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給我做事,而是給合盛昌做事,明白麼?」
「明白,小人誓死效忠合盛昌。記住本站域名」
馬金飛的表態,別說李衛,就連陳宇洲等一眾侍衛都面露怒容。
拒絕當今皇帝的招攬也就罷了,卻要投入一個商人麾下,這分明是打皇帝的臉,還是當面打的。
「狗東西,你最好想明白了!」陳宇洲威脅道。
「我,我想明白了!」
當朝皇帝,誰敢惹?可林倩茹背後也有一位皇帝支撐,真較量起來,李衛這位大秦皇帝真並不一定是金銀皇帝的對手。
兩權相害取其輕,得罪李衛不一定會死,可讓林倩茹不開心,自己全家一定會死。
敢打皇帝的臉,如此壯舉,林倩茹堪稱大秦第一女漢子,偏偏女漢子還毫無畏懼,笑盈盈的遞給李衛一杯茶水。
「陛下富有四海,天下百姓皆願為陛下盡忠,何必執著於一個馬金飛呢?」
「馬金飛在江湖上很有名氣,恐怕也做過不少惡事吧?」
聽出李衛話中意思,馬金飛臉色不由一白,林倩茹卻毫不在乎,「就算做了惡事又如何?陛下還能親自審問不成?讓其他官員來審,能問出什麼?」
罵人專揭短,打人專打臉,聽到林倩茹的話,身後的區偉堅,地上跪著的馬金飛都出了一聲冷汗。
「你敢威脅朕?」
「民女不敢,民女只求陛下明白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火耗是陋習不假,可已存在上千年,存在只有它存在的道理,至於錢莊,匯兌銀錢,借貸商戶,於國有利,我合盛昌更是向後三次,共借貸朝廷一百二十萬兩銀子支持國戰。
民女實在想不通,陛下為何非要趕盡殺絕?為何就容不得錢莊的存在呢?」
就算田策這位內閣首輔都不敢當面質問李衛,林倩茹卻敢直言不諱,李衛反倒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以前朕只想革除弊政,讓百姓過好日子,可如今,朕又有了新想法,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朕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霹靂手段。」
「那民女拭目以待。」
再次打量了林倩茹一番,李衛直接轉身離去。
馬金飛一臉緊張的說道:「小姐,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何必……」
「義父說過,李衛太年輕,要多打幾次屁股才知道厲害,這次和他打個招呼,也是讓他知道知道疼。」
李衛畢竟是皇帝,對於馬金飛這個江湖人還有很大的心理壓力,本想再勸,卻被區偉堅用眼神制止。
馬金飛不知道,區偉堅卻心知肚明,當年林倩茹的父親也是一個大錢莊的東家,卻因李剛看中林家財富,找個藉口將林家抄家滅門,林倩茹是親眼看著自己父母死於亂刀之下。
這些年雖沒說什麼,卻從未忘記過仇恨,就算李衛不推行幣制改革,林倩茹也會找機會復仇的。
長嘆一聲,區偉堅只盼與皇權一戰,大小姐能全身而退。
走出茶樓,陳宇洲咬牙說道:「陛下,微臣這就去找長安府尹,非要辦了馬金飛不可。」
「沒用的,官員們現在都想和朕掰手腕,修理馬金飛,是把刀柄往他們手裡送。」
幣制改革,這一炮打擊的範圍太大了,李衛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那,咱們就這麼忍了?」
「自然不可能,朕會讓他們知道,在大秦,到底誰說了算。」
上天似乎感受到李衛的心情,還沒回宮就下起了暴雨,而且一連兩日不停。
憋在皇宮中琢磨收拾臣子的李衛,深吸一口氣,「瓢潑大雨,這是老天爺為朕喊冤呀,朕忍不住要賦詩一首,表明心志,明……」
「陛下!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看著狼狽跑過來的丁喜,六公公不悅道:「胡說什麼,萬歲爺龍體康泰,哪裡不好了?」
「是,微臣失言了,請陛下恕罪。」
「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有什麼事?」
「陛下,不好了,不,是出事了,灃河決堤了!」
長安被渭河涇河灃河澇河潏河滈河滻河灞河八條河流圍繞,自古便有八水繞長安的說法,這麼多河流,的確有發生洪災的隱患。
可長安是帝都,天子腳下,權貴雲集之地,堪稱全大秦水利最為發達的地區,從未發生過洪水的長安,就因為下了兩天暴雨,決堤了?
李衛的第一反應就是有問題,可丁喜前來稟報,洪水泛濫不會有假,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抗洪。
「如今災情如何?」
「洪水湧入,民眾正在疏散。」
李衛聽出問題,追問道:「疏散?現在可有人救災?」
「沒有。」丁喜老實說道。
「豈有此理!立刻召集侍衛,隨朕出宮!」
「水火無情,陛下不可輕動呀!」
李衛怒吼道:「住口!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知道麼?他們有什麼衝著朕來,禍害百姓,算什麼本事,立刻聚兵!」
下了兩天暴雨,長安就莫名發生洪水,雖然沒有證據,可丁喜也懷疑有人故意毀堤,當地官府無人救援,更證明了這一推測。
製造災情,擴大災害,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洪災證明天子失德,上天降罪,逼迫李衛停止廢兩改元。
正是有了這種猜測,丁喜在得報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李衛,可他沒想到皇帝這麼楞,直接要帶人去抗洪。
內衛統領,在外位高權重,風光無限,可他本質上,並非臣子,而是皇帝的家奴,對於皇命,不能有絲毫反駁。
時間緊迫,丁喜只召集了三百內衛,六公公也算了百十個身體強壯會騎馬的太監,一行人直奔出現險情的李渡鎮。
來到李渡鎮,李衛果然沒看到一個官府差役,只有一些百姓在鄉老族長們的帶領下,自發去堵決口。
「所有人下馬,去找麻袋布袋,只要能裝沙土的東西都找來,用馬馱著去決口位置,丁喜,帶幾個人跟朕去看看情況。」
都來了李渡鎮,怎麼勸皇帝都不會回去,丁喜只能選了幾個武藝最高強的侍衛,跟著李衛前往決口。
出宮時候,一來時間緊迫,二來李衛也需要穩定人心,並沒換衣服,一襲龍袍出現,百姓們嚇的紛紛下跪。
「都起來!抗洪第一,不用行禮了,干你們該幹的事情。」
皇權時代,皇帝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現在皇帝竟然親臨,民心士氣瞬間暴漲,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幹活。
剛來到決口位置,就有二十多個鄉老族長圍攏過來。
「魏永傑?你怎麼在這裡?」
「見過陛下。」魏永傑有些敷衍的說道。
尚開平被栽贓陷害後,魏永傑也被官員們找個藉口貶到李渡鎮做了守衛渡口的巡檢,卻沒想到剛上任第二天就遇到了洪水。
李衛也沒心思追究魏永傑的態度,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萬幸決口的位置最初不大,還有補救的可能,可當地官府沒第一時間出面,到現在還只有百姓自發行動,錯過了最佳時間,決口越來越大,如今能做的,只是儘量堵住決口。」
似乎擔心不會引起李衛的高度重視,魏永傑思索一下補充道:「陛下,若是堵不住決口,洪水淹沒專家,長安西側數千畝土地今年就要顆粒無收,會釀成大禍。」
成為帝國國都,長安有太多人口,每年江南都要運送大量糧食彌補長安糧食缺口,轉運都有損耗,長安少產一斗糧食,江南至少要多運一斗二升,更別說還要救濟災民的花費。
「朕知道,都別愣著了,堵住決口!」
隨著時間流逝,百姓體力消耗越來越大,利好消息也不斷傳來,就在李衛暗鬆一口氣的時候,魏永傑急匆匆跑過來,因為太急,還在泥水裡摔了一跤。
被李衛親自攙扶起來的魏永傑也顧不得謝恩,大聲喊道:「出大事了!水面突然暴漲,要堵不住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李衛問道:「雨沒變大,水面怎麼會突然暴漲?」
「微臣也不知道,陛下,要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聲轟鳴,好不容易堵住的決口又一次被洪水沖開,十幾個躲閃不及的百姓直接被大水捲走。
「擋不住了,陛下,快走吧。」丁喜一臉焦急的說道。
「朕走了,是安全了,可擋不住決口,百姓們怎麼辦!洪水過界,他們連家都要沒了!」
這年頭可沒多少百姓蓋起磚瓦房,大多數房子都是泥土茅草製成,洪水就算沖不垮,泡也能泡塌了,更別會有多少百姓死於洪水之中。
「擋住,必須擋住!」
「陛下,百姓們快沒力氣了。」
李衛來了,百姓們士氣增加了不少,可人力有窮時,大家在拼命也沒辦法移一座大山過來擋住決口。
為了堵決口,百姓已經忙了這麼久,還遲遲沒有支援,已經到了極限。
「把馬遷到決口處。」
要不是皇帝在此,發現決口無法堵住後,百姓們早就一鬨而散了,如今看到皇帝帶人,牽著馬匹過來,聚集在決口附近河堤的百姓們不由議論起來。
「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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