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幾秒之內,勝負已決

  隔間內,綱手、靜音,以及一個禿頭男子分兩邊而坐。

  他們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簡單的賭具。

  綱手這邊桌子旁放著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的都是現金。只不過箱子很小,就算裝滿也沒有多少錢。

  而禿頭男子那邊,桌上擺著一堆籌碼。

  這些籌碼是賭場淘汰的,就算贏走也花不了,現在用來充當綱手欠的債。

  就在今天早上,這個大債主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找到了她們,一大早跑過來催債。

  綱手感覺倒霉,但也沒辦法,只能一邊小心應對一邊找機會混過去。

  雙方糾纏了一會兒,就在綱手打算用一些小伎倆躲債的時候,這個債主突然說要和她進行一次賭局。

  光頭債主的籌碼是綱手欠的債,而綱手的籌碼,則是她現在所有的身家。

  如果債主贏了,綱手輸光的話,那債主可以寬限一段時間,讓綱手她們不用急著還債。

  若是債主籌碼輸光了,那綱手的欠債就兩清。

  綱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她昨天才借到錢,而且這個光頭債主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少錢。

  隨便拿出一點,說這就是全部,債主也不得不信。

  這個賭局,綱手怎麼想都是自己得了便宜。

  再加上靜音在一旁幫腔,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她們可完全還不起這個債主的錢,能用賭局抵押欠債簡直求而不得。

  綱手知道,靜音這幾年以來,每天都和他一起逃避債主,對債主這種生物怕是有些恐懼。

  因此,就算是靜音急切了些,她也沒有懷疑。

  打賭的地點由債主決定,光頭債主思考了很長時間,帶著幾人來到了酒館,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中間位置。

  在這裡,既能看到門口,也能看到收銀櫃檯。

  賭局已經開始,綱手滿臉興奮,根本不認為自己能贏,只想快點把這賭局完成。

  如此一來,這個大債主就會寬限她們一段時間了。

  只要得到了寬限時間,她們就直接拿著錢跑路,離開短冊街。

  反正賭場又不是只有這裡有,等風頭一過再回來,又可以和之前一樣浪跡江湖。

  靜音表情有些緊張,她仿佛真的認為綱手能贏,就像是在期待著,能把最大債主的債款還清。

  隨著賭局的進行,這一桌的氣氛也濃烈起來,綱手完全沉浸在賭博中。

  可是四周的情況,卻和正常不一樣。

  綱手發現,往常都會在賭桌四周圍一圈的酒客,今天竟是一個都沒有。

  氣氛有些不自然,綱手本能的感覺不太對勁。但屋子裡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這些酒客都是普通人。

  靜音在一旁裝作不知道,努力賣弄著自己的演技。

  大債主剛找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真的就是來要債的,緊張的不行。

  後來,這個債主說要在酒館進行賭局,靜音就放心了,知道這個債主是宇智波夏找來的。

  今天,她只要全力配合債主演戲就好了。

  光頭債主沒有想那麼多,其實那天宇智波夏已經替綱手還完債了。之所以還來要債,是因為宇智波夏給他錢讓他來的。

  有錢拿為什麼不拿,而且給錢的還是幫綱手還債的金主。

  這樣的人委託他去做事,這光頭寨主一點都不慌,完全不用怕被拆穿。

  雖然不知道那位大人為什麼會這樣做,但人家總有人家的目的,沒準這就是富豪的樂趣。

  賭局正在進行著,綱手卻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偏過頭對靜音說道:

  「靜音,今天酒館裡有些詭異,你去調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雖然綱手不想多管閒事,但她們的賭局還要在這裡進行,為了保證賭局順利結束,她必須要搞清楚狀況。

  若真是有什麼麻煩事,那就得帶著債主換地方。

  靜音答應了一聲,連忙裝模作樣地跑去問情況。

  綱手沒有分心,繼續和債主賭博,骰子噼啪作響。

  沒過多久,靜音去而復返,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俯下身,和綱手簡單說明了昨晚的情況。

  對面的光頭債主也停止晃動骰子,聞言插嘴道:

  「多半是因為瀧助那傢伙,這兩天他到處去收租金,把很多商家都逼的想要逃跑。」

  綱手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多管,只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見到這一幕,靜音試探性地低聲問道:「綱手大人,我們要插手嗎?」

  「呵呵,有什麼用呢。」綱手不為所動,重新將視線投向賭桌。

  光頭債主摸了摸胡茬,突然說道:

  「如果火影大人在這裡就好了,大名府沒有作為,也就只有火影那樣的人,才能拯救這爛透的世界。只是可惜,現在火影大人也自顧不暇了。」

  這些話倒不是宇智波夏教給他說的,光頭是真的這麼認為。

  綱手斜了光頭債主一眼,想起現在的局勢,又想起那個身穿黑衣的青年,臉上不由得浮現一絲冷笑。

  「這爛透了的世界本就無人能救,多年來想要實現這個夢想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他們全都沒什麼好下場,更無人記得他們曾經作出的努力。

  「而且這世界本就不公平,無能軟弱的人好好的活著,志向崇高並為之努力的人卻接連夭折,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這些話有些消極,而且其他人或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知道綱手過去的靜音卻有些發堵。

  綱手曾經歷過的絕望,其他人並不會理解。

  光頭債主想要反駁,但又怕自己話太多壞了金主的事,於是只能沉默。

  正在這時,四周騷動起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

  隔間裡的三人也被吸引,一同向外張望。

  ***

  宇智波夏和卯月夕顏進入酒館後,便來到了一處角落,只點了兩壺茶,靜靜等待。

  在此期間,宇智波夏還關注著綱手那邊的情況,見一切都順利,這才暗自點頭。

  卯月夕顏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和她找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

  由於有隔板的遮擋,在角落裡並不能清晰地觀察整個酒館的客人,正確做法應該在過道里來回走動才對。

  可惜的是,看見仙人玉的能力只有老師才有,她在這方面幫不上忙。

  性格惡劣的老師穩坐如山,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弟子也只能幹著急。

  一壺茶見底,卯月夕顏見老師依舊這麼穩當,終於是坐不住了。

  但她剛要起身,便發現整個酒館中的客人,都有些騷動起來。

  騷動的源頭,此時剛剛進門。

  一個長相兇悍,身材壯碩的青年大咧咧地掀開門帘,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看向驚慌失措的老闆娘。

  正是昨晚要帳的「惡霸」瀧助。

  「昨天我和你們說過,今天是最後的期限,租金在哪裡?」瀧助的聲音很有震懾力,兇悍無比。

  他其實不在乎酒館老闆到底有沒有錢,他真正的目的是借著酒館,來震懾其他商家,讓他們不要妄圖抵抗。

  今天他來,還特別帶來了千源一族的忍者,做好了砸店的準備。

  千源一族,便是他老爹花重金供養的忍者家族。

  那個家族裡面強者不少,上忍更是有好幾個,在短冊街這種地方幾乎沒人能生事。

  酒館老闆面色驚懼,哭喪著臉出來。

  昨晚剛剛生出的希望,這才一個晚上就破滅了,再次陷入絕望。

  「瀧助大人,我們……我們一定儘快湊齊,請您再寬限幾天……」

  「砰!」

  老闆話還沒說完,便聽一聲悶響。

  瀧助抬腳踹翻一個隔板,怒道:

  「已經給你一天的時間了,昨晚都警告過你,還敢敷衍我。看來這段時間沒整治,有些商戶已經不知道我的厲害了。」

  說著,瀧助突然瞄了老闆娘胸口一眼,有些驚訝於老闆娘恢復的速度。

  但他也沒多想,畢竟他昨晚本來就沒下多重的手。

  但今天就不一樣了,雖不至於弄死,最少也要重傷、殘疾,才能達到震懾效果。

  這次收二遍租,很多商戶都開始敷衍和拖延,如果不來個殺雞儆猴,這些商戶怕是都不會乖乖配合。

  要怪只能怪這家倒霉,誰讓他們剛剛花那麼多錢去裝修,這就相當於親自跑來當雞給他殺。

  四周酒客盡皆憤怒,他們有的也是附近商戶,昨晚雖沒趕上,今天聽說這件事後都趕了過來,就是想看看瀧助真正的態度。

  沒想到,這個瀧助還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就要砸店。

  這讓他們最後的一些幻想也破滅,氣憤的同時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因為解決了酒館以後,就輪到他們了。

  「你是來收什麼租的?」

  正在這時,一個充滿磁性的青年男子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心頭一跳,紛紛將目光轉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在他們眼中,一個長相非常俊俏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衣,從角落的隔間來到中央過道,皺著眉看向瀧助。

  酒館老闆嚇了一跳,本以為是昨天的救命恩人,沒想到卻是個不認識的,看樣子好像是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哪得了,他可是知道瀧助的厲害,尋常人根本沒辦法和這個惡霸作對,他可不想把無辜的人拖下水。

  於是酒館老闆連忙說道:

  「小哥這不關你的事,他不好招惹,您趕快道歉離開這裡吧,我們不能連累你!」

  經他這麼一說,四周的酒客們更加感覺瀧助罪大惡極,氣憤不已。

  但他們可沒有那個膽量,像這名青年一樣挺身而出,那可是在用生命開玩笑。

  瀧助眯起眼睛,打量著宇智波夏,發覺這人他昨天見過。

  肯定不是本地人,記憶中的大人物好像也沒有這麼年輕的。

  其實,像瀧助這個級別,能接觸到的人物也不會有多大的身份。

  甚至就連當前火之國的大名圓千雅,他都不知道長什麼樣。

  說到底,級別太低都接觸不到,能知道一些附近像他父親這個級別的官員,已經是頂天了。

  更別說火影本就和他們不是一個體系,就像是一個軍一個政,就連他老爹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出宇智波夏。

  既然沒有任何印象,那肯定就是外地來的「強龍」,否則一般人不可能這麼有自信,什麼事都敢管。

  瀧助暗暗思索,他這個地頭蛇雖不會主動招惹,但也不必隱忍對方,畢竟這裡是他家的地盤。

  「這不關你的事吧,我自然是有上級的政策命令在身,既然國家保他們生活安定,他們自然應該服從政策。」

  瀧助冷冷一笑,表情上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這是讓宇智波夏最好別管,到了別人的地盤,就應該安分守己。

  宇智波夏卻仿佛沒有聽懂一般,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可沒聽說火之國還有這樣的政策,誰規定的?」

  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酒館老闆和老闆娘已經嚇傻了,他們沒想到這個仗義直言的青年,竟然絲毫不聽勸。

  儘管他非常感激,但正因如此,酒館老闆才更不希望宇智波夏這樣的好人,被他們所連累。

  酒客們雖然也驚的不行,但呼吸已然是粗重起來。

  這些話很多人早都想問,卻沒有那個膽量,現在有人替他們衝鋒陷陣,已經把這些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

  這種膽量讓他們欽佩,很有代入感。

  瀧助同樣呼吸急促,但卻是被氣的,額頭青筋一鼓一鼓。

  他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麼不識抬舉,原本不願發生衝突,可對方卻蹬鼻子上臉。

  這已經不能忍了,如果忍下來恐怕威嚴盡失。

  「規矩就是規矩,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不交租金是吧,今天這店也不用開下去了。

  「不想受牽連的,就趕緊給本大爺出去,否則死活不論!」

  瀧助一聲大喝,門外頓時闖進來三個忍者。

  這些忍者的服飾風格都很相似,看樣子應該是出自一個家族,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五名忍者一進來,屋內頓時雞飛狗跳,一陣混亂。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瀧助平時行事風格就非常囂張跋扈,真正能幹出來殺人的事。

  酒館老闆和老闆娘驚恐萬分,知道今天難以倖免,不禁面如死灰。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給普通人一點活路,安定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奢望。

  瀧助居高臨下地看著宇智波夏,輕蔑道:

  「看你模樣,應該是哪個地方有權勢人家的後代,在舒適環境下嬌生慣養,沒經歷過社會的險惡。

  「今天本大爺就教教你,好讓你知道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你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爹一樣處處慣著你。

  「就算我們在這裡把你殺了,你家裡人都不敢把我怎麼樣,既然敢多管閒事,那便後果自負!」

  瀧助已經完全確定,眼前這人就是外地的某個家族後代。因為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強者,根本不會貿然多管閒事。

  現在這個戰爭頻發的年代,又不像和平時期,聰明人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外鄉。

  卯月夕顏早已靠近宇智波夏身邊,此時更是抽出武士刀,擋在老師身前。

  雖然對面有六個人,而且不知道實力如何,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剛才瀧助的話里,涉及到了一個禁忌。

  身為宇智波夏的弟子,卯月夕顏無比清楚老師的身世,老師的父母在他這裡就是禁忌,不容任何人侮辱。

  這個瀧助,已經走上了卯月夕顏的必殺名單,他必須死。

  宇智波夏也有些惱怒,最終還是儘量平心靜氣。

  原本想自己動手,但見到卯月夕顏突然擋在自己身前,宇智波夏不由得微微一笑停下動作。

  他開口對面前的弟子說道:「留活的。」

  雖然瀧助身上有仙人玉,但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立即將他殺掉,那樣會有不好的影響。

  得到老師的命令,卯月夕顏再無顧忌,武士刀橫於胸前,隨著特定的節奏搖晃起來。

  這是宇智波夏最初交給她的劍術,名為【柳】。

  闖進來的幾名忍者都知道首要目標是誰,於是紛紛靠近宇智波夏這邊,想要將其圍住。

  宇智波夏瞟了這些人一眼,如果是在之前,這些忍者他一隻手就能在眨眼間解決。

  現在雖然實力下降嚴重,卻也不是連這種程度都擺平不了。

  但這次的主力不是他,而是卯月夕顏,小弟子和他鬧彆扭,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讓卯月夕顏發泄一下。

  為了讓卯月夕顏發泄的更順利,宇智波夏將右手背到身後,五指微動。

  其他人看不到的查克拉線,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綁在了五名忍者身上。

  五個忍者的動作,頓時出現了遲滯。

  這也為卯月夕顏的劍術,創造了最大的效果。

  原本只能一次性控制四個人的幻術,現在六個人全部中招,沒有一人倖免。

  卯月夕顏身形一閃,瞬間來到了其中一名忍者身後,沒有任何留手,劍背猛然拍在這名忍者的後頸。

  卯月夕顏看起來身材苗條,但力量卻是大的離譜,這一下直接將那名忍者拍的飛了出去,猛然砸在一間隔板上。

  「砰!」

  隔板應聲碎裂,被拍飛的忍者差點直接去世,徹底暈死過去。

  就在那忍者飛出去的一秒多時間裡,已經又有兩名忍者被以同樣的方式砸暈。

  轉眼間,六個人就已經只剩三個人還站著,其中包括瀧助。

  幻術的控制時間不長,對於最後的這幾個中、上忍來說,幾秒就可以解開。

  但就是這幾秒的時間,勝負便已決定。

  闖進來的四名中忍外加一名上忍無一倖免,在幻術解開之前,全都倒地不起昏死過去。

  最後,只剩下瀧助自己,像光杆司令一樣站在過道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