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驚奇,問為何?柳三娘說道:「我聽人說了,這回匈奴人來,也是沒什麼攻城部隊。而且金州城這麼高大,他們想攻進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金州守將名叫胡奎。胡奎得到消息後,立刻封鎖道路,然後把城門全部關上,只許進不許出。城門守位全部撤換。隨後發布命令,大致意思就是現在是危險時期,城中所有商業活動全都暫時停止,至於何時恢復,另行通知。
除了少數必須品外,接受守將指導價格,其餘的都關了。
除此外,胡奎還讓人快些準備作戰,招募大量青壯入伍,把婦女兒童也都編起組來,隨時準備替換。總之,在金州這個小城裡,所有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戰爭的機器發動了。
唐立先睡了一覺,次日早上起來精神抖擻。他還是想離開,留在這兒,他們並沒有什麼用。於是吃過早飯便去了將軍府。
胡奎唐立只見過一次,還是他們那日進城後才見到的,之後唐立就匆忙趕往寧遠,與這位將軍更加沒有見面機會。胡奎容貌極為醜陋。
他的長相就很難形容,臉型像蛤蟆,上尖下方,顴骨高聳,眼球突出,嘴巴也是地包天。唐立見了他立刻行禮。胡奎眼睛很大,瞪著道:「唐公子所為何事?」
唐立道:「回將軍,我等送軍糧,如今已經送到,在這兒也無事,想早些回去,今年不耽誤過年。」
胡奎冷笑:「你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人麼?」
「匈奴。」
「匈奴人當前,你豈能走脫?」胡奎放下茶碗,大步走到唐立跟前,「還是說,你跟匈奴有聯絡?」
唐立很生氣:「胡說八道!胡將軍,我們手無縛雞之力,不過商人出身,留在這兒又能做什麼?更何況,這裡還有婦孺?」
「匈奴圍城,誰也不能走。只能進不能出!」胡奎豪不留情。
唐立咬牙,半晌後道:「胡將軍,你別忘記了,孟家是皇商!」
胡奎猛拍桌子:「皇商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得遵守軍令!」
唐立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這已經沒辦法說下去。他沒想到胡奎是這麼死板個人,不過想想朝廷也算是知人善任,要不是這樣的人,誰敢放心守邊疆。
唐立原本想著,金州可能還是比較安全的,所以暫時不會攻進來,那麼他們留在金州也成。不過這種安全假象很快就被打破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匈奴人發動了對金州的攻擊,戰爭持續了一天,匈奴人沒占到便宜,但金州城同樣也沒有。第二天,攻擊繼續。
從外面傳來的消息,匈奴人抓了大量的漢人奴隸充當炮灰,消耗金州城的守城器械。這兩天的攻擊雖然持續時間比較長,但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猛烈。
唐立起碼沒有在城內感受到有什麼壓力。
十一月二十四日,城內突然亂起來,大量青壯被直接調上城頭。據說,這次是匈奴人開始進攻,在與漢人常年的戰爭中,他們同樣也學會了該如何攻城,這次戰況非常激烈。
傷兵被一個個往下送,僅僅上午,城牆下建立起來的傷兵營就已經完全滿了。唐立他們也被動員去照顧傷兵。當他過去時,看到的是髒亂的兵營,隨處可見的傷兵,而且還沒有任何取暖設施,僅僅只是稍微丟了幾個火盆。
很多人凍得瑟瑟發抖,沒有流血而死,反倒凍死。他再也看不下去,就帶著人找到管理傷兵營的副官,向他提出建議:「傷兵營的衛生太糟糕了,很多人都會發膿而死。而且溫度也不行。這樣下去,凍死的人會更多!」
副官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言不慚?」
唐立拿出皇帝的諭令,副官看了不屑一顧,「你不過是個商人,戰場上的事兒休要多嘴!」
「可你這……」
「好了,大將軍沒讓你上城頭,已經看在你是皇商的份上,不要不知好歹!」
唐立凝眉,一直都沒說話。那副官正要將唐立推出去,忽然站在唐立身後的小兵站出來,「閉嘴!他的醫術比你這裡所有大夫都高明!」
「嗯?」唐立很是疑惑,這是誰啊?這麼頭鐵?轉頭瞧見來人僅僅只是穿著雜兵的服飾,不由驚為天人,這廝可真是好勇氣,這種情況下也敢替我說話?
不過,這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副官大怒,猛拍桌子:「大膽狂徒,你是何人,這裡也有你多嘴的份?」
小兵從懷裡摸出個印信丟過去,「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唐立此時看清小兵容貌,在腦子裡一過,驚訝叫道:「永安公主?!」
來人正是永安公主,只是這傢伙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上次騙了她,唐立起初還膽戰心驚,生怕皇帝來找麻煩,不想隨後就跑去遼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誰知道這廝竟然跟著來了遼東?
是了,也能說得過去,他們這次從京城帶出來上千人,唐立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一一過目?
想到這兒他有些扭捏,尷尬的腳趾扣地。
副官也發現這個問題,頓時起身,「卑職見過公主殿下!」
永安公主昂頭:「你聽他吩咐,他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副官苦笑,「公主,打仗作戰的事兒,豈是外人能懂?」
「打仗或許他不懂,」永安公主坐上上位,道:「但是治病他肯定行,本宮的病就是他治好的,本宮還能騙你不成?」
副官無語,叫來幾個人,按照唐立的吩咐去做,他要什麼就給什麼。
唐立知道打仗艱苦,是以也沒多要什麼,就是把全城的酒全都搜刮來,熬製酒精,重新給傷兵換藥換布,用酒精消毒。挖了幾個簡單地龍,給傷兵營加溫。
金州城裡來了個公主的消息很快就傳開,胡奎頭都大了,這個時候公主來了添什麼亂啊?幸好她還是有自知之明,派人跟胡奎說,「現在先不要拜見,等打退敵人後再來拜見。」
胡奎心想,正合我意,謝過後自然不提。
公主晚上跟著唐立回到住處,嚇得孟小嫻跟柳三娘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