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唐立又想起來哨探的事兒,跟劉禹說了聲,劉禹思考後,認為這事情只需要關注關注就成,至少暫時不需要太過擔心,他們的哨探至少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的事兒。
原本計劃是三天後再回去啟運第二批糧草。劉禹不願意叫唐立離開,而是派人去金州城內把糧食拉過來,順帶手把孟小嫻也接過來。
這樣也好在寧遠多呆幾日。
唐立一想也還行,三天時間差不多就能把羊毛紡織品的加工做好。羊毛紡織說穿其實也很簡單,不複雜,第一步是處理羊毛。
羊毛要怎麼處理?脫脂啊。羊毛上有各種各樣的味道,主要就是因為上面有油脂,只要去掉油脂就好。一般處理油脂,用生石灰就成。不過眼下是冬天,比較麻煩。弄不好會上凍。
所以改用煮,然後再用鹼水去除油脂。劉禹並不害怕唐立胡亂弄會弄出什麼事,特意給他劃了個極大區域,然後交給他自己做,想怎麼做都成。另外撥了二十多個人幫他。
就在城中的某個小院子裡,唐立開始了處理羊毛的大計。冬天脫水也是個困難事,所以唐立得先搞個暖房。想到這兒,他又想到,遼東冬天滴水成冰,實在太過寒冷,幹嘛不盤幾個炕呢?說干就干。
基本上這幾天時間,唐立都在幹這種事。
幾天後,忽然從金州方向來了個人,渾身是血,帶回來了個堪稱噩耗的消息,匈奴人不知怎麼回事,突破黑水河封鎖,直接突入到金州城去了。
此時已經把金州城給圍住,再過不久,眼看就要拿下金州,金州一旦失守,遼西與遼東就沒聯繫了!
劉禹大驚。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他立刻派人去打探究竟是怎麼回事,黑水河王祖授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黑水河,為何連一點預警信息都沒有,敵人已經穿過黑水河了?
另外又點起三千人馬,瘋狂趕往金州救援。
唐立又急又怒,前幾日他就覺得奇怪,為何匈奴人的哨探深入到這種地步,可是沒人當回事。當日若是早些發現的話,現在說不定也不用那麼麻煩。
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趕回去救孟小嫻。
「將軍,我必須要儘快走,你的人速度太慢,我要快點趕回。」唐立已經出離憤怒,只不過強壓怒火罷了。他生氣的就是這些人為何毫無警惕性。
就連他這個沒打過仗的人都知道,敵軍的哨探已經到這個地方,說明前方肯定有問題。
劉禹道:「你不過是個書生,去了又能做什麼?留下,保護好自己!」
「不行!我的妻子還在金州,萬一金州城破,沒人會保護我妻子,只有我自己去才行!」唐立斷然拒絕,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妻子淪落到敵人手裡。
「朝廷兵馬一定能撐住。」劉禹拉住唐立,不希望他出事。
唐立甩開他的手:「劉將軍,你在遼東打了這麼久,難道就沒察覺到遼東有間諜嗎?我不相信他們!」
劉禹嘆息,確實,遼東地區本來就沒多大的邊患,可是這麼幾年來,匈奴人卻屢屢從遼東突破。遼東的匈奴人分為葉拉部,及海西部。這些年來勢力增長極快,很快就會成為匈奴五部之一。
而相反,朝廷在遼東地區卻屢屢受挫,不過是兩個小部落而已,經常打得朝廷軍馬丟盔棄甲。他們的防線已經後退了兩百多里,那些地方的人都已經被匈奴人吸收。
要說裡面沒有間諜他肯定不相信,不過大家多年來相安無事,間諜沒鬧出過大亂子。不過現在想來,也可能是間諜是在溫水煮青蛙而已。
劉禹攔不住唐立,只好送他離開。最終自願離開的海盜,幾乎是全部,只有一小部分官軍留在寧遠城。很快天上又下起雪,鵝毛大雪。
唐立乘著雪出發,回去時,他們僅僅只帶了些標槍,充當遠程武器。一些食物,路上吃,雖然還是這麼點人,但因為沒有糧食拖累,返程快了許多。
第一天跑了一百多里,第二天下午他們就抵達了金州城。金州城沒有被圍死,因為匈奴沒那麼多人。想要徹底圍死金州,需要大量人手。
另外,金州城這邊,想要徹底圍死也不容易。因為一面靠海。抵達城下,唐立掏出皇帝頒發的諭令,這才得以進城。
城中已經慌亂無比,這麼多年來,朝廷與匈奴打打停停,但基本上匈奴人還沒打到過金州。這裡可以看做是遼東地區的腹地,金州占據著黑水河的下游,與遼西溝通。
所以這裡還是很安全的,但匈奴人突然湧進來,打得金州人猝不及防,倉促關閉城門,堅守不出。
唐立進了城直奔城西魚市街的院子,那裡孟小嫻與柳三娘都在。這是金州城安排給他們的臨時住處。當他邁步進入大門,正好迎上迎面出來的孟小嫻。
「你怎麼回來了?」孟小嫻大為吃驚,捂住嘴後退幾步。
唐立道:「我聽說金州城被圍攻,趕緊回來了。」
孟小嫻有些感動,想想也是的,這個時候了,基本上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情況,唐立非但沒留在更安全的寧遠,反倒是跑回來。
這說明他對孟小嫻很上心,誰看了不心動呢?
柳三娘聽到動靜也出來,她自有那些海盜噓寒問暖。關上門,幾個人回到裡屋,點上炭盆。緩了許久唐立才覺得溫度又回來了。
他伸著手烤火,左右兩邊分別是孟小嫻跟柳三娘,呵口氣,他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金州城裡有什麼應對措施?」
孟小嫻道:「具體的我們當然不知道,但是金州守將已經關閉城門,許進不許出。」
唐立皺眉,原本他想著回來,帶著孟小嫻跟柳三娘趕緊回去,遠離是非之地,沒想到金州守將竟然來了這麼一手。
「出不去?」
孟小嫻搖頭,「不行,這裡的守將是個古板人,不會讓人離開的,一旦離開,金州就徹底失守。」
唐立道:「那金州的防禦怎麼樣?能不能擋住匈奴人?」
「沒什麼問題。」柳三娘倒是變得十分乾脆。