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睜大你的狗眼!
「砰砰砰!」
「砰砰砰!」
拍門聲好似動人的音樂,讓秋風來的嘴角不由自主掛起一抹笑容。
此時的他完全是鎮妖司百戶的打扮,內穿黑色衣甲,外披黑色披風,腳上踏著一雙黑色雲紋銀絲靴。
他仰頭看著那塊寫著『秦府』的牌匾,腦海里卻回想著沈從雲通過傳音符向他吩咐的事情。
「我會通知白晝城鎮妖司的百戶慕容星海,讓他鬧出些動靜出來,好把宋人屠引走!」
「但慕容星海那邊堅持不了多久,不然的話就會有暴露出來的危險,所以你要趁著觀海城人心惶惶的時候,將鎮妖司這群人徹底收服,並從城主府中找到觀海城的陣法圖紙!」
「只要你能在宋人屠歸來前,得到陣法圖紙,本座就會親自在陛下面前為你請功!」
秋風來回想著這幾句話,目光則冷冷的盯著正在敲門的朱鴻。
他一直緊緊攥著鎮妖司這群旗主的把柄,平日裡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所為的就是此時此刻!
他也很清楚,如果讓身後站著的這群旗主隨他去城主府偷陣法圖的話,哪怕他掌握著這群人的把柄,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
畢竟貪污受賄的事情暴露出來後,最多挨幾十鞭子,再被革除職位。
但是去偷陣法圖的話,可就屬於叛國了。
在當前這種敏感的時間段內,任何一個叛國者,九族都會被移平!
所以秋風來換了個思路,用這些旗主的把柄威脅著他們與他一起來到秦沐府外,讓他們以為自己想要借著將秦沐趕出府外的事情,來向他們立威。
而在同時,秋風來又派出一個校尉去將這件事情去通知齊煞玉。
他很清楚齊煞玉一直都在為當初的事情對秦沐感到愧疚。
只要齊煞玉知道他們這群人興師動眾,在秦沐剛辭職回家的時候就上門回收院落,一定會趕來阻止他們。
而當齊煞玉離開城主府,宋人屠再被白晝城的事情吸引走,早已被他收服的許多校尉立刻就會在城主府進行搜索。
等到他們找到陣法圖紙的時候,他身後的這群鎮妖司旗主就成了這件事的幫凶!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被他徹底收服!
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宋人屠能否被吸引走。
但沈從雲既然敢開口,就一定有所把握。
至於秦沐……既然無法被他利用,便只能成為他掌權路上的犧牲品了。
在秋風來想著這些時,身後八位旗主望著他那不算寬闊,甚至有些消瘦的後背,紛紛思緒萬千。
陳慶滿臉冷漠的同時,心頭也在暗嘆,他實在不想和秋風來趟這趟渾水,可宗主沈從雲卻在剛才突然向他傳音,命他往後聽從秋風來的吩咐。
而面容俊雅,風度翩翩的韓卓則目露思索,想著索性要將秦沐得罪,不如找一些信任的人,找個機會將秦沐暗殺掉!
他可是知道唐慕白將一門元嬰境的功法給了秦沐,以秦沐的資質,再過十數年可就是一位元嬰修士了!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因為今天的事情來找他尋仇,他哪怕有一百條命也活不了。
其他幾位旗主,亦是一臉冷漠。
他們覺得只是收回房屋這種小事情,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隨便派出一個校尉通知一聲也就罷了。
更何況秦沐不僅是他們的同僚,靈根還是他們這群人中最高的,沒必要撕破臉皮將他得罪死。
奈何秋風來卻不是這麼認為,前腳得到通知,後腳就親自出動,帶著他們來到了秦府外。
而在秦沐面前時常露出憨厚笑容的旗主朱鴻,此刻正站在台階上,滿臉冰冷的抬手拍打著漆紅院門。
朱鴻沒有像他們那樣考慮那麼多,他只知道秋風來是百戶。
而秦沐呢?
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此前一直傳聞秦沐身後站著一位地仙,但隨著賀龍興的罪名公布於眾,他們這群人自然也就得知了秦沐真正的底細。
低賤的商人後代罷了。
便是貨賣書籍,也掩飾不了商人身上的那股銅臭氣息。
以往秦沐身為他的同僚,又有秋風來關照,他哪怕看不起秦沐,也要將這種心思藏起來。
但此刻,秦沐只是一個平民百姓!
而下達登門回收院落這份命令的人,正是以往對秦沐時常關照的秋風來,朱鴻自然要借著這件事情把以往的忍耐全都發泄出來,順便藉此討好秋風來,好讓對方知道,這群旗主中只有他朱鴻才是最聽話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後,他更加用力的拍打起院門,滿臉冷厲的喝道:「秦沐!我知道你回府了,速速開門,再遲片刻,休怪我朱鴻不講昔日同僚的情面,強行破開院門!」
院子裡,劉管家滿臉慘白的用後背抵著院門,他也知道外面這群人各個都是有修為的。
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搶闖,兩扇漆紅木門根本擋不住他們。
可他只希望自己能夠為自家少爺多拖延片刻時間,好讓少爺能夠跳牆逃走。
就在這時,前不久還滿臉驚惶的蒼伯突然變得面色紅潤,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順著院子裡的石板路走到了劉管家的面前。
劉管家見到他這幅精神奕奕的模樣後,不由面露疑惑,但還沒有等他開口詢問,底氣十足的蒼伯就故作沉穩的開口。
「打開院門!」
劉管家注意到被蒼伯珍而重之用雙手捧著的那枚黃金令牌後,下意識湊近看了一眼,當他見到令牌正面篆刻的那四個字後,腦袋好似被鐵錘掄了一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但轉眼間,他就呼吸急促的回過神來,激動到嘴唇都哆嗦起來。
蒼伯見到劉管家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後,立刻輕哼一聲,中氣十足的再次開口。
「打開院門!」
「嗯!」
劉管家重重點頭,轉過身子,手臂顫抖的將卡在門栓上的木板取下,深吸一口氣後將院門吱呀一聲拉開。
院門剛一打開,一張圓餅臉上長著一雙小眼睛的朱鴻就面容威嚴的邁開腿,準備邁過門檻。
「亂闖什麼!」
但他才剛將腿抬起來,就被滿臉囂張的劉管家抬手按在胸膛上推了個趔趄。
以朱鴻的修為本來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可他沒想到區區一個管家居然敢伸手推他,更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那麼囂張。
站穩腳步的同時,他也從驚詫中回過神來,一雙眼睛眯起來的同時,他聲音冰寒的咬牙切齒道:「狗東西,找死!」
說話間就要揮手賞劉管家一個耳光,但劉管家卻手疾眼快的從蒼伯手中把那塊令牌迅速拿在了手中,一下子就懟在了朱鴻的眼前,態度更加囂張的喝道。
「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上面寫的什麼!」
蒼伯的臉上原本已經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腦海里甚至想好了如何仗『令』欺人的所有步驟,可讓他沒想的是,只是一個眨眼,令牌就被劉管家奪了去。
而朱鴻直到後側一步,才看清黃燦燦的令牌上篆刻著的圖案。
霎時間他就瞪大了雙眼。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
不是說秦沐沒後台嗎?這他娘的是啥?
可同時,劉管家也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把令牌的背面亮了出去,連忙把令牌又翻了個面。
在令牌的正面,篆刻著四個字。
本就心中驚惶的朱鴻見到令牌正面的四個字後,瞬間雙腿一軟,面容慘白的直接跪了下來,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哪怕令牌上的字很小,秋風來與那些旗主還是一眼就看清了令牌上面篆刻著的那四個字。
「如、如朕親臨!」
秋風來不敢置信的瞪著雙眼,哆嗦著嘴唇念出了那四個字。
話落瞬間,他和身後那群旗主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開始山呼萬歲。
秋風來神情麻木的呼著『萬歲萬歲萬萬歲』,腦子有些發懵,不知道秦沐手中為何會有煜帝賜下來的金牌。
劉管家看到這群鎮妖司的官員們跪在台階下的模樣後,瞬間有種大熱天喝了一大口涼水的舒爽感。
他終於明白蒼伯剛才為何會露出底氣十足的模樣了。
此刻手握金牌的他,毫不誇張的說,已經開始眉飛色舞。
「沒想到少爺手中竟然還有一塊戲文中的金牌,連我這樣的小人物也能靠著這塊令牌抖出威風來!」
這時候,秋風來等人山呼結束,面容慘白的站起身來。
而跪在台階上的朱鴻,剛一站起身來,就面露諂媚笑容,搓著雙手看向趾高氣昂的劉管家,笑呵呵的道:「勞煩劉管家通知一下秦兄弟,老朱得知秦兄弟終於恢復自由身後,連忙帶著大傢伙來和秦兄弟敘舊,想要為秦兄弟慶賀一番。」
說這句的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剛才拍門的時候沒有把收回院落的事情說出來。
劉管家斜瞥了他一眼,故意裝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放慢聲音問道:「敘舊?」
順便看了一眼秋風來等人,卻見他們變臉飛快,全都露出一副點頭哈腰的賠笑面容。
(表情如上)
劉管家輕哼著冷笑一聲。
「什麼時候敘舊需要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了?」
朱鴻見到他這幅小人得志的模樣後,心中氣的咬牙切齒,可卻只能陪著笑容說道:「劉管家誤會了,老朱我向來嗓門就大,不信你聽。」
說著就放開嗓子,調動靈氣喊了幾聲『秦兄弟』。
這幾嗓子喊出來,好似狂風席捲而來,甚至將劉管家颳了個趔趄。
朱鴻連忙伸手攙扶住了他。
劉管家站穩腳步後,一把將他推開,輕哼道:「我家少爺剛進門,今日是沒時間了,若想敘舊等來日吧!」
朱鴻聞言如蒙大赦,可表面上卻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輕嘆道:「也怪我,光為秦兄弟高興了,卻忽略了他才剛進門的事情……」
說完話,他搖搖頭轉身。
但才剛走下兩階台階就又回頭,中氣十足的朝著院子裡喊道:「秦兄弟,老朱明天帶上好酒好菜再來拜訪!」
秋風來也對著劉管家和善的笑了笑,緩緩轉身。
但轉過身子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就換成了滿臉陰沉,眼角抽搐著,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字。
「走!」
一群旗主只能跟在他身後,神情各異,灰溜溜的離去。
當他們回到鎮妖司後,秋風來立刻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通過傳音符聯繫著沈從雲。
他卻不知道,此刻在他府上,沈從雲面容陰沉,如臨大敵般仰頭看著懸浮在院落上空的宋人屠,根本沒空理會他的傳音。
宋人屠居高臨下的看著風度翩翩的沈從雲,朗聲笑道:「沈宗主光臨觀海城,為何不通知一聲本王,本王也好親自接待,為你接風洗塵。」
沈從雲聞言冷笑一聲。
「接待?」
「事到如今,你宋人屠就不要如此惺惺作態了。」
宋人屠聽他這麼一說,索性散去臉上的笑容,冷笑著問道:「既然如此,沈宗主是選擇主動將大好頭顱獻上,還是需要本王幫伱?」
沈從雲仰頭看著他,沒有回應這句話,反而冷聲道:「如今煜帝駕崩,你宋人屠堂堂大乘修士,何必為了大煜陪葬,他日我朝太祖重建大乾,以你的修為與背景,只會獲得比如今更好的待遇!」
宋人屠聞言後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挑起眉頭,笑著問道:「大乾?不知道沈宗主說的是那個被姚玉卿嚇的龜縮一角,一朝帝皇連宮門都不敢出的大乾?還是那個喊著要與宗門共治天下,卻坑害了半數宗門的大乾?」
沈從雲聽出他話中的調侃後,面容瞬間陰沉起來,身子也緩緩懸浮起來,冷聲道:「宋人屠,本座念你修為高深才給你面子,莫以為本座怕了你!」
「大乘期而已,本座也不是沒殺過!」
宋人屠聽他這麼一說,頓時眉開眼笑,道:「巧了,本王殺元神也如殺雞屠狗!」
說罷,幼小的身軀突然在沈從雲面前消失,下一刻憑空出現在他身後,以掌做刀,朝著沈從雲的脖子斜劈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