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安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抱握在膝蓋上,眼神戲謔地看向顧暖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
「上車。」
顧暖眸色沉下來,跨腿坐了上去。
車子緩緩啟動,車窗外的景色穿梭而過。
車內安靜的落針可聞,顧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新未來發布的任務,你為什麼一個都沒接?」
充滿磁性的聲音冷不丁響起,顧暖一臉莫名其妙,側頭看了眼張清安。
褐色的髮絲柔順地飄在白皙的臉頰上,英氣的劍眉下,一雙淺褐色的眸子總是帶著些許笑意,眼尾細長,高挺的鼻樑突出他那算計人的個性。
她手掌支著下巴,聲調慵懶地反問「我為什麼要接?
話說回來,你算計人還真是有一套,把人耍得團團轉,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以前真沒看出來,張清安還挺會裝,想必這才是他最真實的面貌吧。
張清安一雙薄薄的唇瓣喜歡淡淡地咧開嘴角,無聲的笑容掛在嘴邊,「是有一點。」
顧暖無語,脫口而出。
「神經病。」
隨著罵聲出口,張清安嘴邊的笑容擴大,眉梢飛揚,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
「今晚的宴會要宣布兩個內容,一個是顧一一的血清研究成果,一個是秦峰霆和張清淺的訂婚。」
張清安的身子突然向顧暖這邊傾斜,似乎很好奇地問「你最期待哪一個?」
顧暖戰術性向後仰,拉開彼此的距離,不悅地皺緊眉頭,「我為什麼要暴露我的想法,來滿足你的偷窺欲?」
張清安的笑容漸淡,身體朝顧暖挪動半寸,保持著傾斜的角度。
「顧暖,我承認我從一開始接近你是帶了不純的目的,但我並沒有實質性傷害到你,不是嗎。
況且,我也做了dna鑑定,顧一一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試著原諒我嗎?」
「我明白了。」顧暖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目有諷刺之意。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沒必要為了一個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嬰兒,而和你置氣。」
張清安很是欣慰,「你明白就好。」這樣也省得他再花費心思去解釋。
顧暖簡直要被張清安氣炸,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你根本就不懂那種滋味,我不僅是為顧一一鳴不平,也是為自己當初的真心餵了狗而感到憤怒!」
虧她在野外訓練小軟和綿綿的時候,好幾個夜晚主動分享好吃的,守夜也是由她和張清安輪班。
原是本著信任,把後背和安全交給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反過來陰她。
想想就氣!
原諒?
這輩子都不可能!
張清安有些頭痛,他都不知道得罪了顧暖,會這麼難搞。
但是他又很想哄好這個固執的女人。
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痛的緣故,張清安茅塞頓開,思路清奇地道「拋開過去,你就說,要怎麼補償,才能讓咱倆的關係回到當初。」
顧暖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冰冷至極的笑容,「你拋開的正是我在意的。回到當初,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張清安俊秀的英眉緊皺,身子坐直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幽幽地打起感情牌。
「不論怎麼樣,我們一起戰鬥過,一起生活過,小軟和綿綿都很喜歡和我玩。
哪怕相處的時間很短,但那段時間無疑是非常美好且悠閒的日子,顧一一那件事我已然向你道歉,你需要任何彌補,我都會盡力做到。」
顧暖垂眸,神色如漠,「我討厭算計我的人,張清安,我真的不可能原諒你。再說你妹妹和我是情敵關係,你更不應該和我走得太近。」
張清安閉上雙眼,頭枕在車座靠背上,沒有再言。
車內的氣氛仿佛被摁下暫停鍵,再度變得安靜無比。
下午六點。
黑色轎車平穩地駛進新未來研究所大本營。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後方,一輛軍車正緩緩向這兒駛來。
顧暖側目看著窗外,新未來大本營的外觀看起來就如一個鐵桶般,四面八方被封得死死的。
裡面的建築不高,大多是七八層,大概有五棟的樣子。
每一棟建築視野可見的地方貼有特別標誌,但都是用簡化字母代替,外行人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顧暖下了車就被張清安和他的手下,給帶著到一間單獨的房間扔下,隨後就不見人影。
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中間的圓桌上備有可口的糕點和一些小零食。
顧暖沒有要拿的意思,反而是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包幹脆面和一根牛肉乾,慢條斯理地吃著。
身在敵營,她得小心點才行。
吃完帶來的零食,顧暖癱在真皮軟質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
換了一身行頭的張清安走進來,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身著一身白色西裝,肩上披著件黑色大衣,使得他看起來禁慾味十足。
「走吧,我帶你出去。」
待到男人走近時,淡淡的古龍香味襲來,看著桌上精心為其準備的零食一樣沒動,他側身看向顧暖,眼中帶著一抹受傷。
為什麼要如此防著他?
她生厭到,連一點東西都不肯碰他的嗎?
顧暖走到門外,瞧著還杵在桌子旁邊的男人,「走啊,不是說帶我出去的嗎?」
張清安收斂起眼中神色,瀟灑利落的轉身,走在前頭帶著顧暖前往會場。
另一邊。
張清淺面容陰狠,聽完旁邊站著的人匯報的情況,勾唇一笑。
阿霆,我一定會讓你死心塌地地和我在一起。
顧暖,我要讓你有來無回!
今晚,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