發著屬於資本的光芒。
「卡中兩百億,拿去花。」
咕咚。
傅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枚晶卡。
兩百億?!
如此簡單的就給出來了。
不禁傅夏有些好奇趙信到底的是什麼家庭背景更,想想這段時間她好似從來沒有針對這方面的問題跟趙信有過交流。其實主要她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在她看來兩個人的生活涉及不到互相的背景。
不管趙信的背景如何,她也從未想過說要去攀附還是嫌棄。
她是個武者,擁有自食其力的本事。
然而趙信的八大伯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強烈了,當時第一回見面給了三十億,這一筆錢就已經讓她覺得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要知道傅家一年也就是幾千萬,偶爾好一些的話可能會上億的利潤。
眼下,八大伯又直接出手兩百億,那種感覺就輕鬆的好像是拿出了兩百靈石那麼簡單,真是像極了兒時他們這些小孩子去找爺爺討靈石時,爺爺甩手拿出幾百靈石讓他們出去買糖吃的樣子。
什麼家庭啊!?
而且聽八大伯的意思之前都已經給了他相公一百二十億了。
里里外外總共給了小四百億。
短短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給出去了小四百億,剛剛趙信還跟八大伯說著去聖山的事兒。
她的這位相公怕不是個仙二代吧?!
還得是……
仙二代中比較頂尖的那種?
「閨女,拿著啊。」看傅夏久久不伸手,烏乎就知道應該是被他的豪氣給嚇到了,不禁咧嘴一笑道,「這錢你可收好了,買個城主坐坐,以後再有什麼想買的,想要錢就跟八大伯說,八大伯有錢。」
雖然是被坑,烏乎也被坑的心甘情願。
又不是外人!
趙信是他的親大侄兒,傅夏是他的侄媳婦兒,他膝下無子女,他們倆在他的眼裡跟親兒子閨女沒什麼區別。
兩百億買他們個崇拜,他覺得值的很!
悠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享受著晚輩們崇拜的目光。
這日子……
「那八大伯就再給我拿兩百億吧,我想給相公也買個城主。」耳畔突然傳來傅夏幽幽的低語聲。
噗。
剛到嘴裡的茶,烏乎一口又噴了出來。
「這茶怎麼燙嘴呢!」
「咳……」憋著笑的趙信差點都要被憋出內傷,他輕咳了兩聲趕忙走到烏乎身後輕輕替烏乎拍背。
「停!」
烏乎伸手抓住趙信的手臂回頭瞪著他。
「別給我拍,我用不著。」
「八大伯,茶燙的話給您換一壺涼茶吧?」傅夏也關心的開口,烏乎瞬間回頭伸出手瞪眼,「別……千萬別給我換茶,你們倆什麼都不用為我做,就在原來的位置好好坐著就就是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話真對啊。
烏乎現在是真不敢讓這夫妻倆為他做事兒,生怕到時候這換盞茶,敲個背都得伸手找他要錢。
就算他有幾座靈石山,也架不住這麼禍害啊!
「夫人,做為相公的我真得說你一句了。」趙信皺著眉眼走了上去低聲道,「我對做城主這種事兒沒興趣,再說了如果你我都做城主,到時候不就兩地分居了麼?你難道捨得跟我分開麼?」
「我……」
傅夏蠕動著嘴唇抬頭眼中伴著不解。
要錢本來就不是為了買城主,是為了給趙信籌備創業資金的啊。趙信也知道傅夏的想法,給她打了個眼色,旋即低嘆一聲道:「我知道夫人想我上進,但……八大伯已經跟給了咱們不少錢了,咱們不能一輩子都做伸手黨啊。」
呵!
抿著茶的烏乎就默默的看著趙信在那演。
「相公說的是。」傅夏默默的點了點頭,趙信也笑吟吟道,「我知道夫人是為了我好,沒有怪你的意思。相信,八大伯也沒有怪你。」
「無妨。」
烏乎淡淡的應了一聲,趙信就在傅夏的身旁坐下咧嘴道。
「八大伯,看來這回你在聖山沒少借啊。」
「你要幹嘛?」烏乎的眉眼中堆滿了警覺,此時的他像極了那些聖山中人看到他來聖山時的眼神,十分警惕。
他絕對不能再讓趙信這小子坑了!
他才是祖師爺!
感受到烏乎目光中的警惕,趙信臉上乾笑了一聲,心想著他這八大伯現在是有點不太信任他了。
其實,也能理解。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被坑幾百億誰都受不住,試想黃家在洛安城來說都是一線家族,變賣資產各種抵押也就拿出來四百億而已。
這還得是家族上百年的傳承!
趙信其實也覺得自己好像心有點太著急了,就抿著嘴微微一笑。
「八大伯,怪我……怪賢侄啊,其實吧,夫人她這樣也是為了我,我倆都太著急從您那薅羊毛……」
「啊?」
「不不不,都太著急想出人頭地了。」趙信換了一種說法,烏乎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想成功就奔著你八大伯使勁,你可真是我的好大侄兒啊。對了,突然想到個事兒,喏……」
一抬手,烏乎就從懷中取出兩枚玉佩來。
「這兩枚玉佩是你娘給你們的,這玉佩是雙魚玉佩,長期佩戴可以淬鍊身體氣脈。這枚玉佩是靈通玉佩,可以提高周圍的聚靈效果。雙魚玉佩給閨女,靈通玉佩給你,拿著吧。」
兩枚玉佩放到桌上,就能感覺到周圍伴著靈氳之氣。
其實何歲穗本來是讓污老八拿著靈通玉佩到第八聖山跟那裡的聖人做交換,他卻並沒有那樣做。
他自己的情況其實他心裡最清楚。
與其拿出去換一筆,還不如給他大侄子修煉用,讓他能在修煉一途上走的更順暢一些。
「我娘給的?」
趙信眨了眨眼將玉佩拿到手中,靈通玉佩剛入手,就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靈元朝著他的周圍匯聚。
都不需要吐納,就能夠達到遠勝吐納的效果。
「沃……」趙信忍不住驚呼,道,「我娘給的好寶貝啊,這玉佩戴著我還不得幾年就成仙啊。」
眼看著傅夏久久都沒有去拿桌上的雙魚玉佩,趙信將玉佩交到她的手裡。
「夫人,拿著。」
「這……不好吧。」傅夏的眉眼中有些抗拒道,「這玉佩看上去就很珍貴,我怎麼你能亂拿,要不相公你拿著去賣錢吧。我現在這樣其實就挺好的,這枚玉佩能淬鍊氣脈,必然能賣上個好價錢。」
「這種寶貝怎麼能賣,咱自己戴著不是更好。」
「可……」
傅夏突然咬住嘴唇,眼眸望著趙信。
她……
憑什麼拿呀。
這枚玉佩是趙信的母親為兒媳準備的,可是他們到最後不是還要分開的麼。雖然,她的心其實在這段時間有了變化,可是她不知道趙信的想法。
無法確定未來,卻一直在承著這一份份沉重的情。
她如何還的清啊。
「拿著呀。」
趙信並不知道傅夏的想法,也沒有像她想的那麼多。他其實想的比較簡單,就算未來他們不再是夫妻,也能是極好的朋友,靈寶給自己的朋友他也不心疼。
「你……你確定真的要給我?」傅夏蠕動著嘴唇低語。
「不是我要給你,是我娘要給你的。」趙信正色道,「你沒聽我八大伯說麼,我娘給你的玉佩啊,你就好好收著吧。淬鍊氣脈,對未來的修煉也有好處。」
「那這兩枚你都戴著吧,淬鍊氣脈對你也有益啊。」
「我?!」趙信聽後愣了一下笑道,「我根本就用不著這些,我的氣海本就渾厚如浩瀚星河,氣脈寬闊如奔騰的江流,哪兒用的著這種。還是聚靈的對我有用,你就別推辭了好好收著吧。」
將玉佩放到傅夏的手上,趙信就將玉佩戴著在脖頸。
微涼的玉佩貼著他的胸口。
他噔噔噔幾步跑出去,盤膝坐在院落的中間。
「閨女,好好拿著吧。」
眼看著還在躊躇的傅夏,烏乎也輕聲勸慰。
傅夏抿著嘴唇將玉佩握在手中後,沉吟片刻將玉佩戴在脖頸。玉佩緊貼著她的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似感覺剛剛佩戴自己的氣脈就變得寬闊了許多,而且也變得更為堅韌。
她咬著嘴唇手放在胸口。
能夠感覺到,這玉佩絕非凡物,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不是那種喜歡占便宜的女子,如果她真的能夠跟趙信長相廝守,這玉佩她受著也就算了,可是……
側目朝著院落望去。
盤膝坐在地面的趙信已在吞吐天地靈氣,佩戴著靈通玉佩的趙信,四方靈氣就如收到了帝王之令向他的周圍凝聚,形成一片靈氣旋渦。
那靈元幾乎是肉眼可見讓人心生驚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你到底對我是怎樣的感情啊。」凝眸望著盤膝坐在地上修煉的傅夏輕抿著嘴唇,「如果你不喜歡我,只是為了配合我在爺爺面前演戲,你就對我壞一些,如果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又對我這麼好啊。」
「昨夜,煙花很美。」
「我沒有看煙花,你也沒有看我。」
「哪怕……」
「你昨天看我一眼。」
涼亭中的傅夏黯然一嘆,笑吟吟望著趙信聚靈的烏乎也感受到傅夏情緒的起伏,微微抬了下眉卻未曾做聲。
兒女情長之事,外人是很難去說的。
「小子,差不多得了,那麼喜歡修煉等我走了你再修煉。」烏乎喚了一聲,趙信睜開雙眼將周圍的靈氣吸入,在最後一縷靈氣湧入他口中時,在他的嘴角還留下了一條小小的淡藍色的尾巴。
抬手擦了下嘴角,趙信頓時神清氣爽興沖沖的跑向涼亭。
「八大伯,我娘到底是幹嘛的啊,這玉佩……怕不得拍個五千億啊?」
「五千億?」烏乎聽後搖頭一笑,「行了,你管它多少錢呢,小子怎麼那麼市儈,你你娘給你的還得琢磨琢磨值多少錢?這是親情,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八大伯說的是。」
趙信笑吟吟的咧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側目看向傅夏。
「夫人,你的玉佩戴上了麼?」
「嗯。」傅夏微微應了一聲,趙信笑道,「怎麼樣,有效果麼,感沒感覺到氣脈變寬闊了。」
「好像,稍微有一點。」
「有效果就行,你以後變得強一些,我抱你大腿,你好好保護我。」
「好。」傅夏認真點頭,「我會保護好相公的。」
砰!
還沒等趙信開口,烏乎就抬手朝著趙信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你打我幹嘛啊?」趙信一臉茫然的抬頭,烏乎滿臉嫌棄,「好好個大男人,讓女子保護,你也是個爺們了?」
「我愛吃軟飯,不行麼?」
「你可真是你爹親兒子,吃軟飯都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跟你爹真是一樣一樣的。」烏乎一臉嫌棄,趙信卻是混不在意的咧嘴一笑,「八大伯,吃軟飯,也是一種本事,一般人還吃不了呢。」
「你指桑罵誰呢?」
烏乎突然直勾勾的瞪著眼睛,眼神就好似要吃了趙信一般。
「我……」趙信蠕動著嘴唇,卻不想烏乎就好似被冒犯到了似的伸著脖子,「你含沙射誰呢,你說誰吃不上軟飯呢?」
「八大伯,我……」
「說,你今兒要是不給老子說清楚……」
「您就要……」
「我好像也不能咋地你!」突然間,烏乎又話鋒一轉,一臉正色的抱著肩膀,最終氣急敗壞的瞪眼怒斥,「但我能唾棄你,呸……軟飯男,給我們廣大男同胞……丟……丟……」
趙信就一臉茫然的看著烏乎,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惱火到義正言辭的嫌棄,再到……
哽咽?!
「八大伯,您沒事兒吧?」趙信試探性的低語,烏乎卻是欲哭無淚的抱住趙信,道,「八大伯也想吃軟飯啊,我也想吃一口啊,軟飯……是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