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漏嘴
酒宴散去，眾人各入洞天幻境之中修養。
姜聞走到神農殿外吹著夜風，享受著難有的寧靜。
只是在神農殿外，他還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坐在台階上，獨自看向夜空。
走過去坐下，姜聞笑道：「怎麼了？還在為講武之事而懊惱？」
「太虛哥哥……」對方抬起頭，長發隨風浮動。她看向姜聞，清秀的臉上帶著幾分沮喪。「我沒想到自己那麼沒用，講武大會的前三都沒能進去。」
「你並不比別人差。」姜聞說。
「可是，太虛哥哥你都是魁首了。而我呢？我什麼都沒能做到。娘親給了我法器，我卻是敗在一個內門弟子手裡，我真是沒用，什麼都不行。」薑蓉有些難過的說著，她對於自己在山河界中的失敗耿耿於懷。本以為自己還能挑戰一下前三名，誰知道在二十多人時她就被人打敗。
她心中很失落，更是有幾分喪氣。
或許就像娘親所說的那樣，她一點用處也沒有。無論做什麼都不行，枉為天王的嫡親。
「並非你不行。」姜聞安慰道。「只是你比他們少了歲月的沉澱罷了。你想想他們修行多少年，你修行了多少年。能進入山河界中，你已經超過了很多人。能憑藉法器躋身前三十，你更是太蒼有數的天才。不如想想，太蒼何其之大，萬族之人何其多。伱能與太蒼最厲害的俊傑過招，還能夠進入前三十，該是自傲了。你有這等實力，恐怕是羨煞絕大多數仙門修士了。你看，便是那拓跋氏的少族長也是不如你，他可是最先離開了山河界。」
「所以你比那個叫拓跋霸玄的更厲害。」
「嗤，太虛哥哥又在胡說了。我哪裡比得上他，要不是他遇到太玄哥哥，肯定也能進前三十。」薑蓉噗嗤一笑，心情頓時好了很多。臉上笑容綻放，沒有了方才沉悶的神色。
她伸了個懶腰，任由夜風吹拂。抬頭仰望月色，然後鼓起勁道：「太虛哥哥說的對，我已經很厲害了。不過我還想更厲害，就和太虛哥哥一樣。或許娘親說的對，我們作為天王的嫡親，不可在勤奮上比別人差。」
「謝謝你，太虛哥哥。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能想明白就好。修行一途不怕晚，就怕心不堅定。」姜聞看著薑蓉快樂的樣子，不覺也被感染到。他笑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還有一物給你。」姜聞說道，然後掏出那柄問心劍。這劍經歷多人蘊養，其中劍意通靈。用之練劍，觀摩其中劍意，定是可以在劍道上有所精進。而薑蓉恰好也需要這柄劍，他就準備將這劍送給她。
問心劍遞到薑蓉跟前，她先是看了看劍身，然後又望了望姜聞。指著自己的臉問道：「太虛哥哥真要將這法寶送給我？它不是你的獎勵嗎？而且這是問心劍啊！它可是神農氏的貼身法器。」
「它對我沒什麼用處了。」姜聞笑說道，將問心劍放在薑蓉手中。給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薑蓉緊緊地捏住問心劍，明眸微潤。咬著下嘴唇，看向姜聞認真的說：「我一定不會辜負太虛哥哥的好意。」
「修道之路漫漫，需要牢記初心。」姜聞叮囑道。
「嗯！」薑蓉用力的點點頭。
「對了太虛哥哥，我也想送你個禮物。不過你先把眼睛閉起來。」
薑蓉笑嘻嘻說著，大眼睛一眨一眨。
「你送我禮物？」姜聞聽到這話有些好奇，然後閉上眼睛等著這小姑娘的禮物。
只是沒有絲毫防備，溫柔的觸感傳來。他睜開眼睛看去，薑蓉雙眼含著羞澀躲閃。
她站起身，用手抹著嘴唇。映襯著月光，晶瑩剔透。
白皙的臉頰緋紅，眼中含著春水。
「這就是我送給太虛哥哥的禮物，我，我也是初次罷。」她說完，抱著劍就跑開。留下姜聞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月亮。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占了便宜，還是被偷襲，這當真是叫人感到意外。
「這……按照年歲，我大抵是可以做她幾代爺爺輩了。」姜聞想到自己與薑蓉的輩分，心中便是有幾分好笑。
而遠處，薑蓉的聲音傳來。姜聞看去，就見她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太虛哥哥，等我！等我長大！我一定能夠趕上你的！」
她拼命的揮動著手，隨後就與侍衛一同離開。
姜聞聽到這話，不禁啞然。揉了揉額頭，有些哭笑不得。這件事，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她喜歡你。」雪的聲音傳來。白衣翩翩，如凌波仙子。
「我和她註定無緣分。」姜聞搖頭說道。「只是少女的情竅初開罷了，往後就會忘記。」
「你不懂。」雪坐下，與他並排。「有些事，遇到了就一生難忘。」
「是嗎？但我覺得歲月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再鈍的刀，也總會被磨去鏽跡。」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雪搖頭。然後又將一物遞給他。
「你與天王獨處時就用此物，如此我們的計劃就成了一半。」
「不怕有人聽到？這麼光明正大的議謀。」姜聞接過東西打趣道。
「安心，我已經布下了隔音陣法。」雪平淡的說著。「何況天王那麼自傲，她從不覺得有人對她圖謀不軌。以她如今的實力，已然超脫仙家百門修士。便是聖人在她面前，也遠遠不如。」
「你為何不自己動手？我看天王對你很是親賴。」姜聞捏著那東西，將自己心中留存已久的問題問出來。
雪聽到這話，沉默的低下頭。她看向姜聞，安靜地說道：「我不能親自動手，因為我不能違背自己曾經的諾言。」
「諾言？」姜聞疑惑。
「嗯，我答應過師尊一件事。無論未來如何，我都不能親自逆謀她。」雪說這話，讓姜聞的記憶湧現。他的確記得有這件事，但早已經被他遺忘。畢竟那只是自己臨終前的心愿，他也不覺得雪和修啟就真的不會與姜文姬反目。當初所要的諾言，只是臨死前的安慰而已。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姜聞不解。「你就不怕謀劃敗露？何況你這樣也算是在謀逆天王吧？」
「我沒有謀逆，只是想讓她放下執念。」雪看向姜聞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這個計謀不會失敗。我已經找過很多人了，但你就是最合適的那個。」
「你……只能這一次了。」姜聞與雪對視，神色認真的說。「你若真想讓天王放下執念，就該直言進諫。」
「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雪搖搖頭，心中有些慌張。她就好像是個做壞事被大人逮到的孩子，這萬年來頭一次有這般心情。
眼前這個人，與師尊真的太像了。那一言一行，都是有著師尊的影子。
「你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雪忽然問道。
「火鍋。」姜聞下意識說道，隨後對上雪的眼睛，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
只覺一陣扭曲感傳來，似乎天地都在排擠他。
姜聞心中一沉，正想要做點什麼。便覺神識中那尊神像金光閃爍，似是活過來一般。
片刻後天地安定，那股扭曲感也消失不見。他回過神來，就見雪湊近盯著他。
「你，吃火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