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溫度保持在二十六度,讓人有種身處春暖花開的幻境。
上流人士成群,衣著單薄且華貴,所戴的配飾低調卻又處處透漏著奢華。
顧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倚靠著柱子,觀察著宴會廳的出口。
待在這種地方,時間好像倒流回到了末世前,一切基礎設施照常供應,人們也沒有因為物資匱乏而飢不擇食。
上一世的她,這個時候和大多數人一樣,為了一口吃的拼盡全力。
而這些真正的上流人士,無論生逢何時,依舊能過著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
這才是真正的窮人和富人的差距。
想到這裡,顧暖竟心生悲愴。
去和人打完招呼的張清安走到顧暖身旁,手上端著一盤糕點,「吃點吧。」
顧暖面無表情,推開遞過來的餐盤,「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餓。」
「一下午都沒吃,你會不餓?」
張清安回過味兒來,明白顧暖是在顧慮什麼了後,執起一塊糕點,優雅地送進嘴中,細嚼慢咽地品嘗著。
奶油細膩絲滑,入口即化,猶如在吃朵朵絢爛多彩的白雲般,張清安卻並不是很喜歡,眉頭微微皺起。
「我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我試過了沒毒,這下你能放心了吃了吧。」
顧暖雙臂合抱,嘴上敷衍地道「我也不喜歡。」
張清安看著顧暖做出的防備姿態,默了默,把餐盤放在一旁,沒有勉強。
會場入口那兒傳來一陣騷動,成群的上流人士紛紛沖門口那兒投去目光。
張清安托著紅酒杯,如魅惑一笑,冷不丁地道「好戲要開場了。」
顧暖心生警惕,低聲質問「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張清安的食指輕點顧暖的紅唇,清冷的眼眸染上一分柔色,「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顧暖眉頭緊鎖,「我警告你,放尊重點。」
張清安眉眼帶著笑,手放在她的頭上,順著炸毛的小貓咪,「好好好,我會——」
話還沒說完,一拳頭暴擊!
肚子遭受重擊,張清安瞳孔一縮,發出沉痛的悶哼聲。
顧暖甩了甩右手,冷眼瞥著他,「不知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熟的人親近我會被捶?」
張清安做這種事情,簡直就跟在顧暖頭上拉屎一樣,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讓人難以接受。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站守在四處的保鏢,見自家少爺受傷,當即衝出來包圍住顧暖,想對其動手。
顧暖手放後腰處,那裡藏著她的武器,雙眸虎視眈眈地盯著這群人,她可不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張清安揮手,示意退下。
保鏢們遲疑片刻,聽令行事地回到原來的崗位上,但眼神卻在時刻注意著顧暖的舉止。
明擺著把她納入了重點關注對象。
張清安自知理虧,沒有過多計較顧暖動手傷他,端著酒杯去方才發生騷動的地方打著招呼。
煩人的傢伙總算走開,顧暖還沒來得及喘氣,另一個姓張的又走了過來。
顧暖的白眼都快翻爛,她上輩子是掘張家祖宗的墳了是嗎,一個個都要來她跟前刷一波存在感。
張清淺身為今晚的主角之一,身穿赤色抹胸短裙,秀髮盤起,粉鑽皇冠點綴在頭頂,妝容淡雅,耳旁垂落兩縷髮絲修飾著臉頰。
小巧的鼻子,玲瓏粉唇,眼睛不小,卻被刻意地眯著,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這份殺氣,與她典雅又不失嬌俏的裝扮彰顯得格外不合時宜。
張清淺神情冷漠地打量著顧暖的穿著,衝鋒衣,登山鞋,旅行包,打扮得跟土鱉似的。
這身裝扮來參加宴會呵,果真是鄉野村婦,譁眾取丑。
「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
顧暖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眸暗光流轉,襯著秀麗的眉目,修長的睫毛眨了眨。
「張大小姐都登門送邀請函了,我一個區區市民哪能不來。」
聽著顧暖話中的戲謔,張清淺面露兇狠,陰笑著說「你別得意,顧暖,好戲在後頭,我一定會叫你永生難忘今夜。」
顧暖心下一冷,面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好啊,我拭目以待。」
張清淺留下一個頗具意味而又毒辣的眼神,款款地向宴會中央走去。
顧暖摸著下巴,思忖著張清淺何時會動手。
宴會廳內太過醒目,不太可能。
要說最合適的時機大概就是宴散客離時了。
宴會廳中央。
秦峰霆看著張清安,面有不耐,嘴角抿起一道不悅的弧度,「顧暖在哪裡?」
就在今天,他收到一則緊急消息,張清安前往b市基地帶走了顧暖。
前些日子收到邀請函時,他根本就不打算來參加如同鬧劇般的宴會,在他心裡自始至終就只有顧暖一人。
他的婚姻何時輪得到張家來安排,真是天大的笑話。
要不是這群人拿著顧暖來威脅他,他說什麼也不會現身這裡。
張清安端著一杯紅酒,淺抿一口,性感的喉結隨之一動,沖角落那兒揚了揚下巴。
秦峰霆循著張清安所指的方向,疾步走過去,果然在柱子後方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丫頭。
顧暖正躲在柱子後頭,偷偷吃著自己帶來的肉沫酸豆角糯米飯糰,這是她昨晚做好的,為的就是今天。
眼前一雙皮鞋映入眼帘,顧暖抬起頭望去,是秦峰霆!
顧暖猛地竄起來,奮力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問清楚。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秦峰霆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張清淺訂婚。
瞧著顧暖腮幫子鼓起,像只在嘴裡藏滿了食物的小倉鼠一樣,可可愛愛的樣子,惹得秦峰霆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他從進入會場就被各種人纏上,好不容易脫身,眼神搜尋著各處都沒找到人,沒想到小姑娘自個躲起來了。
秦峰霆輕輕的捏了捏丫頭的腮幫子,又氣又惱地問「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讓你不要靠近張清淺和張清安他們,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顧暖喝了一大口水,把積在嗓子眼的糯米飯給壓下去,癟嘴抱怨道「還不都是你的錯,張清淺和你爸都說,是我死皮賴臉的要巴著你,前幾天還把你倆的訂婚邀請函送我跟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