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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鑽研著醫書,小丫頭在一旁跺著腳,喊著:「你們不要再打啦。」朱祁鎮手上不停,李宏叫苦連天,驢子『嗯~啊~』叫著,跟唱大戲似的,別提多熱鬧了。
這一刻,無限美好……
生活又開始規律起來,李青宮裡、小院兒兩頭跑,有時去于謙家做客,要麼在家跟驢子嘮嘮嗑,生活節奏不算慢,卻也不快。
朱祁鈺也常來,跟朱祁鎮談心,跟李青談大明。
夏日炎炎,冰酒鮮果,有乾兒子作陪,又有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插科打諢,倒也得趣兒。
漸漸地,李青不再那般沉默了,有時也會笑出聲,在不刻意追憶的情況下,時間真的是一味良藥。
時間就這麼過著,盛開的花瓣卻在一點點凋零……
~
中秋這天,朱祁鈺又來了,他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儘管有李青施以妙手,卻仍無法完全遏制病情惡化。
幸賴,在真氣的作用下,病痛折磨得到了極大減輕。
中午,李青下廚做了些菜,擺上冰鎮果酒,三人說說笑笑,同桌共飲。
自這日後,朱祁鈺便沒再來了。
李青去往皇宮的次數也頻繁起來,有時乾脆就沒回來。
與此同時,朝局也在發生著微妙變化,在數次試探之後,見皇帝仍沒有什麼表示,他們膽子大了起來,去往東宮的頻次明顯加多了,甚至都不背人了。
這波屬實有些噁心,老董事長還沒退休,員工都跑去新董事拜碼頭。
這要換個脾氣暴躁的,全都得死!
至少在朱元璋、朱棣執政晚期,沒一個官員敢如此。
不過朱祁鈺並不在意這些,在他看來,太子提前熟悉一下大臣,並沒什麼不好,他連皇位都可以給大侄子,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計較。
…
深秋,朱祁鈺病重,纏綿病榻,精氣神兒一瀉千里。
在李青在極力挽救下,他勉強挺了過來,卻也臨近大限。
乾清宮。
李青施完針灸,道:「皇上別再操心國事了,好好養護龍體才是正經。」
「嗯…也好。」朱祁鈺沒有逞強,他的確沒有那個精力了,身心俱疲的他已經無法處理朝政,「讓太子監國吧。」
李青輕輕點頭,接過小恆子遞上的藥嘗了一口,沒察覺出異常,這才遞給朱祁鈺。
儘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李青還是覺得有必要把把關,事關皇位……多離譜都不稀奇。
朱祁鈺一口氣喝完藥,又漱了漱口,精神好了一些。
李青扶他坐起,問道:「皇上可還有…未了心愿?」
「個人倒沒什麼了,兒子已就藩,女兒也提前選了駙馬,都遠離了政治漩渦,沒什麼不放心的。」朱祁鈺輕嘆一聲,微笑道:「朝局方面有先生在,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嗯…都挺好。」
都挺好……李青輕嘆,問道:「可有什麼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朱祁鈺沉吟良久,苦笑搖頭,自嘲道:「還真沒有,不想臨到頭來,我竟連想做的事都沒有。」
李青不禁默然。
朱祁鈺很快調整了心態,道:「先生,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們父子相認!
大哥終究是要回來的,漢王有落葉歸根之心,他也會有,即便現在他不想回來,不想做皇帝,等他老了,也一定要回來。」
李青嘆道:「這個不急,即便讓他們相認,眼下也不是時機,至少要等到太子登基,並徹底掌控朝局之後。」
「嗯……也行。」朱祁鈺道,「還望先生在走之前,將這件事落實下去。」
「這個我答應你。」李青問:「你呢,就……一點也沒有?」
「嗯……」朱祁鈺想了許久,道:「廟號方面,幫我把把關吧。」
「好!」李青點頭答應,「身後名方面你放心,絕不會委屈了你。」
朱祁鈺舒了口氣,輕笑道:「如此,多謝先生了。」
見他有些疲倦,李青拱手告退,前往東宮。
~
東宮好不熱鬧。
尚書、侍郎、大學士,林林總總十餘人,圍著朱見深轉,于謙授課都受到了極大幹擾。
「諸位同僚,你們不辦公嗎?」于謙有些惱火,這些人的行為,實令他不齒。
「於尚書,我們已經忙完公務了,過來拜見下儲君,不逾矩吧?」一侍郎說。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這位兵部尚書也沒了往日的客氣。
雖說于謙是太子老師,但依舊沒什麼用,因為于謙是景泰皇帝的絕對心腹,他們自信太子登基後,于謙地位肯定受影響。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皆因太子和皇帝不是親父子。
「你們……」于謙氣結。
卻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皇上還沒駕崩呢,這就急著拜碼頭了?」
眾人勃然大怒,待回頭看清來人,神色又不禁為之一僵。
李青走上前,淡淡道:「趕緊滾回衙門去,不然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討到好,不信可以試試。」
這煞星可真夠膈應人……一群人敢怒不敢言,還真不敢跟李青叫板。
如李青所說,皇帝還健在呢,真要惹惱了,臨駕崩前搞他們一下子,完全能夠做到。
且李青匪氣也令他們感到恐懼,他們可不想跟這個煞星硬剛。
反正太子登基後,李青這個皇帝頭號心腹,定然受影響更大,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找不痛快。
一群人屁也不敢放,悻悻離去。
李青撇了撇嘴,轉頭看了不遠處的朱見深一眼,道:「太子,你過來一下。」
朱見深眉頭一皺,淡淡道:「這就是你跟孤說話的態度?」
「?」李青愣了下,隨即笑了,「成,那我過來。」
李青一邊走,一邊擼袖子,看那架勢,好似要大耳瓜子抽他。
朱見深咽了咽唾沫,不知怎地,他竟真的害怕了:「好了好了,有事兒說事兒。」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丟臉,自己可是太子,未來的皇帝,怎能被一個臣子嚇到?
想到李青乾的那件事兒,他不禁怒火中燒,連帶著膽氣為之一壯:「永青侯,你見了本太子,是不是該行個禮啊?」
吾日三省吾身……朱見深思及舊恨,目欲噴火:「你眼裡還有本太子嗎?混帳!」
好小子……李青左右瞅了瞅,除了于謙外,也沒外人,索性也懶得裝了:「你再說一遍!」
「我……」朱見深哼道,「你讓我說我就說啊,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先生……算了算了,就當給我面子。」于謙趕忙擋在前面,扭頭道,「太子你也少說兩句。」
朱見深哼道:「你不用攔他,孤倒要看看……」
話沒說完,突然身子一輕,接著才發現,自己被硬生生提了起來,他甚至都不知道李青是咋過來的,根本來不及反應。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李青那幽冷的眼眸。
仿佛在說:直視我,崽種!
「你……你想幹什麼?」朱見深色厲內荏,「來……」
嘴巴開合,卻再發不出一點聲音,他都驚呆了,同時,也不免恐懼起來。
這廝,他真敢……
李青揪著朱見深進了學堂,于謙趕緊跟上,不料剛跟到門口就吃了個閉門羹。
『哐當……』于謙一縮脖子,不禁苦笑連連。
李青一腳踹上門,隨手將朱見深丟在椅上,轉過頭,身子前傾:「你可知,他們為何怕我?」
「嗬嗬嗬……」朱見深怒目而視:我也得能說話啊!
「因為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李青淡淡道,「不管是做太子,還是做皇帝,都不是逞威風來的,你若只想逞威風,只念著做皇帝的好,那你也沒必要做這個皇帝了。」
朱見深恨恨瞪著他:有種你讓我說話!
李青抬手,恢復了他說話的能力。
「李青你好膽……!」朱見深都快氣炸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憑這個,孤就能治你的大罪。」
「你大可試試。」李青平靜的說。
朱見深一滯,旋即又有些泄氣,他還不是皇帝呢。
李青有多受寵信,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他,還真不敢拿李青如何。
「你就不怕孤將來登基,報復你?」朱見深不忿。
「你大可試試。」李青依舊是這句,頓了下,道:「不管有沒有你,是不是你,我都會做我認為該做的事。」
李青氣場太強了,強得朱見深不敢直視,他撇過頭,哼哼道:「我是太子,你是臣子,你跟我行禮不應該嗎?」
「這是行禮的事嗎?」李青反問,「你對我有意見,既不是我禮儀有失,也不是我德行有虧,而是因為一個女人是吧?」
「我……」
「你心太小了,裝不下大明!」李青難掩失望。
朱見深一滯,俊臉潮紅,但他仍是忘不了:「她在哪兒?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做人不能太貪心。」李青道,「選江山,還是選美人,你可要想好了。」
「我要是都要呢?」
「沒這個選項。」李青搖頭道,「只能選一個。」
朱見深氣得不行,卻又奈何不了李青,「告訴我她生活得如何總行了吧?」
李青放鬆下來,撫了撫他的領口,笑道:「這麼說來,太子是選江山了?」
一國之君豈能沉迷美人?要是朱見深真選了萬貞兒,那李青真要考慮讓朱祁鎮接位了!
幸賴,朱見深還是理性的,沒為了一個女人不管不顧。
朱見深滿臉痛苦,最後化作平靜:「她現在……幸福嗎?」
「具體不知道,但應該幸福吧。」李青聳了聳肩,「估計孩子都好幾個了。」
「李青……你真混帳!」朱見深咬碎了牙。
李青微微一笑,拱手作揖:「皇上命太子來監國,話已帶到,臣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