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乾燥,沒一會兒頭髮就吹乾了,顧暖把吹風機收起來,這才看向椅子上面的人。
沒話找話「醒了?」
「嗯。」
君沐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 ✻✯✼
顧暖也不想與人這樣沒話找話尷尬地聊下去,她扭頭看著紅眸。
「走吧,我們出去。」
「好!」
紅眸緩緩下降,幻化成一隻蝴蝶,落在她的肩膀上。
見兩人都要走,君沐清冷地開口「帶上我。」
顧暖微微挑眉,這傢伙不是不愛出去的嘛。
想歸想,但她還是應了聲好。
拿了一個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一邊吃著一邊閃出了空間。
拉開臥房的門,客廳裡面的林晚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也沒有去管,低著頭吃東西打開玄關的門,卻不想開門的一瞬間,一根銀白色的針直扎小腿。
潛意識告訴她,這根銀白色的針管絕對是麻藥!
可是,還不等她做出反應,整個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在昏倒的那一刻,她嘴唇囁嚅著「你們兩個,不要插手這件事。」
話音剛落,人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徹底沒了意識。
……
幽暗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腐臭難聞的味道。
被綁在椅子上面的人,眼睫輕輕顫了顫。
悠悠轉醒。
顧暖環顧四周。
黑漆漆的,只有一個小窗口遺漏進來的光,能夠隱約視物。
「噠……噠……噠……」
很有節奏感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像是高跟鞋踩在空曠的地界上,悠悠然發出的響聲。
一個背視的身影掠光而過,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
站在窗口灑落下來的光中,顧暖看清了來者的面貌,她眉頭微微揚了揚,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人。
張夫人手上捏著一個皮鞭,在空中甩出一身炸裂的霹靂聲。
像是在威脅。
可是顧暖就面無表情。
完全看不懂這人這是在做什麼。
張夫人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不怕,臉上的表情愣了愣,激起憤恨的咬牙切齒說「很有膽識,可以,也不枉我費心思把你綁到這裡來。」
「你要不想吃苦頭,就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我的女兒,她到底在哪裡?」
顧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她低著頭輕笑了聲。
「你笑什麼?!」
張夫人被惹惱,手掌掐著顧暖的下巴,指甲陷進肉里,迫使她抬起頭來。
雙手被緊緊綁在椅子後邊,顧暖只能被迫仰著頭,眼瞼卻是低垂著的,帶著一抹輕視。
「我發現,你們關係真的挺亂的。」
「啪!」
張夫人一記耳光狠狠地甩過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評價我們的家庭?」
顧暖被打得腦袋一偏,舌尖頂著微微發麻發燙的腮幫子,「我的確不是個東西,但是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昨晚還不明白張清安為什麼突然放她離開,這一刻她終於恍然大悟。
張清安那個狗東西,這是想利用她報仇呢。
張夫人又掐又打,嘴上不斷地催促著「說!我女兒到底在哪裡?!你說啊!」
顧暖嘴角被打破,她的心情卻莫名地好了起來,扯著嘴角笑得一臉燦爛。
「你的好大兒,張清安最清楚張清淺的下落,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呢,或許他會知道,並且告訴你也說不定。」
以張清安滿心仇恨的程度,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張清淺,恐怕連屍體也給保存了起來,就等著狠狠地報復張家夫婦呢……
張夫人有一瞬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眉頭緊皺著,厲聲兇狠地說「你到底在說什麼!你這個死賤人,死到臨頭了還要栽贓陷害我的兒子,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把我女兒的下落告訴我,我要給她收檢入棺,還要讓你去給她陪葬!」
張夫人一把揪著顧暖的頭髮往後扯。
顧暖感覺她的頭皮都要被扯起來了,疼得要死。
生理淚水泛起,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張夫人嘴裡還在嚷嚷著「說呀!快點說!你信不信我把你手筋全部挑斷,讓你從此以後……」
話音還未落,外面忽然傳來了很大的響動。
動靜大得連地面都在微微顫抖著,張夫人面上閃過一絲猶疑,扭頭沖黑暗裡喊了一聲「出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站在角落黑暗裡的男人扭頭,剛要打開門出去查看,緊閉著的門卻轟然倒塌!
還不等有所反應,外面嘩啦啦地衝進來一大波人。
渾身上下,全副武裝。
隨後讓出一條道,張清安踏著光走進來,眼神焦急地在黑暗中搜尋著,最終定格在顧暖的方向。
飛快奪步奔過去,伸手便要把顧暖身上的繩索給解開。
卻被一隻精緻漂亮的手攔住。
張夫人緊緊捏著張清安的手腕,年輕時候很精明的一個人,卻在短短兩年時間,腦子完全停止了思考。
她臉上還帶著疑惑,「小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問出口,還沒等張清安回答,張夫人便自顧自地說「這個賤人遲遲不敢交代淺淺的下落,兒子,你幫媽審出來,一想到你的妹妹淺淺孤魂游落在外,我的心啊就跟揪了起來一樣難受……」
「在我這裡。」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自張清安的嘴裡說出口。
張夫人擰著眉頭,「你剛說了什麼?」
張清安像是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十分有耐心起來,燦然一笑地說「你女兒淺淺的屍體在我這裡,我名義上的妹妹張清淺在死後,被我泡進福馬林的池子裡,你想見她嗎?我可以帶你去。」
頂著一張滿是笑容的臉,吐出猶如惡魔般的低喃。
直接嚇得張夫人愣在了原地,她突然劇烈哆嗦起來,嘴皮子止不住地顫抖。
嘴裡不停念叨著「不不不可能!你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快跟媽媽說,你在開玩笑……你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