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她拍了拍眼前男人的肩膀,寬慰著說「你做得很對啊,如果是我,我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所以不要對我感到抱歉。」
她是真的覺得上官睿沒有做錯,如果那群人威脅她,要她死還是同伴死,那麼她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
比起眼睜睜看著最親的人去世,她更願意該死的人是她自己。
話說開後,上官睿心裡頭好受許多,語氣間帶了幾分埋怨「你真的是太任性了,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平平安安的回來,好好的跟我們道個別了才能走。」
「嗯,我肯定會的。」
大瀝也湊了上來,惡狠狠地說「說好的兩天,一定要回來。為了你,宴會都推遲到兩天後了,你要是敢不來,我們就聯合全部人來宰了你。」
顧暖笑得一臉無奈,「好!我一定會回去的,要是我兩天了還不去,先別說你們,時令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我的。」
「知道就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
大瀝先帶著人出去了,陳小魚拉著她的手,「顧暖姐,我說的那些話都是走心的。如果剛才那句話傷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都知道,我們家小魚最乖了,也是最疼我這個做姐姐的。」
顧暖上前抱著陳小魚拍了拍他的後背,隨後鬆開,「時候不早了,待會還要趕路呢,就別在我這裡耽擱了,快些走吧。」
「那,我走了。」
陳小魚耳朵尖紅紅的。
「好,快走快走吧!」
目送人離開,顧暖轉身往房管所走去。
找到相關負責人,把上官睿交給她的鑰匙,交還上去然後做完登記以及退房。
一系列手續做完後,她離開了房管所。
有了張清安給開的特權,顧暖暢通無阻地走進新未來。
剛走進去繞過一棟建築,就冤家路窄地看見張有道和他夫人,她低著頭剛要默不作聲地繞另外一條路,卻不幸地被叫住。
「這不是顧小姐嗎?真是巧,竟然會在這裡碰見你。」
張夫人嘴上說著巧合,可她的眼底卻沒有半點詫異神色,好似在這裡看到顧暖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我是受張清安所託,臨時負責他的人身安全,所以會在這裡待上兩天,您若是不想看見我,我會儘量避免繞開有您在的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更何況在社會的那個大染缸里卑躬屈膝久了,她自認全身上下,也沒有幾根是錚錚傲骨。
所以做起謙卑的事情,她簡直猶如信手拈來。
「不必,不必刻意繞開我,我就是要親眼看著你。」張夫人字裡行間帶著深深的意味深長。
似乎是故意堵在這條路上,等著她來的。
在那麼一瞬間,一個邪惡的猜測浮上心頭。
顧暖愣了下,隨後便說「張先生有事兒找我,我就先走了。」
頷首打個招呼,繞過二人便要離開。
一直沉默的張有道忽然側過身,幽幽的開口「顧小姐,我的女兒你有看見嗎?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那您應該去派人去找,與我說的意義不大。」
顧暖扔下這句話,飛快離開。
再沒有搭理這對夫婦。
張夫人滿眼怨毒,盯著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賤人!就是這個賤人害死了我們的女兒,可憐我的女兒才二十幾歲,年紀輕輕的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而這個罪魁禍首,卻還活得好好的,我真不甘心吶」
「沒事,我已經跟小安交代過了,他說會看著辦的。」
張有道收回眼神,渾濁的瞳孔木訥的轉了轉,像顆被灰塵蒙住快要壞的珠子,「小安這個孩子,從來沒讓我失望過,我相信這一次肯定也不會的,我們就靜靜的等著瞧吧。」
「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等嗎?」張夫人滿臉的人工膠原蛋白,在憤恨時變得異常扭曲,看起來怪異極了。
像一張快要死掉的僵皮。
「我等不及了,我一想到我的淺淺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就好心疼好心疼,恨不能立刻讓這個賤人下去陪她。」
「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淺淺去世前已經吃了很多苦頭,以你的手段,無非就是弄死她,可這樣根本就不能抵淺淺吃的苦。而小安不一樣,他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張有道渾濁的眼睛盯著張夫人,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冷聲威脅「所以,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給我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等著。」
「好好。」張夫人瑟縮得一抖,心裡頭有些悲愴。
這幾年,她漸漸地不如以前年輕漂亮,拿捏的本事也越來越弱。
幸好有兒子專門為她打造出來的人工膠原蛋白,才能讓她一直維持著年輕時候的容貌,要不然她這個張夫人的位置怕是早就要挪位了。
也幸好新未來研究所的全部掌控權都在兒子手裡,張有道也沒能再像以前那般,大權在握。
兩人互相挽著手,離開了新未來研究所。
而顧暖這邊,這是上了樓。
站在外頭,當起了木頭人。
玻璃大門忽然打開。
張清安一臉的無語,「你想摸魚,也不至於這麼明顯吧,連人都不願意進來,我要的是近身保護啊,不是讓你在這外面呆呆地坐著。」
「屁事兒真多。」
顧暖吐槽了一句,站起身走進辦公室里。
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腳尖晃啊晃。
張清安埋首在一堆文件裡頭,也沒空搭理她。
環顧著辦公室裡面的擺件,顧暖心裡邊暗暗的感嘆。
這一世的末世,與上一世的末世,真是天壤之別。
不愁吃也不愁穿。
或許是隊長李青陽重生的緣故,與民生相關的吃和穿,官方都有出手管控,才能有這一小方的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