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來聽聽。🐼💚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朱佑樘饒有興趣,眸中滿是對兒子的滿意。
「很簡單,學爺爺啊!」朱厚照嘿嘿笑道,「皇爺爺那般英明神武,照著他學就是了,父皇你常說皇爺爺清理官員機構浮雜,無形解決了諸多麻煩,那樣出格的事皇爺爺都敢幹,你怕什麼啊?」
「……」
朱佑樘苦笑,「厚照啊,做皇帝可不能全憑喜惡,亦不能一腔熱血,你皇爺爺可以那般做,不代表父皇也可以。」
「為啥?」朱厚照不理解,「都是皇帝,父皇為何不能?」
「眼下的情況,已不是你皇爺爺御極時的情形了。」朱佑樘嘆了口氣,「你太爺爺當初一戰……文官集團元氣大傷,你二太爺繼位十五年,雖未對文官集團動手,卻也沒放縱,以至於到你皇爺爺登基時,文官們還沒緩過氣,這才給了你皇爺爺機會。」
頓了下,「當然了,你皇爺爺的帝王權術,運籌帷幄,父皇是遠遠不及,不過政治土壤也占了很大關係。」
朱佑樘吐出一口抑鬱之氣,道:「就拿現在來說吧,工商業愈發興旺,朝廷賦稅之中,商稅的比例越來越重,未來商稅超過糧稅,幾乎是板上釘釘……
如今國帑殷實無比,除去宗室俸祿,官吏俸祿,兵備所需等必要支出,還有很大富餘!」
朱佑樘笑問道:「你可知,錢糧對國家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朱厚照卡殼。
「意味著抗風險的能力,意味著天下太平,意味著國祚綿長……」朱佑樘一一列舉好處,接著,又道,「你可知,這些錢糧賦稅的收取要靠誰?」
「官員士紳?」
「是啊!」朱佑樘嘆道,「你皇爺爺在位時,兵事上還有施展拳腳的機會,比如漠北,遼東這些地方,可現在……」
「這就是政治土壤。」朱佑樘苦澀道,「連你都知道以武抑文,父皇又怎會不知?問題是……沒仗可打啊!」
朱厚照疑惑道:「父皇為何不用太監呢?」
「用太監是下策。」朱佑樘微微搖頭。
他從骨子裡看不起太監,且有王振、汪直凶名在外,貿然啟用太監,又是一番大震盪。
朱佑樘不想折騰,也覺得折騰不划算。
再者,就眼下大明的發展勢頭,朱佑樘就算如正統帝、成化帝那般扶持太監,也無法壓制文官逐漸勢大。
天下越安定,國家越繁榮,文官的作用性越大!
說一千道一萬,治理國家還是要依仗文官,在高速發展下,大明定然會暴露出各種各樣的新問題,如此一來,官吏人數也要隨之增加。
總不能因噎廢食,為了防範文官做大,直接不發展國家了吧?
放著每年海量的賦稅,放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放著欣欣向榮的日子不過,不顧後果的集權……朱佑樘不願這樣做。
當然,主要是他對自己信心不足。
怕搞砸了!
「好用的不適合用,能用的你不想用,瞻前顧後……我都不知道你要幹啥了。」朱厚照有些不滿,「以後別讓我出主意了。」
「嘿?」朱佑樘佯裝怒道,「再如此無禮,父皇可要打你了。」
「嘁!」朱厚照撇撇嘴,「無聊,走啦。」
「你小子……給朕回來!」
朱厚照理都不帶理,顛顛兒走了出去。
「真是給慣的……」朱佑樘有些惱火,接著,又是一樂,自語道:「我兒非常人,未來比我強,也未必比父皇差,唉,我還是不折騰了,多給兒子存些家底兒……」
~
「伯虎兄。」
徐經推門走進來,見唐伯虎還在苦讀,笑道,「勞逸結合,走,出去逛逛。」
「嗯……」唐伯虎放下書,舒展了下身體,問,「去哪兒啊?」
「拜訪一個同鄉。」徐經笑道,「都悶了好幾天了,就當散散心,不差這一會兒。」
連日來的苦讀,唐伯虎確也疲倦了,欣然道:「嗯,也好。」
春意濃,
陽光灑下,春風帶著暖意,唐伯虎本就不錯的心情愈發愉悅。
「直夫兄,不知要去拜訪哪位同鄉啊?」
「程敏政。」
「程敏政……」唐寅聽著耳熟,只覺好似在哪裡聽過,問:「可是直夫兄的故交?」
徐經失笑搖頭:「故交算不上,不過曾有過一面之緣,待會兒伯虎兄就知道了。」
…
「禮部右侍郎程大人?」
宅院門前,唐伯虎望著門匾,一臉吃驚,他可算是知道了為啥聽著耳熟了。
他忙拉住欲上前敲門的徐經,道:「直夫兄,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之處?」
「人家是侍郎,咱們只是考生……」唐伯虎遲疑道,「再說了,這位程大人還是禮部侍郎。」
徐經好笑道:「禮部侍郎咋了?以伯虎兄你的才情,未來何止於侍郎,莫要妄自菲薄嘛。」
頓了下,「他是禮部侍郎,可他又不是主考官,又有何關係?」
徐經真誠道:「此番前來拜訪,之所以帶上伯虎兄你,也是為了兄台今後仕途,況且,咱們只是盡鄉誼之情,又非是來行賄,有何打緊?這都是不成文的風氣了,你我還是不免俗的好。」
說話間,幾個學子有說有笑提著禮物走來,聽口音也是江南人,見到二人也是一愣。
接著,先他們一步,敲響大門。
徐經笑問:「現在你總放心了吧?」
唐伯虎躊躇了下,點頭道:「那就依直夫兄。」
既然風氣如此,他自不好特立獨行,拜訪不見得會有優待,可不拜訪,卻有可能被人放在心上。
對於這位程敏政,唐伯虎有些了解,說起來,這人在江南也頗有名氣,且還是少年成名,本是徽州人,由於父親任南直隸兵部尚書,一直生活在江南,程敏政十二歲得秀才稱號,二十二歲殿試榜眼!
仕途得意,情場也得意,內閣首輔大學士兼吏部尚書李賢嫁女於他,可謂是人生得意,順風順水……
人官做得大,又才華橫溢,唐伯虎也有了結交之心。
眼睜睜望著對方進去,唐伯虎道,「直夫兄,咱們也過去吧。」
「先不急,等他們出來咱們再進去。」徐經笑道,「和他們一起,咱不就吃虧了嘛,你這不是平白讓人占便宜?」
「哦?哈哈……」唐伯虎失笑,卻也不急著拜訪了。
約莫兩刻鐘後,先前那幾人走出來,見二人仍在,微微詫異,卻也沒多做停留。
待其走遠,二人這才上前敲門。
小廝打開門,埋怨道:
「剛怎麼不進來?這不是拿我開涮……」
話沒說完,徐經一大錠銀子就放到了他手裡。
小廝立馬換了副嘴臉,訕笑道:「老爺在家呢,兩位請,請……」
~
滿剌加。
甲板上,李青靠著椅子,面朝大海,吹著海風,曬著太陽,品著茗,堪稱大雅!
「李爺爺。」
「做甚?」
「我想做個坤道。」
「你想找抽不想?」李青眯著眼,眼皮不抬,「起開,擋著陽光了。」
李雪兒氣鬱不已,來到他一側,道:「沒開玩笑,我修出真氣了呢。」
「嗯?」李青總算有了反應,不僅睜開了眼,還坐了起來,「當真?」
「呃,應該是吧……」
見他難得正眼瞧自己,李雪兒不自信起來,繼而,又一挺胸脯,「不信你檢查好了。」
「手給我。」
「給。」李雪兒抬起素白小手,遞上前。
李青搭上她手腕,仔細感受……
半晌,緩緩收回手,詫異點頭:「很微弱,卻也是修出來了。」
雖說真氣非常微弱,幾乎難以察覺,卻是真實存在,沒有系統修行她能有這般成就,天賦已然不弱。
「什麼時候有的……呃,什麼時候覺察修出真氣的啊?」李青問。
「有一年半了。」李雪兒道,「當初你不是跟大哥書寫了一套修行之法嘛,我閒著沒事也練來著,練著練著就有了……」
她補充說:「我跟著娘親晨練好多年了,起初以為是晨練的結果,直到上了武當山,才隱隱覺得自己修出了真氣,不過我也不確定,就一直沒說……李爺爺,是真氣吧?」
「是!」
「太好了。」李雪兒興奮道,「修出真氣後,是不是能青春永駐?」
「想多了。」李青翻了個白眼,「不過,可以延緩衰老速度倒是真的。」
「這樣……那也不錯啊!」李雪兒渴望的看著李青,「李爺爺,你能收我為徒嗎?」
「……」李青好笑:「就憑你喊我爺爺,我還能不教你?」
接著,笑罵道:「你這妮子該不是為了長一輩吧?」
李雪兒:「……」
「那從哪兒開始啊?」
「從……」
「李叔,」朱婉清快步走來,道,「佛郎機炮搞到手了,宏哥讓你過去看看,說有重大發現呢。」
李青精神一振,倏地起身,「他在哪兒?」
「王宮。」
「走,上岸,去王宮。」李青迫不及待,拉著朱婉清快步走到甲板邊緣,踩著木板上了小船。
李雪兒回過神,追到甲板邊緣時木板已收,小船也滑了出去。
「喂,我還沒上船呢,我還沒上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